《医护》溦年

27、27

　　这个春如四季的三月的第一个星期，大雨不断。天简直像失禁一样往下掉雨。
　　于是在过完一个放荡的寒假之后，小护士光荣成为变态气候条件下的牺牲品。
　　感冒以及咽炎发作伴寒热。

　　严以仁头痛欲裂，鼻子像水龙头开关坏掉一样，两天内用掉几包两百抽纸巾。晚上睡觉觉得冷，扯着嗓子发出金属音让许斌这个活体暖炉自动过来。
　　偏偏校医院的门诊时间和他们的上课时间是一样的，就是你上课他上班，你下课他下班的那种。严以仁又不喜欢花那么多钱去隔壁的三甲医院看感冒，整天一句多喝点水多睡会觉就能复活但是至今不见起效。

　　晚上许斌用自己整个胸膛紧贴严以仁整个背的姿势抱着小护士入睡。
　　严以仁迷迷糊糊，并没有察觉背部的左上方有某种规律而有力的搏动起伏异常。许斌苦笑着暗骂自己这颗心脏：“你跳得这么欢快，让我怎么睡。”
　　但是逐渐逐渐，某些冲动平定下来，就会被一种安逸取代，继而入梦。

　　再等等，再等等……
　　这是寒假以来许斌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第二天严以仁被许斌硬从毛邓三的课前休息时间拉出来去校医院，顺便逃课。
　　态度欠佳的校医也只是随意配了点板蓝根、克感敏、西瓜霜含片之类。
　　许斌又从包里掏出一袋消炎药、抗生素拿给严以仁，然后自己写医嘱要他按时吃药。想了想又把医嘱撕了，反正小护士按不按时吃药还不是取决于自己。

　　在头重脚轻以及鼻涕横飞之下。
　　新学期第一个星期迎来了周末。

　　严以仁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他当然不会忘记周六晚上还要请人吃兰州拉面拿回宝贝手机。
　　但是许斌不放心病怏怏的小护士一个人天寒地冻跑出去请人吃面……

　　于是这三个人的会面这样开始……

　　徐杰凌开着别克慢慢靠近站在护理学院门口缩着脖子的严以仁，以及许斌，摇下车窗正准备打个招呼……显然严以仁并没有在意这辆车，还是左顾右盼张望连连，嘴里念念有词：“怎么手机还没来……”
　　倒是许斌先看见徐杰凌，推了推身边的严以仁提醒示意。确定之后，许斌先一步走到徐杰凌车前，两人眼神起伏，却又不动声色。
　　许斌最先给了个下马威：“徐先生，我们在那边的兰州拉面馆等你，学校禁止外来车辆，等你找到停车位再来也不迟。”
　　徐杰凌皱了皱眉：“是我考虑不周，你们先过去吧。”说完与严以仁点头示意便径自离开。
　　严以仁不明所以，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屁股轻叹一声：“你倒是先把手机还我呀……”

　　等徐杰凌终于找到停车位再赶回拉面馆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坐着不点东西光等人在这种小面馆里人家会把你赶出去。
　　徐杰凌并不是没来过比较廉价的小餐馆小面馆，但他毕竟生活优越，甚少来这种地方。偏偏得到严以仁邀请以后，虽然并非其本人直接开口，不知道哪里来的兴冲冲情绪，早早换了衣服上了车还在周围兜了几圈看时间差不多了才不慌不忙开向护院门口。幸好先前开了几圈发现附近可以停车的地方才不用饶路让人家等更久。徐杰凌隐隐感觉一些挫败。

　　“这位是……”好不容易坐定下来。严以仁帮徐杰凌叫了大碗拉面，徐杰凌吃了一口，微微皱眉，放下筷子，开始寻找话题，询问起许斌的身份。
　　严以仁感冒还没好，一张脸还是重症肌无力的样子，淡淡看了徐杰凌一眼，没有显露多少表情。顺手抽了几张纸巾不雅地擤鼻涕，另一只手大拇指指着许斌，嘴巴里吐出的字眼却是字字清晰有力——

　　“你说他？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