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溦年

21、21

　　心律不齐的当然不止严以仁一个人。

　　许斌满手的汗。

　　他闻到被自己抱住的严以仁头发里的洗发水味道，感受这个不知道保暖的家伙只穿着一件衬衫外面套一件大衣的身体，以及不知道是他还是自己微微发出的颤抖。
　　他并不如看上去那般游刃有余，肤色偏深，所以显示不出脸红。

　　许斌还在思索，他有种怎么抱都不满足的感觉，所以他在思索，到底什么时候放开这肯定已经变成烤虾仁的小护士。
　　直到严以仁低低埋怨了一句：“你抱够没啊。”许斌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许斌曾经挣扎过一整晚，对于这个小护士，自己该怎么办。
　　这条路并不如想象中好走，当然也没有想象中难走。
　　但是只要有严以仁陪着，他就觉得前途光明，路通罗马。
　　许斌从来没有过如此这般想要宠一个人的心情。从出生至今，他没遇到过比小白鼠更值得自己付出的对象。他交过两任女友，经过一些狗血又老梗的肥皂剧情节，最后都无疾而终。

　　想对一个人好，不出于任何目的。在你还未发现自己细微行径与心态的改变，你就已经在这么做了。
　　某个瞬间，许斌无聊地对着天空看小鸟，脑子里想的也是诸如小护士今天早饭吃了没之类的问题。

　　然后到了这个寒假。
　　被严以仁上车之前没头没脑扔了句类似于告白的话。许斌怎么可能憋得住继续装傻。
　　他已经过了自作多情的年龄了。他能看出严以仁眼里的犹豫和忧郁所为何事。

　　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撒花，鞭炮，烟火，耶！
　　……

　　“好了，我要走了。”严以仁整整发型，重新拿起箱子的拉杆。
　　“诶？”许斌一声怪叫。
　　“叫什么叫，我还要回去过年的。”刚刚经历过有生以来第一次告白和被告白，严以仁没事人一样的表情，却掩饰不住犹存的红晕。又随手拉了拉大衣下摆。
　　“……噢。”许斌满脸遗憾。
　　“回去后反正……□□、飞信、MSN、手机你都有的。嗯……拜拜。”严以仁侯准了地铁开门的时间，一个箭步转身就冲，在门口还差点绊了一跤。
　　“……拜。”许斌憋住笑，朝那个进了门也不高兴回头的背影挥挥手。

　　身体上依旧留有严以仁的温度。许斌觉得自己的嘴角再这么翘上去就该咧到耳根了。
　　他们当然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扔了行李冲回寝室就lovelove。
　　不过将来有的是机会。
　　何况将来总有一天，他们能够不必为了过年而乘反方向地铁，各奔东西；他们能够手拉手往同一个方向，回到他们爱的小窝；说不定还能肩并肩一起去彼此家里拜年；也可能将来他们在同一家医院同一科室，夫妻搭配干活不累，树立优良医护榜样……

　　许斌被自己脑袋里无限冒出来的幻想乐地嘿嘿直笑。
　　路人投来视线纷纷感叹：疯了，又一个学医的疯了。

　　套用一句烂俗的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许斌拎着自己的行李，踏上反方向的地铁，嘴里哼歌：“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