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溦年

17、17

　　周围还在欢呼闹腾，而严以仁耳朵里已经听不到什么杂音，他垂下眼有点想掩饰刚才说的话，没有发现许斌一瞬间的愣怔继而高高挑眉。
　　许斌蹦出几个字眼，一个字一个字钻进严以仁耳朵里：“情侣何止干这么点事，情侣还会……”

　　严以仁还来不及做诧异的回眸这个动作，头转到一半就被一只手托住下巴，然后湿湿热热软软的触感在唇上停留了两秒钟，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人注意到这里，陌生的人群都沉浸在各自的感叹里。
　　严以仁再度垂下头，眉头皱起来作思考状，似乎他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又或者他过于清楚事情的发生只是在想应该如何面对才好。
　　他还没理清思路，就听见耳边憋不住放肆的笑声：“啊哈哈你被吓到了！我刚刚新年愿望就是吓你一次呢老天待我不薄啊哈哈哈……”

　　严以仁抬头看了许斌一眼，一语不发，然后转头望向人群。
　　彩灯的光亮映在眼中却蒙上一层灰。
　　严以仁没有像以前那样大发雷霆，他觉得二氧化碳的浓度已经能够让人窒息。
　　眼前张嘴大笑的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严以仁觉得那几声笑声强势抚平了自己嘴角的弧度。他所能给予这个新年的，只有一张清醒的面无表情的脸。

　　许斌没有等到预料之中的反应，他几乎已经做好接受惩戒的准备，但是身边的严以仁将脸埋在阴影里，沉默又看不真切。许斌突然觉到一些莫名的担心。
　　然后他看见严以仁大大打了个哈欠，眼角几乎要被生理反应逼出泪水，许斌才放下心来觉得自己神经过敏错觉过多。
　　“可以回去了吧……”
　　“嗯……”许斌看着有些反常的严以仁，小心翼翼，“你不舒服？”
　　严以仁瞪了许斌一眼：“你也试试看第一天开夜车第二天考试考完就被拉去倒计时还选这种人看人的地方……”

　　后半夜人流虽在减少却依旧很多。轨道交通应求末班车延至凌晨一点，但是中国的人口果然是不能小看的。
　　出租车司机在今晚乐开了花，以及顶着打折名号的商场业绩节节高升。

　　严以仁和许斌也只能是众多打不到车在路边吹冷风的一份子。
　　不像刚才那番热闹。孩子趴在父亲肩膀沉睡，情侣相互依偎窃窃私语，时不时会上演一场抢车战，然后又归于平静。

　　他们离人群比较远，繁华地带隔了一大条马路，却也恍若隔世。
　　严以仁没再怎么说话，许斌只以为他累了。
　　他确实是累了。

　　元旦三天放完又是考试，严以仁或许不应该再让自己想得过多。补考太痛苦，重修太花钱。更何况，他不想寒假里再跑到宿舍或者学校图书馆去复习迎考。
　　有时候，也只能寻求考试这种理由，来做做挡箭牌充充场面。

　　两个人无头苍蝇一般茫然看着一辆又一辆出租车掠过眼前满载而走。
　　然后许斌的手机就震了。救星来了，严勤家就住附近他已在归家途中。
　　总算晚上不用露宿街头。

　　许斌乐呵呵告知严以仁这个消息，严以仁淡淡噢了一声。

　　许斌没有迎到严以仁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