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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心悦君兮君不知(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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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苏以沫被夏语眠拖去逛街淘宝,夏语眠长发飞扬,春光满面地说:“沫沫啊,女人到了二十五岁这种快奔老的年龄,就该好好对待自己,周末出来买点价值不菲的东西犒劳犒劳自己才对得起自己。”
苏以沫无奈地笑笑,问:“堂哥给你发了奖金了?”
夏语眠嗤之以鼻:“那个小气鬼?叫他发点奖金就好比逼他自宫炼葵花宝典似的,死活不答应。”
苏以沫失笑,说:“自宫炼葵花宝典?甭说他不答应,小若姐也会先操刀杀了你。”
夏语眠讪讪笑了笑,别开话题:“他这个大奸商,怎么会和小若姐好上的?”
苏以沫又笑笑,幽幽地说:“他们从高中就好上了,一直到现在。听说堂哥看上小若姐之后,脸皮大厚,不停地短信了两个月以后呢,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女方下了战书说是要拿下她。不过貌似一个月不到就追到手了吧。”
夏语眠“哦”了一声,长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还不是一物降一物!”忽然脸色一变,她快步走向前方的超市,头也不回地对苏以沫说:“靠,沫沫我那个来了,我先去超市买点东西,你等等我。”苏以沫“嗯”了一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把玩手机。
“苏……以沫?”过了一会儿,一阵悦耳的声音飘入苏以沫耳廓。苏以沫抬起头,看见一个身着褐色休闲装的男子站在面前。阳光太过刺眼,她忽然觉得有一瞬间的天旋地转,不由闭起眼,半晌,才睁开眼,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叫道:“宋子昕学长好!”
宋子昕笑了笑,问:“在等夏语眠?”他见苏以沫点点头,又问,“你……怎么会在麦城?”
苏以沫蓦地眼神黯淡,假装不在意地说:“他过二十天左右会随梁青远来这里工作……我提前来这里等他。”
宋子昕愣了一下,试探地问:“秦暮楚吗?你和他……”
苏以沫苦涩地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我还是他的学姐。”
宋子昕“哦”了一声,忽地关切道:“你改天叫夏语眠陪你去医院看下吧,脸色这样苍白。”
苏以沫摇了摇头,不在乎地说:“没事,都这么多年了,习以为常了。”她顿了顿,也问,“宋学长还是一个人啊?”
宋子昕深深地盯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自嘲:“有谁会看上我呢?”
苏以沫轻轻地笑了笑。宋子昕,干净的手指,麦黄的肤色,纯白的笑容,忧郁的眉宇,以及洞箫般迷人的音色,怎么会没有女孩垂青?既然他没有点破,那么她也就假装毫不知情。不要说她残忍,对不爱的人施以同情,才是最残忍的做法。她不想去伤害别人,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等着那个人,守着那个人,看着那个人。如果那个人终于发现她的情意,那便最好;如果没有,终老一生也好啊。苏以沫在心里轻轻叹,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蓦地,她心一凉,不由想起那首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她想到此处,不由手指发冷,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
宋子昕见状,伸手扶了扶她,低声说:“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苏以沫心一沉,抬头幽幽地望了望他,摇了摇头,轻轻地推开他,说:“眠眠快要回来了,她一直不喜欢你,见着你估计又要吵起架来了。宋学长你走吧,我想,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宋子昕怔了一下,只好点点头,无可奈何地双手插进裤兜里,朝对面的餐馆走去。
夏语眠出来以后,见到苏以沫便陪笑道:“沫沫不好意思哈,刚刚出来太赶了,不小心撞到了别人,把别人手里的东西撞到地上了,帮他收拾了半天。”
苏以沫摇了摇头,想起了什么,便问:“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怎么这么兴致勃勃呢?”
夏语眠顿了一下,哈哈大笑,狡黠地扎了眨眼睛,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我赶走了一大尾巴狼啊,我能不开心吗我?”
苏以沫皱眉,想了想,不解:“谁呢?”语毕,恍然大悟,也笑了起来,盘问,“你又用什么妖术呢?”
夏语眠摆摆手,说:“姐姐我千年老妖一只,对于这种小气巴拉的小菜还不屑于用法术整治他呢。顶多就是告诉他我以前是怎么修理那些蜜蜂的。”
苏以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你怎么把那些陈年老底都告诉他了?肯定把他吓得不轻!”
夏语眠斜眼,不紧不慢地说:“我不拿这事,我拿哪些事呢?这药下不猛,他色心未死,那我以后岂不天天烦死!对付这种色迷迷又缠人的男人嘛,不狠点怎么行?女人不对男人狠,就是对自己残忍。以后天天抱着整头哭得稀里哗啦,那个男人鸟都不鸟你。与其日后伤心,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苏以沫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不住地说:“此屁有理,此屁有理。”
夏语眠摇头晃脑,自信十足地说:“那当然!此屁一出,谁敢争锋!”她倏地眼珠一转,咬了咬牙,切齿道,“苏、以、沫,你活得不耐烦了?”苏以沫吐了吐舌头,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反问:“我哪有活得不耐烦?算命的伯伯说我能活一百岁呢,我可是长命百岁的种!”
夏语眠鄙视之,说:“我国既然想要彻底落实、贯彻科学发展观,那么像你这种满脑不科学的迷信思想的不和谐因子就应该首先拉出去给毙了。”
苏以沫嘟嘴,正要反驳,却见一个瘦长的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便不解对夏语眠说:“那男的,你认识吗?”
夏语眠丢下一句“哪个男的呀”便回头望了望,然后传来一句“哦,他呀,不就是我在超市里撞到的那个男的嘛!”随即又自言自语,“他朝这边走来干嘛?这里不是不能停车吗?”
苏以沫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嘻嘻”一笑,忽然问:“上次那个大尾巴狼叫什么来着?”
“卢仁嘉。”夏语眠回过头,一脸厌弃状地回答。
“卢仁嘉?这个名字,也忒奇怪了点。”苏以沫沉吟。
夏语眠有些不耐烦,说:“研究人家名字干嘛?他如果敢再粘上来,我就整死他!把他尾巴拔了,让他夹着尾巴做人,哈哈。”
苏以沫不由一脸黑线,提问道:“你干嘛这么讨厌他,好歹人家对你还算不错。可你说得却好像他和你有深仇大恨似的……”
夏语眠立马昂首挺胸,一脸不屑地说:“对于这种只是生命旅途中擦肩而过的过客,何必手下留情?你就该让对方明白,他在你生命中无足轻重,充其量就是一个路人,不管是甲乙丙丁,还是戊己庚辛壬癸,来一个赶一个,斩尽杀绝,决不手软,总之统统不要稀罕!”
就在这时,那个在超市里被夏语眠撞到的斯文男士走到她们面前,扶了扶鼻梁上那副金色的眼镜框,对着夏语眠温文儒雅地一笑,风度翩翩地说:“小姐你好,我是鲁韧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