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只小攻》公子竹笑

11、第 11 章

　　青宜寻声往人群中一瞥，第一眼就被那笑若星辰的少年惊艳到，之后看见少年的衣裳，心中起疑：他怎么穿着神君的衣服便往人群中赶来，哄笑声瞬间停止。

　　青宜发问：“你是谁？”两弯细眉不喜地蹙起。

　　“我是夜玄。”少年沉声回道。

　　青宜眸中闪过一丝震惊，由下至上地扫视夜玄，眼神逐渐恶寒，言不由衷地说了声“恭喜”，心中盘算着该将计划提上前了。

　　而后青宜大声冲着一旁的仙子仙童嚷道：“别聚在这儿了，该干嘛干嘛！”

　　夜玄撇撇嘴，弯腰将拖在地上的青衫抱在怀里，往厨房去了。

　　青宜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自己的梳妆盒的最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攥紧在手里。

　　待夜玄在厨房吃饱喝足回到寝殿，碰巧欢玲也抱着一团衣服回来。

　　“为你量身定制的，试试！”欢玲将那团衣服往床上一扔。

　　七八件黑衣服里面一件红色的束手长袍格外地显眼，夜玄指了指那件红袍说道：“这是你的衣裳吧。”

　　欢玲摸摸鼻尖，说道：“红袍多好看，试试？！”

　　夜玄皱眉一脸嫌弃，最后挑中了一件着色较亮的黑缎衣袍，衣服的前襟点缀着黑色银丝的羽毛暗纹，窄袖上绑着一对银色锁子甲护腕，腰间的皮质腰带更衬出马蜂腰螳螂腿，鲜衣怒马少年郎。夜玄麻利地换完衣裳，满意地摸着自己的银色护腕，走到铜镜前照了照，在越鸟数个金簪中找到了一个银色的簪子，将墨色的长发全束上去，这束发算是学到了越鸟的几分精髓，甚为潦草，额前散下来的几缕碎发倒是平添了几分不羁的野性。

　　欢玲在一旁抱胸打量，点点头说道：“嗯，精神了不少。”

　　夜玄听后勾勾嘴角，扬扬眉头，说道：“出去？”

　　“走！”

　　二人大摇大摆地在天宫溜达，夜玄更是逢人就说：“我是越鸟宫中的灵兽，今日刚修成人形，以后请多关照。”非得听到对方的夸奖或者瞧见对方眼中的惊艳之色不可。

　　欢玲得出一个结论：这鸟竟是个现眼包。

　　途径符和的姻缘殿，欢玲转身挑眉说道：“进去看看？”

　　“走！”

　　符和站在窥视亭上，大老远地就看见一红一黑晃晃悠悠走进他的殿门，心中琢磨：那黑衣服的是何人。

　　亭下的二人乐呵呵地冲他挥着手，符和皱眉点点头算是示意，心中越发稀奇：这是有什么喜事？

　　“咚咚咚”二人上楼来了，还是刚探出头来，夜玄就急不可耐地喊道：“符和，符和。”眼睛笑成两弯新月。

　　符和平日性子冷，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自来熟的神仙，向后退了几步，问道：“你是何人？”

　　“你猜！”夜玄偏要凑近。

　　符和瞥了眼旁边的欢玲，欢玲正笑眯眯地看着夜玄，眼中透着一种莫名的......宠溺.......

　　符和心中警钟大鸣，这天帝天后的夫妻感情怕是快破裂了。

　　见符和愣愣地在思索，表情严肃。夜玄便收起了捉弄人的心思，挺起胸脯说道：“我是夜玄。”那姿势活像个等人夸的小孩。

　　符和明显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嗯？”夜玄没等来夸奖，却听到莫名奇妙的一句话。

　　符和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阅尽人界坎坷的婚姻，思维难免跳脱。仔细打量起夜玄，说道：“好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年郎！”

　　夜玄听后自然是喜的，咧嘴露出白花花的一排牙齿。

　　“何时修成仙体的，此刻感觉还好？”符和问道。

　　“今早，现在感觉好得很！”夜玄笑容满面，看起来是很不错。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此刻越鸟神君恰巧在人界出生！”

　　“快看看！”夜玄和欢玲不约而同地说道。

　　符和用手中细巧的金色毛笔在空气中写下越鸟神君在人界的名字——沈逢，面前立刻出现了一个妇人正在生产，她满头大汗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双手死死地攥着床单，使着劲，苍白的嘴唇都快被咬破了，白色的床单满是殷红的鲜血。

　　夜玄看得心也跟着揪起来，抠着自己腰间系着的皮带。

　　“哇”一声，婴儿出生了，母亲昏死过去，产婆和四周围着的丫鬟都沉默了，偷偷抹着眼泪。

　　“她死了？”欢玲发问。

　　符和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死了？！”夜玄也惊叫，心中在为小小的越鸟难过，他很想要一个母亲啊。

　　符和说道：“这是越鸟神君自己要求的，父母双亡，一生未娶。”

　　欢玲听后“啧啧”称奇，竟有人给自己安排个这么寡的命格。

　　再看夜玄，他正满是新奇地盯着小越鸟看呢，眼睛都不带眨的，瞅瞅他的小脸蛋，再看看他的小手小脚，小越鸟并不似普通的刚出生的婴儿，皮肤光洁白嫩，头发也很浓密，不哭也不闹，只是眨巴着眼睛在四周看来看去，夜玄好想去抱抱他，小神君现在肯定软香软香的。

　　突然小越鸟笑了，露出粉粉嫩嫩的牙龈，照着夜玄的角度来看，就好像在冲他笑，他也弯起了嘴角，笑得眉眼弯弯，喃喃嘀咕出声：“神君没牙齿。”

　　符和在一旁满头黑线。

　　欢玲却冲上前也盯着看，笑出声“嘿，还真是！”

　　符和听着这俩人无厘头的对话，无语地笑了起来，切了画面，说道：“好了好了，今日没什么好看的了，我还有得忙，你们回去吧。”

　　欢玲无所谓，倒是夜玄满眼不舍地看着符和，他可是真舍不得那软香软香的小人儿。

　　看着夜玄委屈的狗狗眼，怕是石头做的心都得化了，符和没有办法许下承诺：“以后每日未时你可以来窥视亭，那时我休息，你刚好可以来看越鸟神君。”

　　夜玄喜滋滋地答谢，而后又问了一个问题：“越鸟神君在人界的名字叫什么？”

　　“沈逢，枯木逢春的逢。”

　　“你取的？”

　　符和惶恐，摇了摇头，说：“这本就是越鸟神君的名字。”

　　夜玄瞬间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嘴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沈逢”被夜玄带着笑喃喃地轻声地唤着，让人感到说不出的亲昵。

　　夜玄回到越鸟宫，刚跨过越鸟宫大门的门坎，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跌坐在了地上，只觉得意识逐渐薄弱，隐隐约约看到几个仙童向他跑来。

　　他昏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的午时才醒过来，醒来时竟是青宜在一旁侍奉，她递来一条湿毛巾，说道：“擦擦脸，舒服点。”

　　夜玄迟疑的接过湿毛巾，在脸上随意地擦了把，说：“谢......谢谢啊，我是怎么了？”

　　青宜并无过多表情，说：“医师说是你刚修得仙体，灵力消耗大，太虚弱了，需静养几日，吃些补品。”

　　夜玄叹了口气，有时他真想捶捶他这纸做一般的破烂身体。

　　青宜看着夜玄烦恼的样子，微微笑着，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找些大补的灵品。”

　　夜玄不自在地耸了耸肩，说道：“不用麻烦你了。”

　　“越鸟神君不在，我理应替他照顾好你，再说了，羽界的灵品多得是。”

　　“那.....那有劳你了。”夜玄虽与青宜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对她不甚了解，没曾想她竟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晚膳时，青宜拿来了一个小黑瓷瓶，说道：“这是羽界皇室才能用到的砂丸，是补灵聚气的极品。”

　　夜玄打开瓶塞，在掌心上倒出了几粒鲜红色的小药丸，用手捻起一颗。

　　青宜的笑容有些不受控制，急不可耐地说道：“快吃下去。”

　　夜玄将那颗砂丸丢到嘴里，咽了下去，再次看向青宜，看见了她嘴角那一抹还没收下去的诡异微笑。

　　“那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青宜转身离去，心脏在疯狂地跳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抑制不住地兴奋，鸟儿上钩了，明日就能收网喽。

　　夜玄没什么感觉，只是早早地就困了，头一沾枕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还蒙蒙亮，猎人就偷偷摸摸地出动了。青宜潜入夜玄的房间，抱胸站在他的床头，戏虐地勾着嘴角，扯过越鸟的翅膀粗暴地将它扔在地上，声线愉悦“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永远也只不过是一只鸟。”

　　砂丸根本就不是什么砂丸，是青宜从羽界带来的剧毒，只需一点就能让一个神仙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灵力破散分解直至消失，夜玄那点微不足道的灵力算得了什么。

　　青宜原以为夜玄会就这样死掉，没想到它的爪子还在颤动，她重重地拍打着夜玄的头，自言自语道：“无妨，很快你就舒服了。”

　　青宜早就想好了所有的计划，堕仙台就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她将夜玄藏进她藕粉色的宽大袖口，穿过灰蒙蒙的薄雾，来到荒凉的堕仙台。

　　堕仙台顾名思义，剁去仙骨，剔除神识，是用来惩罚那些犯下滔天大罪的神仙，被扔下堕仙台的神仙不知道会落到哪里去，也许是魔界，也许是凡界，反正最后都是尸骨无存。

　　青宜毫不犹豫地将夜玄丢下堕仙台，在她眼里夜玄只不过是惹她不开心的野鸟，和羽族的那些山雀没什么区别，她想杀了便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