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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理性的不可挽回 ...

  •   K11离任雪儿租住的锦林花园小区不到2公里,商场的正前方是这座城市的主河流——沙河的一条支流。沿河的路铺着凹凸不平但洁净的青灰色石块,路边便是这座城市著名的高档酒吧街——南堤别墅酒吧。一排带着庭院、风格迥异的独栋别墅被改造成一家家的酒吧,有的用大面积玻璃装饰,搭配各种绿植,俨然一片热带雨林,有的断壁残垣如一座废弃的古堡,有的鲜花遍地清新文艺。任雪儿和梁一谦曾充满好奇的来过这里的一家音乐清吧,正值盛夏,酒吧中间的小舞台上,一个气质干净的大男生抱着吉他唱毛不易的歌,庭院里乱哄哄的坐满了人。坐在歌手正对面的两人并没有觉得享受,所谓的清吧并不清净,想象中的浪漫景象被嘈杂的人声,巨大的蚊虫破坏,草草的喝了几口叫不出名字的蓝色鸡尾酒便溃败而去,第二天,任雪儿的脸上、胳膊上、小腿上多了若干蚊虫亲吻的疙瘩。
      冬天的酒吧街不复夏日那般疯狂,灯火依旧通明,歌手依旧低吟,但客人少了许多,庭院里的桌椅大都撤了回去,视野变得开阔,隐约看到吧台边的小哥哥熟练的把玩酒杯。
      行人寥寥无几的羊肠小路上散布是令人安心的事,两人心有灵犀的向回走去,任雪儿自然地推开梁一谦的臂弯,轻轻转动着胳膊拉伸身体。
      “梁~一~谦~。”突然在不远处炸裂的洪亮吼叫声在清冷的河边显得分外刺耳。梁一谦循着声音向左上方看去,一身休闲装打扮的男人歪歪扭扭的靠在酒吧二楼阳台的栏杆上,挥着手里的酒瓶正冲着二人肆意的大笑。
      “应该又是喝醉了吧,不要理他。”虽然只见过一次,黑夜中的人脸也看的不太清晰,但任雪儿还是瞬间认出了那个令自己“印象深刻”的男人。嘴里淡定的说着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靠近,紧紧的挽上梁一谦的胳膊。低声催促道:“咱们回去吧。”
      梁一谦有些心疼的用下巴轻蹭着任雪儿毛茸茸的头顶,她知道她并不怕阳台上的那个疯子,她从来什么都不怕,只是她不想与他纠缠,因为她相信她在疯子那里讨不到好,而这亏吃的毫无意义,他懂她,所以更心疼。静静的看着阳台上那个嚣张的身影,不自觉的把任雪儿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道:“不怕,有我在。”
      “砰”,一声闷响在前方不远出炸裂,酒水、碎玻璃四处飞溅,在彩色的灯光下泛着五彩的光。
      “啊~。”任雪儿习惯性压抑尖叫的本能,但还是不自觉的发出低沉的轻喊。
      “陆焱,你真他妈是个疯子,如果想报仇就下来找我单挑,躲在那里偷袭算什么本事。”本来打算据理力争的说辞像地上的酒瓶一样瞬间粉碎,果然秀才遇到流氓,还是要靠拳头才能解决问题,所有的理性让他去见鬼吧,这一阵子积攒的一肚子的怨气还没发泄,今天就和那个疯子新仇旧账算个清楚,梁一谦眯起眼睛怒视二楼那个笑的一脸猖狂的男人,随时准备大干一架。
      酒吧内听到异动的人逐渐汇聚阳台,一个穿西装略成熟的男士向这里张望,看到梁一谦、任雪儿不禁一愣,随即略带关心的喊道:
      “一谦,你们没事儿吧?阿焱喝多又犯浑了,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旁边的人一窝蜂的把歪斜倚在栏杆上笑的前倒后仰的陆焱拉拖着从阳台离去。
      任雪儿冷冷的看着阳台上光怪陆离的人群,转头对着梁一谦说道:“不要理他们,能有什么意义呢,回去吧。”
      任雪儿的语调淡淡的,和往常并无不同,但梁一谦的心却突然更痛了,如一只斗志昂扬的炸毛公鸡般被当头浇上沸水,赤裸的可笑。是啊,雪儿并不是第一次遇到那个疯子,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如此戏弄,自己上次却做了什么呢,打了一架自己倒是散了怒气,不堪的流言蜚语对于高知家庭出身的他而言不过是大家调侃的一句玩笑话,而对于他身边这个无辜的女孩所承受的指责嘲弄,他又能找谁打一架呢?
      他想打架是因为他愤怒,愤怒的底气是因为他自信陆焱伤不了他,结果正如他的自信,他揍陆焱的事儿不过被归结为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冲动,孩子间的打打闹闹谁都不觉得严重。可是那一次幼稚的自信却彻底摧垮了他对她的承诺,他说他会照顾她,可是到头来她作为一个受害者却从始至终都没机会说一个字,哪怕是流露出一个不善的眼神,然而,乱箭的力道已不可阻挡,更可恨的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助推了众人对雪儿的误解。疯子还是那个疯子,他还是那个他,她明明看的那么清楚,她明明说了要走,他本应该体会她的心情,但他还因为自己的怒气不愿离开,也许人的感情真的不能相通,即使你懂她、爱她。他突然有点明白了她说的那句话“一谦,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梁一谦愤怒的脸逐渐变得平静,抬起手揉搓着手边小人儿被风吹乱的头发,惹得她不满的躲开,才顺势把人重新揽在臂弯里保护,轻呼一口气不再说话,慢悠悠继续向前走去,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
      “一谦。”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一边喊一边大步从后面追来。“抱歉,实在抱歉。阿焱喝了酒就瞎闹,不过他一直都很有分寸,今天不知怎么了,做出这样过分的事,已经把他关起来反省,我这个做哥哥的代他向你们道歉,对不起,请原谅!” 西装男士一脸抱歉的看着二人,一个标准的90度鞠躬道歉。看着对面的两人都毫无反应,诚恳的问道:“有没有受伤?我带你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医院就不用去了,今天运气似乎不错,一个XO酒瓶从头顶飞过都没砸到,如果砸到了感觉去医院也没什么用。而且……又不是森少砸的,哪敢接受您的道歉。”梁一谦像一个路过的大爷般慢条斯理的说着。
      “那倒是,如果真砸到可就严重了,他可能醉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刚才发生的事性质非常恶劣,我回家一定会告知爷爷,等他酒醒亲自带他登门致歉,希望不要给你和这位美丽的姑娘留下阴影。”
      任雪儿正径自盯着河里顺流而下的树枝发呆,琢磨着新闻里说的界康遇到暴雨天气,河里的树枝垃圾等物品极易把河道堵塞,导致河水迅速上涨反过来淹没周边的公路导致陆上的通行受阻。突然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眼神盯着自己,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去,那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正微笑着和自己说抱歉。任雪儿并不认识那个男人也不了解现在的情况,45度角仰头看着梁一谦,不想多做回应。
      梁一谦知道任雪儿此时的心情并不愉快,她满身满脸的拒绝态度却令他莫名开心,即使自己做的很差劲,不能为她讨回公道,可是任雪儿信任的依然只有他。
      “嗯,那就提前谢过森少,再见。”梁一谦微微点头致意,便带着任雪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森微微侧身看着那对相互依偎走远的一对璧人,不禁眉头蹙紧,他们……不是分手了吗?梁一谦去了日本留学短期内不会回来,岚阿姨亲自去家里看望阿焱时说的。否则,那天在界大95周年校庆晚宴上打架吃了亏的阿焱,怎肯善罢甘休。难道梁一谦骗了他妈妈,两人转入地下恋情?呵呵,这两个人还真是黏腻。

      锦林花园小区的门楼上几盏大红灯笼随风飘摇,门卫室里的几个保安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两人一前一后从单行门进入后,并肩走在空旷的路上,无论是别墅区还是公寓区,寥寥几个光源,显得异常冷清。
      “雪儿,这个小区的大部分住户都是来界南做生意的,虽然环境不错,但人员流动性大,你自己住这里我有些不放心。要不搬去书香雅苑怎么样?装修是你喜欢的风格,奶奶本来想当结婚礼物送给我们。”梁一谦双手放在兜里,故作轻松的说道。
      “一谦,谢谢。不过这个小区挺安全的,物业的安保工作很好。只是过年大家都回老家,看着没什么人。平时有很多小孩子和老人家,不用担心。”任雪儿双手插在兜里,平静的拒绝道。
      “那你会担心我吗?我也是第一次一个人生活。”梁一谦盯着任雪儿的侧脸,目光如炬。
      “不担心啊。你不是说还是住在学校里头吗,相信学校很安全。”
      “我发你的微信你都看了呀,那为什么不回复。是打算和我彻底划清界限吗?”
      “嗯,本来是这么想的。既然分手就不要藕断丝连,干干净净的各自重新出发多好。毕竟人生漫长,生命苦短。”
      “那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吗?把我从你的生命里绝情的彻底抹去?”
      “嗯,我改主意了。虽然尝试过,但发现做不到对你视而不见,忍不住看你发的微信,担心你听不懂日文,希望你能尽快适应新的学习方式。”任雪儿停下脚步,扭过头一脸诚恳的说道。看着梁一谦有些动容的模样,淡淡的补充道:“所以,想问你,你愿意做我的家人吗?”
      梁一谦没有回答,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只是迅速的低头盯着脚尖继续向前。
      推开房门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像一个大大的热情拥抱。任雪儿脱掉身上厚重的大衣,顿时心情放松,重新回归温暖的、平和的、轻盈的、舒适的、自由自在的那个自己,真好。
      “一谦,你先去洗澡吧,洗完澡心情就会好起来。要不要泡杯茶给你喝?”任雪儿爬进自己的单人沙发,一脸舒适的问着。
      梁一谦又欣慰又嫉妒。这个小家伙总是那么容易满足,似乎一个灿烂的天气,一杯不错的咖啡,甚至一个小小的笑话都能使她迅速抽离不好的环境,眨眼就忘得一干二净。有时真怀疑她的脑子里是不是安装了超大功率稳定器,即使遇见狂风暴雨也不会惊起太大波澜。这样的她的确简单,但自己的离开会不会被一杯热茶所宽慰,明天那家伙便回归那个单纯快乐的人,而自己却独自经受折磨,不禁感叹,上天对自己真不公平。
      “不喝了,晚上会睡不着。你不是也说太晚喝茶会影响睡眠的吗。”
      “啊~可是好想喝,要不少喝一点点?”任雪儿有些纠结又略带期盼的询问梁一谦的意见。
      梁一谦早就习惯了她的脾气,天生反骨,越阻挠越要做。若无其事的答道:“那就喝吧,反正明天没什么事,可以睡到中午。”
      “可是明天还要早起。呀,都10点了。算了算了,明早再喝。”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一脸坚定的否定道。
      洗完澡脖子上挂着毛巾的梁一谦,看着客厅沙发上折的异常整齐的被子,和一个卡通士兵头像的抱枕,忍不住一脸坏笑,在她的心里自己还真是个正人君子。
      动作利落的把毛巾甩进脏衣篓,一把拎起抱枕向卧室走去。
      任雪儿正在回复室友微信,眼睁睁的看着那人非常自觉地跳上床,拖过自己的被子盖在腿上。
      “梁一谦,做人可不能得寸进尺。如果你不乖乖滚回客厅,我即刻轰你回家。”任雪儿一边眼不离手机的发着微信,一边义正言辞的威胁道。
      “不要。你不是很喜欢狗吗,就当收留了一只流浪狗。这只流浪狗很干净哦,体检健康,刚刚还洗了澡。是不是可以陪她的主人睡觉觉呀。”梁一谦努力扑闪着他的单眼皮,佯装可爱的左右摇晃脑袋。
      任雪儿早已习惯了这只戏精的表演。外人眼中温润如玉、不善言辞的谦谦公子,在熟悉的朋友面前,一旦达不到诉求就编排各种戏码,幼稚无赖的行径简直令人头皮发麻。作为一个企图讲道理的人,面对一个讲道理的人突然变得胡搅蛮缠,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每次总是败下阵来。
      “梁一谦,不行。”任雪儿丢下手机一脸正色的坚决拒绝道。
      “我只是想在你身边多待一会儿,明天就要回日本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让我在这里好不好?我保证不动手动脚,安静的在旁边不打扰你。好不好,求求你。”梁一谦一脸认真,又无比委屈的说道。
      任雪儿默默地想:“这个人就是吃定自己心软。”但事实的确如此,所有人她都可以无动于衷,但唯独见不得梁一谦受半点委屈,真是拿没办法,拿起手机定了7:00的闹铃,大力关上床头灯便径自盖上被子睡觉。
      梁一谦如一个偷糖成功的孩子,心中异常甜蜜,缩手缩脚的钻进被窝。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热源和呼吸声,任雪儿一身的睡意顷刻消失。躺下去的那一刻本以为可以做到不受影响,也懒得和旁边的戏精理论。可是越躺越清醒,真是令人气愤。
      “梁一谦……”
      “在……”
      “你在这里我睡不着,你去客厅吧。”
      “不要,客厅的沙发太小,睡不下。而且我很乖的一动没动,是你自己的问题。”
      任雪儿猛地起身坐起,一脸无奈的道:
      “那我去客厅好了吧。”
      “雪儿,明天不要去看书了好不好,雅思考不好下次再考。明天下午去机场送我吧,我希望你能去送我。”梁一谦略带祈求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分外低沉。
      “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不是约定离开的时候不相互送别的吗?”任雪儿轻叹了口气道。
      “可是我想你去送我,想你看着我的背影送我离开,这样你就会一直挂念我。”
      任雪儿有些无语,但梁一谦所有不求回报的付出在往后的日子里值得自己挂念,而且,只要能让他快乐一点,哪怕只有1分钟,她也愿意为他去做。虽然送别不是她的性格,依然承诺道:“嗯,那明天去送你。”
      “那你明早就不用早起了,我们睡到10点好不好?”
      “梁一谦~”任雪儿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一个数学专业的人才为了不让自己好好睡觉运用脑子给她挖的坑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哎呀,好疼,我真的是罪有应得,受到了特别凶残的报复。”梁一谦做作的抱着自己的大腿来回翻滚个不停,弄得整个床震动不已,令任雪儿十分恼火。
      “好了,戏精。明天几点的飞机,我要重新定个闹钟。”任雪儿忍不住又轻轻地补踹上一脚。
      “下午4:00,来得及的。我自己有定,不用担心。”
      “还是再定一个吧。地铁1个小时的话,那要1点出发。中午咱们出去吃吧,日本的饮食比较清淡,明天吃湘菜好了,K11那里有一家还不错,11点收拾好出门,嗯,至少要9:30起床。”任雪儿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快速的搞定。
      “雪儿,你怎么那么懂我。”梁一谦侧过身颇为肉麻的撒娇道。
      任雪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戏精,你觉得我为什么懂你啊?”
      “因为我们共度5年青春,我们朝夕相处又兴趣相投,所以你才懂我。”
      任雪儿不想继续纠缠与回忆有关的话题。理性果断一向是两人的共同特点。但是看着那人独自神伤的模样,又不忍做的那般决绝。总有一个人要迈出这一步,那就由自己来吧。“雪儿,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梁一谦等不到任雪儿的回答,转过身继续温柔的问道。
      “嗯,哪方面呢?生活上不用担心,你从小独立,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学校应该很安全,你又不喜欢出门,也没有不良嗜好;学业上你基础很好,又喜欢钻研,导师的研究方向是你一直想做的,肯定会顺利。所以,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听起来一帆风顺的样子。可是我没有朋友啊,遇到压力无法排解,那个导师是有名的魔鬼,即使大半夜有灵感也会叫学生起床干活。你说我会不会抑郁?”
      “梁一谦,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早早就找到人生的努力方向,又找到这么好的导师,如果连你都抑郁的话,那大部分同学都要哭了。”
      “我知道的,我一直很幸运。所以,你觉得我应该知足对吗?”
      “嗯,我只是希望我们都能珍惜生命的馈赠,同样,如果上天非要拿走的话,也不要吝啬。”
      “雪儿,可是我担心你。你真的想好做什么了吗?不读博进不了大学当老师,你也不想教初中。其他行业很少需要数学专业的学生。金融、互联网今年又不景气,找工作很困难。你如果不想继续读数学,可以换个别的专业啊,经济、金融、统计都可以,离毕业还有半年,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一谦,我说过我决定不继续读书了。正是因为不知道喜欢什么,才要去尝试,继续读博对现在的我而言,是逃避。我乐于接受生命的所有,包括迷茫、风险、挑战,该来的总会来,与其被选择不如去选择,磕磕绊绊走完100条路,才敢说出一句喜欢或不喜欢。你能理解我的选择吗?”
      “雪儿,我理解你就像你理解我那样独一无二。对不起,是我又开始自私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又担心我了。”
      “雪儿,以后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去找爱华师兄,他人品很好,反正你也熟悉。遇到解决不了的可以去找奶奶,奶奶最喜欢我们,她肯定会帮你的。如果有必要请一定告诉我,否则我回来回头就找你算账。记住了吗?
      “嗯,别担心,这个城市那么多外来人口,大家都过得很好啊。怎么偏到我这里就这么容易出问题?”
      “嗯,你一定会顺顺利利的。如果找到自己想做的,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想知道雪儿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嗯。”
      窗外的路灯经过窗帘的过滤在室内形成微弱的光。梁一谦侧身看着那张熟睡的脸,如她醒着的时候一样没有表情。长长的睫毛和主人一同安静的躺着,略带婴儿肥的腮帮子圆溜溜的鼓着,粉嫩的嘴唇细腻柔软泛起淡淡的光泽。梁一谦闭着眼都能描摹出她的样子,可每次看依然是初见的心动。
      这一刻如此清醒,他们就要分离。也许正如她所说,其实两人都早已做好分离的准备。无关利益,只是数学人独有的理性逻辑罢了。现有的定理证明不出完美的结局,人类现阶段的能力找不出多项式时间内不可解的答案,也许有生之年终会解决,也许随着时间而陨灭。梁一谦坚信前者,任雪儿相信后者,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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