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无题》kumkum

16、为了提兹

　　其实小P来之前就一直在想这件事，自己几年之前还和天使是一家，是一个地方孕育出来的同胞，天界上下对自己是敬爱有佳，名声在外，又有许多高阶天使疼爱。与自己不熟的天使虽说没什么感情，但是天使之间的关系比起人类和魔族都要强得多，认为天使都是一个母亲所养育的，不似魔族会为一件小事大打出手，也不像人类会自相残杀，对天使彼此而言，种族就像一个家庭，所有天使都是同胞生的兄弟姊妹。但是今天，却要和天使拼个死活，就好像跟自己的亲人残杀一样，心中十分不忍和惭愧，如果与天界结怨这又是另一回事，但自己不过是为了救哥哥而堕天，这一仗打得真是毫无理由。自己一直就在想，真的要出手的时候只能伤，不能杀，退兵就好，其实自己都在暗自笑自己鸵鸟，两兵相交，怎么有可能不死一人？但心绪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混乱，带头的是恩雅，像姐姐一样的恩雅，烧得一手好菜的恩雅，伤她一根汗毛都不忍的恩雅。
　　小P还在沉浸在思绪中，脸上突然被一双大手捂上，小P正要反抗，才发现是提兹，提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些灰摸在自己脸上，自己已经逆生长到孩童时代，脸上又一脸的灰，恩雅想认出自己也比较难，小P感谢提兹想得这么细，暗暗用力捉住提兹的手。
　　就这么几十秒的功夫，天使军已经在恩雅的指挥下开始进攻，看恩雅的表情，自是不认得小P了，小P暂时了却一桩心事，立刻收心来应对。天使军一贯以方阵进攻，此时前一排的力天使使出雷系魔法，还夹杂第二排天使的鬼道，小P向前三步，作出巨大结界抵御，同时连续使出十几道鬼道，个个不同，使得第一排天使不得不停止进攻张开结界护身。但第一排攻击停止的同时，第三排立刻补上，一上手就是雷系和水系的混搭魔法，小P暂时没有攻击，等到这一波故去，小P双手合十，蓄力，又十指紧扣，猛然向前，大吼一声，“缚道之二百六十，光牢！”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光环，一下便套住了至少三四百个天使军。须知鬼道的各道都有三百道，每道达到二百以上，便需要十分强大的灵力支持，能够使出的天使至少在四翼以上，而能够把所有鬼道舍弃咏唱的，只有小P一人，这次他配合手势和名称，威力十分巨大。光牢并不只是捆绑而已，捆绑住之后，光牢会爆炸，瞬时间，天使军一半人受伤。剩下的天使军惊异于这个强大的堕天，正要进攻，小P也准备迎战，隐藏在军队中的恩雅突然下命令停止进攻，走出军队，说道：“蓓淇尓，你到底在干什么！？”脸上满是泪痕。
　　小P惊讶，沉默，他不知道要怎样回答恩雅的问题，是啊，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如果只是为了哥哥一个人，要牺牲这么多的天使，是不是太残忍，虽然自认并不是所谓慈爱贞洁的天使，但是这样为了这样的利用伤害无辜的同胞，他自己都觉得太无良了。自己来，其实完全是为了赌一口气，小P知道，就算路西法再怎么由得自己，他毕竟是魔界的君王，自己也是堕天之一，如果身在魔界，心在天界，那他也不可能长久容忍自己，所以才派自己来，是为了试探。
　　“恩雅，你怎么认得出我？”小P不知道说什么，神情十分愧疚，不敢直视恩雅。
　　“蓓淇尓，你位列四大天使的时候我就认识你，怎么可能认不出？你和提兹突然失踪，说是因为哥哥的事情没有办法继续待在天界，你骗得到别人，骗得到我吗？！你根本就不相信哥哥死了，而且哥哥死后，你在天界待了很久，虽然谁都不见，但如果你要离开天界，早就应该走了，怎么会等到现在！我一直都觉得有古怪，但从来没想到你竟然堕天，蓓淇尓，你要知道，害死米迦勒的就是魔族，你到底是听信了什么，你怎么这么单纯？！”恩雅的关心，哭喊梗咽着说出这番话，小P也是泪流满面。
　　“蓓淇尓，不要被骗，快回来天界，还有的救的！”
　　“恩雅，你不懂，你不懂的，我必须留在魔界，必须！”
　　“什么叫必须，蓓淇尓，你到底是听了谁的话，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忘了你哥哥是怎么被魔族害死的？魔族是邪恶，卑劣，下贱的种族，你怎么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恩雅，我，我。”
　　“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进攻！”在小P和恩雅讲话的过程中，他身后的魔族已经不知不觉被包围了，而且是座天使部队。座天使部队极少参与战争，因为数量稀少，座天使是少见的拥有特异功能的天使，一旦被组织起来战斗，战斗力极强，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防御力极低。派遣座天使参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小P来不及想其中的原因，连忙张开巨大的结界，抵御攻击，小P正在庆幸自己动作快，但是就有许多的圣力穿透小P的结界，射中了结界中的魔族。魔物对于圣光的抵御能力比堕天强，但是座天使的圣力是参杂了魔法的，而且有些能够穿透结界的特殊能力，使得魔物死亡很多。小P张开黑色六翼，飞到空中，从左手抽出他自己的武器，米奇（米迦勒和蓓淇尓的合称，原谅小P这个少根筋的孩子），米奇看上去是一支中空的细棍。小P挥舞米奇，米奇变长，小P把米奇扔出，米奇以高速笔直穿透空中六位天使正在施法的手心，米奇回旋飞回小P手上，被小P打了个转，抵挡下三股圣力，又从中空处飞出带铁链的箭头，直绞周围四位天使手臂。小P正准备再度攻击，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恩雅，恩雅抓住小P的手。
　　“蓓淇尓，你为什么要残害自己的同胞？！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恩雅，哥哥，哥哥在魔界，我一定要成为魔族，才能救哥哥。你放手好不好？”小P哀求恩雅。
　　“哥哥哥哥哥哥，你什么事都只想着哥哥，你是为了你哥哥而活的吗？你哥哥已经死了，你怎么就是接受不了呢？！”
　　“你不懂，你不懂的，哥哥他还没……”
　　“住口！我不知道你到底被谁骗了，但我很理解。小蓓，我明白你不愿意相信哥哥死了，所以谁的话你都轻易相信，但你要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你哥哥没有可能还活下来的。算了，不说了，你现在就要跟我回天界，你现在不信也好，我一定要带你回去，到时候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恩雅，你放手，我不会回去的，我要留在魔界，救我哥哥。”
　　“你，好，今天就算要用硬的也要拉你回去！”恩雅突然松开一只手，迅速伸向小P背后，冷不妨地抓住小P的翅膀，用全力一折。小P没有防备的过恩雅，来不及躲开，小P尖叫一声，然后疼得昏倒，从高空中坠落。

　　小P醒来，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被人架着，看看四周，所剩不多的魔物正在抵抗，地上垒得高高的是魔物们的尸体，剩下的也是浑身是伤，自己的六翼全部被折断，已经疼得没有知觉，只觉得血肉模糊的背粘在衣服上，好难受。再看眼前，小P突然清醒，提兹被四个天使围攻，正在和恩雅交手，他身上的血，比自己还多。提兹已经不能起飞，只能在地上对战天上高高在上的天使，就在他仰头全力以负的时候，恩雅的箭贯穿了提兹的肩膀，提兹抬起另一只手，准备攻击恩雅，恩雅一手就折断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恩雅，脸上沾满鲜血，表情被眼中扭曲，尽是憎恶的表情。
　　“不要！”小P左右手同时拔出米奇，刺死架着自己的两名天使，但失去了支柱，小P立刻就跪倒。
　　“不要？！那好，蓓淇尓，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恩雅一手抓住已经失去意识的提兹，可怖地看着小P。
　　“死都不回去。”
　　“你想死？！哼，没这么简单，我要先杀了提兹，然后再把你带走，你要提兹死吗？！”
　　“不要，不要杀提兹。”
　　“哼，你们主仆关系也真好，你一倒下，提兹就冲过来，眼睛都杀红了。不过是个副官，你凭什么跟在蓓淇尓旁边，凭什么跟他堕天，凭什么保护他，太不自量力了！！”恩雅最后几乎是吼出来这句话，手上凝聚尖锐的雷电，一指贯穿提兹的心脏，提兹眼睛顿时光芒万丈，但很快就消失得暗淡无光，这是天使和堕天死前必经的过程。
　　“不要！！！提兹！！！！！！”小P尖叫着，哭喊着但是怎么都起不来，扒在满是血迹的泥地里挣扎。恩雅慢慢走来，用手抓起小P的头发，拎起小P，满是厌恶的表情。
　　“蓓淇尓，不过死了个副官，你也这么伤心？你哥哥死的时候你也没这么伤心啊？”小P泣不成声，喘气都困难，还是淬了恩雅一脸。
　　恩雅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小P，“想不到是不是，从小就这么受宠的你，想不到会这样狼狈地被人欺辱是不是？我知道你用不了魔法，偏偏还逞强来迎战，你以为你还是天界那个战神，从无败绩的那个天神？！是，不用这么惊讶，你以为这次暴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所有区都有天使军骚扰，为的就是引出你，你以为种族之间真的是不透风的墙？我们可是有很多间谍的，全天界都知道你堕天了，很期待是不是，你回到天界之后，我们的同胞会用怎样的方式来款待你啊？”小P一边流泪，一边用仇恨的眼光继续鄙视恩雅，恩雅看到这种目光，顿时心虚，连打小P几下耳光。
　　“你不用这么仇恨我，你的仇恨根本比不上我！你这种从小就受宠的小姐，任性惯了，所有的天使都发了神经地宠你，连你堕天了，所有的大天使都还是要求把你带回天界，重新帮你复生，都说什么‘蓓淇尓一定是受了魔族的蛊惑，才会堕天，不是出于本意，她刚刚死了哥哥，我们都明白，让她先回来，我们再慢慢劝就可以了，一定要带她回来，不能让她继续被魔族利用了。’你凭什么，连你堕天了都有所有人帮你讲话，受到那么多宠爱，同样是大天使，我却是权天使长，在所有高阶天使里面地位最低，竟然要奉承讨好你这个四大天使！你今天宰在我手里，你这种好命就要结束了！”恩雅又是准备用对付提兹的方法杀掉小P，手举起，迅猛劈下，小P把眼睛一闭，准备接受。
　　自己没有死？挣开眼睛，小P看到提兹为自己裆下这一击，但是提兹已经没有意识了，眼神呆滞，左肩受到攻击，血滴答滴答地撒在小P脸上。
　　“你，你这个奴隶，真是！！”恩雅为了挣脱提兹的手，不得不放开小P，把已经失去意识的提兹甩出几米，看着提兹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小P本来已经放弃了，从他出生一来就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但是看到提兹像个布偶一样被人扔掉，小P极其愤怒，这股愤怒支撑他站了起来，呼吸变得粗重，恩雅不可思议地看着小P，小P周围有着黑色的光环，一点一点向外散发。小P的伤口渐渐好了起来，原本湛蓝的眼眸渐渐变深，变成黑色，背上已经烂掉的肉重新张合，六翼重新出现，比以前的更加巨大，更加黑暗，羽毛变得刚毅，黑得像路西法，仿佛多看几眼就会被这黑色吞噬。恩雅一步步退后，恐惧之中使出雷电攻击，但雷电还没到小P身边三尺，就自动被吞噬了。
　　“水漫暗城！”小P用低哑的声音吼道。这是水系的高级魔法，但是小P的水却是黑色的，像黑暗的暴风雪，席卷而来，吞噬一切，有些天使被卷入黑潮之中，有些空中的天使被直升云霄的水柱击倒，再卷入水中，恩雅使出结界，黑色的水像有生命的藤蔓一样在结界攀爬，伸出无数条手臂吞噬恩雅发出足以照亮黑暗的雷电，终于结界突破，在惊恐的尖叫声中，藤蔓缠绕恩雅，死死拽住，使得恩雅成为被洪水淹没的最后一人。同时，精疲力竭的小P也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