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修罗》xiaoku

5、第 5 章

　　凌晨三点整。
　　傅宗书站在甲板上，海风拂面吹来，有淡淡的腥味，他的嘴角含笑，眼神却是冷的。
　　黄金鳞死了，九幽被抓了，他的大部分资产被警方冻结了，现如今他站在这艘船上，孑然一身，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人还在就可以东山再起。
　　人的一生大起大落，总是不可避免，水满则溢，这些年也是他太猖狂了，被警方的人盯上，竟然真的被他们找到了证据，轻敌啊轻敌，一时不察，满盘皆输。
　　傅宗书此时觉得，当初曹操败走华容道的心境也不过如此吧。
　　“傅总，您的电话。”身材苗条的妖媚女子走了过来，递给傅宗书一部电话，眼底滑过一阵狡猾的笑意。
　　“我听说戚少商和顾惜朝朝着你那边去了。”声音里有一丝调侃，一丝幸灾乐祸，一丝玩味。
　　傅宗书顿时变了脸色，“他们两个怎么联手了？我的行踪又是谁告诉他们的？”
　　“那么大一艘轮船动静可不小，你以为成崖余崔略商之流都是吃素的吗？怎么也就查到了，虽然比我想的快了几分。”说到这里，电话那边的人竟然轻轻笑了出来，“傅宗书，这一次，你就认命吧。”
　　“方应看，你别幸灾乐祸！老大他不可能放弃我！不可能！”傅宗书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站在甲板上走来走去，声音却忍不住有些颤抖。
　　方应看伸了一个懒腰，嘻嘻哈哈的说道：“你别发神经了，你在中国大陆和香港的产业几乎全部都被冻结了，要你这么一个孤家寡人做什么用，蔡京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救你，你现在踩着的那艘船从一开始就是我一个人安排的。”耐着性子和傅宗书解释着，与其说是单纯的幸灾乐祸，不如说方应看是在享受别人知道真相瞬间的恐怖感觉。
　　“别忘了，雷媚还在我手上呢！方应看难道你连她也不要了？”傅宗书咆哮着，完全没了平日的风度。
　　“雷媚现在还在你船上的话那就是她没本事活该了。”方应看对于傅宗书的天真模样实在很看不惯，“好了，不和你聊了，你就等着接受复仇者的子弹吧，哦，对了我听说戚少商的女朋友也是你弄死的？哈哈，还真是冤家路窄啊。”随即，不理会傅宗书的咆哮，方应看挂断了电话。
　　转了一个圈，方应看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几块冰块，扔进他的伏加特里，随即晃晃悠悠进了书房，方应看书房的墙上，一张巨大的白板贴满了照片，他抿了一口酒，找到傅宗书的照片，随手取了下来，扔进了垃圾筐里，随即欣赏了片刻，转头拿起桌子上的另一张照片，贴了上去。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成崖余穿着警服，清冷的脸上难得的有一个温和的笑容。
　　“成崖余……”方应看近乎叹息的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回荡在黑暗中，渐渐消失。

　　傅宗书无力的看着载着雷媚的救生艇慢慢远去，这船上的人都是他用钱雇来的亡命之徒，不可信任，但他此时孤立无援，却也再无别的人可用了。
　　傅宗书进入领头人的船舱，那是一个三十几岁的退役特种兵，身材健壮，枪法一流。
　　“你们每个人我再加三十万，务必要把我安全送到美国，到了以后还二十万美金的进账。”
　　领头人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声音嘶哑的说道：“没问题，有钱人说了算。”
　　傅宗书辗转反侧了许久，窗外突然响起了枪声，他慌忙起身，出了门，正巧和那领头人撞了个满怀。
　　“怎么回事？”
　　“妈的，两个小子拿了几把枪就他妈的想上船，老子不毙了他们。”，说着，领头人拿了一挺机枪冲上了甲板。
　　戚少商和顾惜朝躲在小艇里，听到外面疯狂的扫射声，皱起了眉头。
　　震耳欲聋的枪声几乎淹没了两人的谈话，戚少商看了顾惜朝一眼，大声吼道：“这样不行！”
　　顾惜朝点了点头，也吼了起来：“你掩护，我从他们后面摸上船去！”
　　戚少商知道这时候争论危险问题等于零，只得点了点头。
　　两个人各自在心里说了一声小心，下一刻便同时行动，戚少商起身开枪，顾惜朝从小艇旁边的窗户直接跃下水去。
　　枪声依旧猛烈，戚少商不记得自己换过了多少个弹夹，他和顾惜朝还未从傅氏大楼上下来，无情便打电话告诉他傅宗书乘了一艘去私家轮船，已经出海了，警局这边出了些乱子，要他先赶过去。
　　戚少商挂断以后，一转头便看到顾惜朝杀气腾腾的表情，只得带了他一起过来，谁料，傅宗书竟然雇佣了一队雇佣兵，火力太猛，仅凭顾惜朝和他两个人又如何能打的过，但既然已经开火了便没有后退一说，只能先和他们缠斗，拖成崖余派人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方轮船上的火力终于小了下来，想来顾惜朝已经从后部侵入了进去，戚少商赶紧开足了小艇的马力直接装上了轮船，随即从栓救生艇的绳子上爬了上去。
　　刚刚翻上轮船，本能的抬手便是一枪。
　　“别管前面那个，先他妈把这个小子弄死再说。”一个粗狂的男声传来。
　　戚少商心里咯噔一声，冲了过去，敌人的数量比他预计的还要多，顾惜朝丝毫为了减小对方人数的优势，把敌人引到了船舱中，却也使得戚少商很难和他汇合，两个人被分割在船舱的两头，被对方火力压制，彼此都有些吃力。
　　“我打死他了！”混乱间，戚少商似乎听谁这样兴奋的说了一句，心底顿时一痛，撕心裂肺似的感觉，顾惜朝，死了吗？顾不得敌人的火力，戚少商径直冲了进去，每一颗子弹都打在该在的位置。
　　周围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停止了，只剩下他自己手里的这支枪，一声声响着，戚少商那一刻猩红了眼睛，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敌人不断的倒下，他却看不到船舱的尽头，直到眼前一个模糊的影子，他本能的按下扳机，却听见啪咔一声，弹夹弹了出来。
　　“戚少商，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微微的喘息，让戚少商有些恍惚。
　　戚少商怔了一下，随即看到顾惜朝站在他面前，手里还紧紧握着枪，脸颊上身上尽是血迹，宛如……修罗。
　　“顾惜朝……”戚少商张嘴，声音略微有些嘶哑，他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突然发现，整条船舱的走廊都是血迹和尸体，他们两个更是一身血污的狼狈。
　　“傅宗书在哪？”顾惜朝猛的吼了一声，在船舱里一阵乱翻。
　　“别慌，跑不出这艘船，我上来的时候发现救生艇已经没了。”
　　顾惜朝一僵，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搜完了船舱又去了甲板。
　　最终，他们在驾驶室里找到了傅宗书。
　　傅宗书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支枪，船长倒在他身边，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们两个为什么会联手？”傅宗书问。
　　戚少商怔了怔，没有说话。
　　顾惜朝冷笑了一声，“死人没有知道的权利。”随即按动了扳机，枪声一声接一声的响着，直到顾惜朝打光了他手枪里所有的子弹，习惯性的换了弹夹，却被戚少商的手按住。
　　“够了，人已经死了，你再怎么发泄也没有用了。”戚少商说道。
　　顾惜朝沉默了下来。
　　从身后摸出手铐来，戚少商拉过顾惜朝便要扣起来。
　　顾惜朝挣扎了一下，神色却依旧平静，“不用手铐，我说过的，等完成了这件事，给你的兄弟们偿命。”
　　戚少商的手抖了一抖，却说不出话来。
　　轮船一晃一晃的飘着，驾驶室里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