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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恨咬牙屈膝顺仇敌 ...

  •   “呵,空手套白狼,休想。”石磐早料到凌奥言而无信,只因爱子落在他手中,他无论如何都要尽力一试。

      石磐“铮”的一声,猛然拔剑,欲刺凌奥,剑未送出,突感心口处一凉,一支精致的袖箭cha入心口,汩汩热血从胸口喷出,气力一松,耳边“仓啷”声响,剑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周遭渐暗,两眼发黑,双腿无力,重重跪落于地。

      石磐双目圆睁,努力抬头似乎想找寻什么,嘴唇翕动,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找到,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曾经伟岸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鲜血阴湿了马蹄下的尘土,浮土掩上面庞,威严不在。

      岚王带着未尽之语,驾崩。

      因为岚国国君自投罗网的选择,岚国国都顷刻沦陷,不到半年,岚国最后半壁江山并入威国,自此威国扫除统一天下最后一个障碍,称霸绿猗大地。

      不过,此乃后话,暂不细表。

      却说在岚国将亡未亡之时,岚国太子开始了与凌奥又一段纠缠不休的爱恨情缘。

      石淇被扔上马伤口狠狠一扯就痛晕了过去,该错过的和不该错过的都已尘埃落定。等他醒来,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错过的永远都是拼命想攥在手心的

      正午

      眼皮微动,石淇悠悠转醒。身体感官渐渐复苏,首先复苏的便是身后的剧痛。
      贝齿咬唇,石淇一声不吭,一抬眼先是看到了床头雕着的鸾凤和谐图,画风十分熟悉,忽又听得房间一角有书页轻轻翻动之声,石淇脑海里闪过凌奥的脸,昏迷前的一切尽皆涌上心头。猛一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书案后端坐的凌奥,心中怒火便猛的一窜。
      他伤重难行,本只能趴伏在床上,他却硬生生用双手攀着床沿挪动,最终跌下床来,纯白的亵裤顿时红了一片。

      见状,凌奥扔下书,几步跨到床边,一把把他抱回床上不由分说扯下他亵裤,见将将结痂的伤口崩开,拿过手边的伤药一边上药一边气恼的骂:“刚醒,你又要做什么?”

      石淇却不管不顾,一把掀开凌奥的手,自虐一般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药瓶被他碰倒,里面的药粉洒了凌奥满手,又白花花的飘散在空气中,散落到嫣红被面床单之上,白的刺眼。

      凌奥看了看手心的药粉,顿了顿,将药粉尽数拍落于地,冷笑了两声:“哼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石淇已然痛得脸色苍白,却丝毫不见服软。哑着嗓子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黄鼠狼给鸡拜年,少装模作样。”

      凌奥心口先是一窒,紧接着一只手恶狠狠钳紧了石淇下颌,,强迫石淇看向自己,“你自己不顾死活,那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亲爱的父王如何呢。”

      闻此言,石淇两只手一下子死死掐住了凌奥,冲着凌奥嘶吼道:“爹爹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石淇昏了两日,牙关紧闭,除了能灌些水进去,粒米未进,此刻用力嘶吼,嗓音犹如破锣一般,极其难听。

      凌奥不为所动,盯着石淇苍白容颜之上的血色眼球,慢条斯理地残忍道:“求我!”

      石淇双手劲力一松,重重喘息了起来,也许是痛的,也许是气的,静默半晌,他又欲起身。

      凌奥嘴角一扬,制止了他的动作,让他复又趴下,“动嘴就行,你身上有伤。”
      说完又转身端了一杯水过来,石淇默默饮下。

      石淇低低开口:“求你。”语气近乎木然。

      凌奥却不在乎,心情愉悦,他甚至又取来一瓶药,坐在床侧仔仔细细给石淇上完药,又让他用了一碗温着的白粥才语气颇为温柔的说道:“早听话何必受此皮肉之苦,小淇,看着你受伤我也于心不忍,何必让彼此不痛快呢。”说话间,凌奥怜爱般的轻轻抚了抚石淇侧脸,“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石淇半支起身体,扭头看向凌奥,“我爹他?”语气迟疑,原本因屈从他而暗下去的眸子微微一亮,问得饱含希冀。

      “死了。”

      空气陡然一寂。

      “你骗我!不可能的,爹爹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石淇嘴角剧烈抖动着,身体微微颤抖,说不出那个绝望的字眼,眼泪却簌簌而下,仿佛内心已然认定了这个事实。

      由失声痛哭到默默饮泣,石淇盯着床头寓意百年好合的鸾凤和鸣图眼泪渐渐干涸,仿佛已流尽了眼泪再也哭不出来,他觉得胸腔之中空空如也,一切都不在乎了,再深的悲切,再多的绝望也只能深植于骨肉直至灵魂,再无法宣泄。

      许久,石淇才空洞的开口,“其他岚国王室之人如何了?”

      “除了他们你不想知道别人吗?”凌奥目光深深,别人二字咬得极重,满脸写着,你怎么不问问我。

      “不想。”干脆利索,拒绝得毫不犹豫。

      凌奥手指一紧,指节发白,内心暴虐之气腾腾翻涌,极想不择手段的折磨床上之人,直至他听话,服软。但想想刚才上药之时他隐忍的呻吟,汗湿的衣襟和刺目的鲜红,他勉力忍下内心的不满。和缓了语气道,“那就再换一个问题。”

      石淇固执的偏头与他对视:“王室众人到底如何?”

      凌奥心里某根弦应声而断,整个人瞬间被嫉妒的怒火裹挟。

      他腾然而起,怒不可遏“为什么,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在我面前提起他们?好,你不是非要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石磐已死,空流昨夜已经改旗易帜。你心心念念的兄弟姊妹被我下到狱中正惶惶不可终日。你一心要保卫的大岚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我大威国的领地。”

      石淇却显而易见松了一口气,转回了头,没再看凌奥,口中喃喃,“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凌奥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回击,没引起注意,反见了石淇一副对旁人关心至极的样子,心中嫉妒得想杀人,他大力钳住那瘦削的下巴,迫使石淇抬眼望向他,“不,他们都死了,一个不留,你不许再想着他们,从今往后,你只有我,你只许想着我一个人。”

      石淇被他钳得生疼,内心更是激愤难当,目光坚定,“若他们都去了,我便也随他们走,左右不过是个死字,我何曾惧怕!”

      “你不许死,你要敢死,我就,我就将你的兄弟姊妹全都卖到青楼,供人日日取乐。”

      石淇咬牙切齿:“你敢!”

      凌奥捕捉到了石淇变换的脸色,自知抓到石淇软肋,心中涌起阵阵畅快,“我敢?我当然敢!为什么我不敢?凭什么我不敢?”

      石淇看着凌奥一副阴险狡诈稳操胜券的面容,心中涌起阵阵无力,是啊,他凭什么不敢,父王已经不在,空流失守,大岚国名存实亡,谁还能护着他们。

      可是,我还活着,我还在,除非我死了,否则决不能……
      不能什么?

      不能沦陷勾栏?

      不能幽囚于狱?

      不能任人宰割?

      不能的太多,石淇也不知道到底不能什么,他是岚国太子,一出生便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一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一朝沦为阶下囚,他什么也没有,可笑的是,他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心里念着旁人。

      “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现在他剩下的唯一筹码,好像只有眼前这杀父仇人的曾经沧海。

      他不恨他,纵使他无比恨杀父仇人,可这个人是他,他便恨不起来,他无法恨他。纵使脸上冷言冷语,也始终无法表里如一。

      或许是因为利用过他的情谊,所以石淇心怀愧疚,或许是因为刚才他手法轻柔的上药,总之他无法恨他。面对他时,即使是一张扭曲恶毒的脸他依旧难以生恨。

      而现在,他又要利用他的情谊,便更恨不起了。

      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身上有什么还可以利用的价值,但他还活着,也确实无法搭救亲人,也只好利用虚无缥缈的一些东西了。除此之外,他毫无办法。

      “我要你。”凌奥直视着石淇的眼睛,好像在发着光。

      “我就在这儿,任君处置,不敢忤逆。”石淇扳开凌奥的手,头歪向床内侧,自暴自弃。

      凌奥擒住石淇的手,“我要你……”要什么却说不出来了。

      他想说,我不光要你的人,我还要你的心,我要你一心一意的爱我,满心满眼盛满我,谁也放不下,谁也不许放下!
      可看着石淇抗拒的后脑勺,这种近乎剖白的表白就怎么也张不开嘴了。

      他转而想到,你这么对我,可绝不会这样对那些旁人,好,你不是愿意为他们屈膝吗?那就屈膝到底吧!

      他眼神一暗,改口道:“既然你是我的,那好,伺候我入睡吧!”

      石淇猛然回头,“你——畜牲!”

      凌奥俯身压到石淇身上,舌头轻轻舐过石淇耳廓,“既然你有任我宰割的觉悟,那就身体力行吧!”

      第二日清晨

      凌奥精神抖擞的下床,极其饕足。

      他拎起绿竹剑,在庭院中虎虎生风的舞起了剑,竹剑破空之声杂轻微跳落之声不绝于耳。终于将石淇吵了起来。

      意识刚刚清醒石淇内心便涌起极大的悲愤,他恼极,恨极,昨日因伤在身他难以抗拒,便被,被他……

      想到这儿,石淇不顾腰间酸软,双腿近残,草草披了长衫勉强掩体,便强撑着下了地。

      他想拿到挂在墙上的佩剑,那是凌奥的战剑,削铁如泥,用来自刎足够了。定一刀毙命!

      他棍伤还没好,头脑昏昏沉沉的,又被畜牲禽兽不如了。只好扶着床边,几案,窗沿近乎乌龟慢爬般一路挪过去。

      可当他大汗淋漓的挪移到窗前,一抬眼看到了凌奥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身姿,脚步便挪不动。

      登时一呆。

      凌奥生得极美,猿臂蜂腰,长身玉立,舞起剑来煞是好看。

      只是石淇并不是沉迷美色,他看着凌奥的一招一式,大圣偷桃,仙女采花,左支右拙,指东打西,招招式式随着凌奥的舞动浮现心头,往事便滂沱地倾落下来。

      其实他也是喜欢过凌奥,若非种种因缘际会,命运难测,或许他早自愿把自己给了他。

      当年……

      ———————————————————
      淇,为水,奥,为岸。取水与岸相偎相依之意。

      石淇会是凌奥的温暖,也只有他能真正触动凌奥内心,他像水,慢慢将凌奥折磨他的棱角磨去,最后就是河流长长久久和河道地老天荒。

      不过只是设想,不知道最后会写成什么样,但愿写到结局的时候我还能记得我埋下的每一笔伏笔,原谅我的记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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