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35 绝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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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宸睡了午觉醒来，让禅墨拿了一瓶酒，便缓步走向花园的一角。
她席地而坐，就着整瓶酒喝了下去。
知她酒量甚好，禅墨也不劝。只在一旁守着。
梓宸扔了酒瓶，便毫无形象地攀附上一棵樱花树。她的重瞳好似被蒙上了浓重雾霭。
她仿佛看到了那年那月那日，她还在，锦宣还在，卿宸还在，大家都在……
他们在樱花树下野营，他们在樱花树下品酒吟诗，他们在樱花树下放声高歌……
什么咒语，什么责任，什么计谋……
都与他们无关……
彼时他们都还在，他们都还是一群尚未绽放异彩的孩童……
那样的快乐，仿佛连阳光都在他们的发梢处一起欢快地跳跃。
这世间宠我敬我之人何其多，为什么我依然觉得格格不入？我分明已得无上权利，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无支可依？混迹在这个时空，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为什么我还是形单影只？
那红尘寺的惠明大师曾说，施主能活着已是万幸。可为什么心中的痛楚却让我绝望到不想走下去了……
禅墨这才惊觉梓宸的失态，他正要翻身上树，却被人一拉。
禅墨回头，却见宫胤采一脸淡漠地站在树下，抬起粉嫩的小脸道：“她醉了。你下来，由她去。”
毕竟能让她任性的时候不多了……
那地上散落的酒，分明是她新调制的“醉千年”。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ke me smile.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
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
But they're back again just like a long lost friend
All the songs I love so well.
Every shalala every wo'wo
still shines.
Every shing-a-ling-a-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
so fine
When they get to the part
where he's breaking her heart
It can really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Shoobie do lang lang
Shoobie do lang lang
Looking back on how it was in years gone by
And the good times that had
makes today seem rather sad,
So much has changed.
It was songs of love that I would sing to them
And I'd memorise each word.
Those old melodies still sound so good to me
As they melt the years away
Every shalala every wo'wo still shines
Every shing-a-ling-a-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To sing
so fine
All my best memorise come back clearly to me
Some can even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Shoobie do lang lang
Every shalala every wo'wo still shines.
Every shing-a-ling-a-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
so fine
Every shalala every wo'wo still shines.
Every shing-a-ling-a-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
so fine
那是她第一次唱歌。
她多才多艺，这是公认的，可没有人知道，她原来会唱歌。
她的歌声并不婉转灵动。
她的歌声并不灵秀清绝。
她的歌声像清泉击石，干净澄澈。
却透着一股仿若经历了磨难的沧桑……
宫胤采坐在草地上，平静地看着远方。
有人爬上树，宫胤采闻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居然是他！
禅墨伸手，想要阻止那个男孩，宫胤采向他挥手示意他不要动。
那个男孩爬上树，小心翼翼地走向梓宸，他微笑着，他轻声唱着她刚刚唱的歌——
……
Looking back on how it was in years gone by
And the good times that had
makes today seem rather sad,
So much has changed.
It was songs of love that I would sing to them
And I'd memorise each word.
Those old melodies still sound so good to me
As they melt the years away
……
众人的目光渐渐都被这树上的少年少女所吸引……
这是怎么回事？
天台上，精市不经意地看向花园处，这个时候，她应该喝着香甜的红茶在樱花树下和宫胤采谈笑吧……
那是……
什么？
那个站在樱花树上的可是不二君？那个坐在樱花树枝上的女孩可是梓宸？
怎么回事？
不二抱着梓宸直接从树上跳下来。
宫胤采看向不二的眼神很复杂，像是看见什么惊世骇俗的事物那般，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悲悯，他的脸上没了以往的笑意，一张钟灵清秀的小脸如寒冰一般冷冽。
“把她给我。”一个冷漠而魅惑的声音响起。
宫胤采眼见来人，眼眸微寒。
不二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梓宸，心下居然滑过一丝哀伤。因为，他清晰地看到她的眼角有浅浅地的水痕，很浅，很浅……
“魅樂血，她跟你没关系。”宫胤采淡声道。
“宫小少爷，话不要说绝了。她是我的未婚妻，怎么能说没关系呢？”魅樂血上前一步，看向不二道，“这位先生，不知可否将我的未婚妻换给我？”
不二抱紧了怀中人，笑道：“我还是先送她会病房比较好。”
“不劳烦你了，”魅樂血伸手道，“把她给我。”
“我想，两位绅士，把我的女儿交给我是不是最为合适呢？”一个男人笑着说。
宫胤采看向来人，幸村桦洺和幸村精市。他清浅一笑。
自不二手中接过爱女，桦洺的眼中的疼惜毫无遮掩。他抱着梓宸，就往住院部走去。
精市看向不二微微一笑：“梓宸今日多有失态，还望不二君不要介意。另外，多谢不二君。”
不二淡笑：“无妨。”
他是刚刚探望了受伤的橘桔平才知道立海大网球部部长住院的消息，橘桔平还告诉他，梓宸也在住院，他本想等龙马回来告诉他这个消息，谁知左等右等龙马没等到，倒是遇见了立海大的切原，出来经过花园看见宫胤采，他就往这边来了，然后便听见梓宸唱歌，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精市看向不二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可当他看向魅樂血时，却冷声道：“这位先生，梓宸年幼，订婚之事没有与其监护人商议过时不能作数的。况且，梓宸并不喜欢你，你又何苦强求？”
魅樂血眼眸微冷，却依旧笑道：“她若愿意，监护人又何必强求？”
“她若被迫呢？”精市反问。
魅樂血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既而他大笑：“幸村君果然宠爱梓宸。”
精市回以淡笑，转身离开。
宫胤采冷冷地看了魅樂血一眼，尔后看向不二，露出甜甜地笑容：“小熊哥哥，你上树的本领不错哦！”
说完，他也带着禅墨离开。
不二轻笑，和等在一边的桃城一起走出医院。
半空中，有两人隐身而立。
其一人道：“她就是轩辕家的少主吗？”
另一人轻笑：“她就是本座耗尽一切也要得到的人。”
“君上，她确有几分神似亚澈大人。”那人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神之一族竟有人几分像魔族中最伟大的君王，这话说出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那人冷哼道，不过，他又笑了起来，“这话，本座觉得不假。特别是她的那双重瞳，简直酷似亚澈。”
“你是说，魔君亲自出现了？”魅樂血蹙眉，看向对面的男孩。
“是，梓宸说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宫胤采淡淡地开口，表情平静地仿佛在跟魅樂血讨论晚餐要不要吃法式西餐一般。
“胡闹！魔君不是一般男子，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对魔族长老发难就是因为他缺少一个契机，”魅樂血道，“他若是要利用梓宸做他的刃，梓宸怎么招架的住？”
“她招架不住？那她就不会揽事上身。”宫胤采轻哼，“她若没这能耐，就不配接受我的辅佐。”
“采公子，她身体大不如以前了，”魅樂血轻声道，“她要灭魔，踏上这条路就无法回去了。”
“魔君是要弄死她，她不反击，难道要乖乖被魔君当作祭品吞噬吗？”宫胤采挑眉反问，未见魅樂血说话，他便继续道，“她性子冷漠，却自有傲骨，不愿被魔君所压制，她自是要反击。”
“锦宣知道吗？”魅樂血忽然问道。
“哼！那个男孩一听到自己姐姐病危就立刻赶去美国了，他现下怎会有精力管梓宸的事情？”宫胤采显然对锦宣不满。
“他姐姐吗？”魅樂血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女子的容颜，他轻笑，“那女子确实值得。”
宫胤采白了魅樂血一眼，这人什么意思？锦鹓值得她弟弟锦宣对她好，难道梓宸就不值得锦宣对她好？
“只有我能对梓宸好。”魅樂血突然来了一句。
宫胤采又白了魅樂血一眼，不再理他。
翌日梓宸醒来之时，才发现自己的床边有人。
她微有些诧异地启唇：“父亲。”
桦洺淡淡笑着，“自你出生到今日，父亲也未曾和你说过几句话。你出生，被认定为活死傻儿，活不过两岁。但为父不信，你母亲不信，你哥哥不信。那时我想，那样漂亮的孩子，若长大成人该是怎样的惊人。我不愿这样一个剔透的人儿就此陨落，我和你母亲执意留下你，你没有让我们失望，你自沉睡中醒来，我第一次看到了你的眼睛，那样漂亮，那样奇异，我心下顿时满足了。你性子冷漠，却通慧异常。我想，我为世界留下了一个出色的女子。你从小就有主见，自己的生活完全是按照你自己的意愿，为父也很乐意看你支配自己的生活，但是，为父还是要告诉你，你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不管，但唯独婚姻不行！”
梓宸抬眸，看向桦洺。
桦洺平静地回视梓宸：“孩子，你还小，你不懂婚姻是什么。但是父亲不能糊涂，你的婚姻不能因为任何人而蒙上尘埃！你要嫁给爱你的人，然后，和他一起站在神坛上，看着神圣的十字架，和他一起缔结要一同相互扶持，相互关爱，永志不渝的契约！所以，当你真正满怀爱意和你心爱的男子携手走到父亲面前，诚实地告诉父亲你爱你身边那个男子时，父亲会将自己疼爱了一生的宝贝交给那个男孩。从此，那个男孩会代替父亲和你的哥哥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希望，你怀着这样美好而平实的心情结婚，你明白了吗？”
梓宸看着桦洺，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他没有惊天的权势，没有雄厚的资金，但这一刻，甚至是以前，她一直都记得他，他就是靠着对她的爱，让她即使在异国他乡，也会时常想起他，这个被她称为父亲的男人……
一双温暖的大手覆上她苍白的脸，桦洺依旧微笑：“我的小宸，是一个好孩子。所以，即使昨日无法重现，我也希望你不要有遗憾，因为，以后的时光，我都会陪伴着小宸一起走下去。即使再困难，也请不要觉得孤独，因为我在你身边，你的父亲在你身边，你还有什么好怕的？累了就睡在父亲怀中，然后醒来继续前行。人生这条路不在于你走得有多快，而在于你走这条路时，所能经历的那些美好的事情，结识的那些美好的人儿。人是在磨难中成长的，即使这样的成长很痛苦，但却也很美丽，这是一种触目惊心的美。”
桦洺摸摸梓宸的头，轻声道：“孩子，你要觉得痛苦，可以哭出来。我从来没有见你哭过，在爸爸面前，哭泣是一种撒娇，不是懦弱。爸爸允许你撒娇，但不许你怯懦！”他的声音很温润似水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强势。梓宸想，这就是父亲吧……
梓宸仰起头，红色的重瞳中有浅浅的水光，她笑：“爸爸，我不怯懦，我会继续走下去，我会成长起来。”
“我期待你的成长。”桦洺伸手抱着梓宸。
沐妍端着药走了进来，梓宸看向她道：“那个药，我想我不用吃了。”
沐妍一怔，尔后道：“可是，如果病情持续下去，你的精神会崩溃的。”
“隐匿性抑郁症，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没想到还是患上了这种病，”梓宸轻笑，“不过，我想，现在我不需要药物。我有比药物更有效的治疗方法。”
“果然还是幸村桦洺有办法，”沐妍轻笑，“也亏得他如此疼你。你这病，瞒不过他。”
“你告诉他的？”
“嗯，药物治疗总有一天会失效的，总要想些别的办法救你，”沐妍轻笑，“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我有这个责任。”
“阿妍，我错了吗？”梓宸轻声问。
“怎么会这样问？”沐妍不解。她知道梓宸心中所想的必是爵隐和染昧的事情，于是她道：“他们虽然和我们相交十年，但我们曾发过誓的，决不背叛你。”
“可是，他们在遇到我之前，被魔君救了一命，对魔君誓死效忠也是理所应当。”梓宸苦笑。
沐妍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她身边坐下：“阿宸，不论怎样，就算他们心向着魔君也不能帮着魔君对付你啊！之前红尘寺，你和南宣的照片曝光，是谁这么肯定地告诉记者媒体照片上的人是你和南宣，如果是他们的话，可想而知，这场预谋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了，而爵隐和染昧就算他们对我们没有半点情分可言，也不能害你至此啊！”
梓宸轻笑：“我以为沐妍对我那般对待他们会感到心寒，却不曾想……”
“阿宸，我的他们关系再好也是建立在你对他们的信任之上，你若不相信他们了，我和他们也绝交了。”沐妍握住梓宸的手，“阿宸，你要坚强，小漓他不希望你这样的。你可以听见吗？小漓行走在这个世上的铃铛声，他在告诉你他活着，铃铛声越欢快，代表他活得很好。所以，你也要以你的方式告诉他，你活得很好，让他不要担心。”
“……嗯！”
“宸医师！！！不好了！！！”一个护士突然冲进梓宸的病房。
梓宸道：“怎么了？”
“帝雅医生让您过去，他说幸村君在手术中大出血，现在正在抢救中，请您立刻过去！”那个护士大喊道。
大出血？！！！！！！
梓宸和沐妍赶到手术室外时，桦洺和沫慧还有立海大的正选除了真田外都在门外守着。
梓宸看着手术室的门冷声问：“真田呢？”
“还在和龙马比赛。”莲二道。
“也就是说，”梓宸看向切原，眼眸冷冽，“切原君，你输了比赛。”
切原现下担心精市的病情，根本没有心思跟梓宸吵架，他低头不语。
梓宸走到他面前，扬起手，挥向切原的脸。
可她还是忍住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要佩服她的理智了。
在她的哥哥将最后的希望都倾注在那个网球部时，在她的哥哥命悬一线却依旧坚信这个网球部会夺冠时，在她的哥哥可能下一秒就会与梦想失之交臂时，她居然还能如此理智！
梓宸道：“哥哥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然后她道：“沐妍去找剪刀来。”
沐妍刚想问为什么，却见梓宸神色肃然。她只能迅速跑下去找剪刀。
梓宸看着手术室的门，心中一团乱麻。
桦洺走到她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肩，沫慧握紧她的手，没有说话。
“阿宸，给你。”沐妍拿了剪刀给梓宸。
梓宸将绑在黑发上的发带扯下，拿起剪刀，就剪了下去。
“咔嚓！”
“咔嚓！”
“小宸！”
“阿宸！”
梓宸没有理会任何人，她按照记忆中的图案，将代表轩辕家的平安符用头发编织出来。众人诧异地看着她白皙修长的双手灵活的飞舞。不消片刻，一个美丽的图案呈现在她的手中。
梓宸抓住一个护士对她说：“让我进去！”
“这……”那护士犹豫，现在病人已经大出血，如果这时候让梓宸进去有可能引起感染，她不能冒险。
“让我进去！”梓宸低吼。
“是！”护士被梓宸的表情吓到，只得答应。
梓宸换了衣服，跟着那个护士进了手术室，帝雅正在手术，见梓宸进来，他也毫无反应。
梓宸走向躺在病床上的精市，她心中一涩，这是她的哥哥。
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越来越微弱的呼吸，越来越缓慢的心跳……
她蹲下身，握住他因失去意识而无力下垂的手，她将自己用头发编织的平安符放在他的手心……
你答应过我的，要和我一同走向未来……
你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回来……
你答应过我的，……
你答应过的……
她将脸贴在精市的手心，仿佛想要借此平静自己纷乱的心……
“阿宸，你出去！”帝雅突然出声，“去把真田接过来，这是精市的想法。”
梓宸将平安符挂在精市的手指上，然后才起身道：“我知道了。”
她换了一套休闲服，才拿了车钥匙走出医院。
她身后跟着几个护士——
“Chen，你现在还没有痊愈，你不能出院！”一个护士在后面追着梓宸喊。
“不用担心，一小时后我会回来。”梓宸道。
“那你要特别注意，不能让左腕上的伤口又撕裂，尽量不要开车。”护士在后面跟着叮嘱。
“我知道了，”梓宸笑了笑，“谢谢你。”
那护士眼见梓宸微笑，竟有些脸红，她忙低下头，没有说话。
关东大赛决赛会场。
“Game one by越前龙马7——5。青春学园获得关东大赛优胜！”裁判宣布道。
“青学赢了！！！！！！”
“青学赢了！！！！！！！”
“是冠军！！！！！！！”
当青学众人欢作一团时，一辆红色法拉利599 GTO在大赛入口处停下。
一个面容尊贵的少女走下车，甩手关门，便快步走向赛场。
真田蹲在地上。
所有的欢呼都指向龙马……
“精市在等你。”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真田诧异地抬头。
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红衣的辉月姬站在他的面前，那少女光芒万丈。
龙马怔怔地看向对面的红衣少女，她的左手腕处，缠着白色的绷带。她的头发，还未齐肩。
红衣，绷带。
一红一白。
不二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红衣少女，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疼惜。
真田看到那个少女向自己伸出左手，她的左手腕处的绷带已有红色的液体溢出。
那样刺目。
真田伸出右手握住少女的左手。
起身。
“谢谢，”真田道。
“你去领奖，我在外面等你，稍微快点。”少女淡淡地说。
“是。”
网球场的观众席，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袭僧侣长袍看向那个红衣少女。
阿宸，你为什么断发？
阿宸，龙马的成长在你眼中已不重要了吗？
梓宸看向对面的龙马，比了一个手势。
龙马会意，压低帽檐，回了一个手势。
他明白她的意思，不用言语，一个“恭喜你赢得胜利，但还差的远”的手势，她的意思，他便能懂。
她知道他的意思，不用言语，一个“谢谢，我会变得更强”的手势，他的意思，她便明白。
手术中的红灯依旧亮着。
桑原关掉收音机，莲二问：“怎么了？”
“青学……获得冠军。”桑原艰难的开口。
“立海大……输了？”切原不敢置信。
心中的苦涩，在所有人心中蔓延。
“可恶！”切原双手重重捶向墙壁，他头靠在墙壁上，跪坐在地。啜泣着，大喊着。
桦洺和沫慧听到孩子们的议论，脸色也不好看。
沫慧轻声道：“小宸，快点回来。”
“不要这样，赤也。”莲二蹲下身，看着切原的背道，“幸村正在努力着，手术还没有结束。”
切原这才醒悟。
另一边，真田领了奖牌，便跟着梓宸往外走。
他心绪很乱，看向梓宸的背影时，却忽然怔住，她的左手腕有血液在蜿蜒而下！
白色的绷带已经浸红了……
他只好道：“阿宸，你的手。”
“没事。”梓宸脸色因为失血有些苍白，但那双红色的重瞳却异常清明，坚定，“要快点了。”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的异样，网球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议论声悄悄在蔓延……
“那是谁？”
“长得有些像幸村君。”
“她怎么了？受伤了？”
“她怎么走在真田君的前面？”
迹部也看向那红衣少女，他勾唇一笑：“幸村君的妹妹么？果然狠厉。”
流了那样多的血，却毫不在意，这样的女子，少有啊……
真田想了想，还是道：“我先过去一下。”
梓宸停下脚步道：“按礼是该跟他们说一下，你去吧，我等你。”
真田和龙马握手，龙马道：“不去可以吗？”
“嗯？”
“你们的部长不是在动手术吗？而且，她还在等你。”
“越前龙马，我们全国大赛上见！”真田说完，便跑向梓宸。
龙马看着那红衣少女，漆黑的眼眸闪着耀眼的光芒。
手术中的红灯依旧亮着。
手术已进行了五个小时，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皆是一脸焦急。
有跑步的声音传来，立海大众人看向声源。
是真田和梓宸……
见梓宸脸色苍白，众人大惊……
一路走来，那鲜红的血液竟从未断过……
医生和护士都跟来了。
他们都在喊：“宸，你要尽快处理伤口！”
“宸！”
沫慧眼见女儿血流不止，立刻冲上去，抱住梓宸道：“你哥哥有我们守着，你立刻去处理伤口！”
梓宸纹丝不动，她笑：“母亲，那是我哥。”
躺在那里的，是我哥哥。
命悬一线的，是我哥哥。
我怎么能离开呢？
沐妍见她这样，只好吩咐护士：“那医疗箱来！”
护士立刻行动，众人一方面担心着精市，一方面又要顾及梓宸，真真是手忙脚乱了！
沐妍解开绷带，看了看伤口，道：“流血时间太长了，要把绷带重新解下来可能会很痛。”
“别废话了，这点疼，我什么时候怕过？”梓宸轻哼，毫不在意。
众人看向梓宸的伤口，那样狰狞，单是看着都有些后怕了！
她一个女儿家，就为了让精市原谅她，居然敢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真是让人佩服啊……
桦洺毕竟还是心疼女儿，他蹲下身，握住梓宸的手道：“孩子，有些时候，你可以示弱。在爸爸妈妈面前，不用强势。”
梓宸看着这个温和的男人，轻轻笑了。
大约又过了两个小时，手术中的红灯已灭。
帝雅走了出来，众人围了上去，帝雅还未说话，就见梓宸虚弱的坐在椅子上，他看向梓宸的左手腕，冷声吼道：“幸村梓宸！你在干什么？！给我乖乖回病房去！”
“我哥哥怎么样？”梓宸看向帝雅，她缓缓起身。
“手术成功了，但他现在还很虚弱。”帝雅道，“要注意休养。”然后他白了梓宸一眼：“回你病房去！不然我就去找宫胤采！”
梓宸只好道：“好好好，我回去。”
众人眼见梓宸一脸无奈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翌日傍晚，精市才醒过来。
立海大众人一直守在他身边，见他醒来，大家也松了一口气。
真田示意大家先出去。
精市问道：“我们赢了吗？”
“对不起，”真田伸手，一块银色奖牌在他手心躺着，“但是，我们下次一定会再全国大赛上一雪前耻！”
“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先出去。”精市的声音很冷漠，他的墨紫色眼眸平静却无光。
“嗯？”真田微有些讶异。
“够了！我不想听什么下次下次了！”精市突然吼道。他双眉紧蹙，显得很痛苦。
真田默默走出病房，而梓宸已经站在病房外了。
她刚刚得知精市已经醒来的消息，便急忙过来了，却看向立海大的人都站在外面，却不见真田的身影，一问才知，真田在病房中和精市说话，她刚要进去，就听见精市对真田的吼声，然后就看见真田出来了。
她走进病房，就看见精市握着她给他的平安符。精市抬眸，看向进来的少女，一天没见，他却觉得他们好像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他看着她，她的头发还未及肩，那样的短……
他知道她的头发在他的手中，他攥紧了手中的平安符，那是她的发丝……
他想起，自己的一个网球拍，那是她送给他的……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打网球，那是她对他的期待……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站在球场上获得优胜，那是他对她的回报……
他想起，自己曾对她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现在他回来了，梦想没了……
“啊！！！！！！！！！！！！！！！！”一声绝望的吼。
那是内心绝望的哀鸣。
那是对未来的彷徨。
那是对部员的失望。
那是对自己的厌弃。
那是无法面对她的痛苦。
绝望铺天盖地的涌向他，他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
空气是那样的凄神寒骨，他觉得自己要被溺死了……
那声绝望的呼喊经久不息……
梓宸走上前，抱住精市，让他的头靠在自己怀中……
门外，是立海大的正选们。那声绝望的吼，让他们无言，让他们静默，让他们哀伤……
门内，精市白皙的右手中，那黑色的平安符静谧地挂在他修长的中指上，有银色的月光散在平安符上，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清冷……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35 绝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