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俞】猫系男友饲养手册》芜珄

43、42.脏脏猫

　　“这是你的房间，我怕你不喜欢原定的装修风格，就先空着了，我待会儿推给你设计师的名片，你跟他说说。”
　　“这边我打算打通，把厨房开大点，之前你总嫌我的饭不好吃，老是跑去许艳梅那，妈妈准备苦练厨艺了。”
　　谢俞跟着顾女士把新家看了圈，闻言顿了下，偏过头，“我没嫌。”
　　顾雪岚轻哼一声，“我的儿子我不清楚？一撒谎就很多小动作。”
　　谢俞停下准备摸鼻子的动作，“我没有。”
　　顾雪岚笑得开心，不像在钟家，时刻都要端着钟家太太的身份。
　　“还有这里，我当初要这套房子，不只是因为离你们学校近，还因为这个院子，我正好可以种些菜。”顾女士推开门，带着谢俞到庭院，指着左侧的空地说着她的打算。
　　“还有这，我弄个池塘，养些鱼。”
　　“怎么样？有没有哪些地方你要补充？”
　　对于这些，谢俞要求不高，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要补充的，下一秒想到了什么，又迟疑地看向顾女士，“我记得你之前养死了梅姨的七盆花和五条金鱼……好像还有一盆仙人掌？”
　　“……小俞，我们要往前看哦，不要老提旧事，说不定是她许艳梅那风水不好。”顾女士和蔼友善地朝谢俞笑。
　　接收到顾女士的信息，谢俞自觉闭麦。
　　天渐渐转暗，因为房子还没装修好，厨房里没有放食材，顾雪岚带谢俞在附近找了间饭店吃饭。
　　吃得差不多了，顾女士就开始了中国家长式闲聊。
　　“你们今天刚考完试吗？”
　　“嗯。”
　　“考得怎么样？会很难吗？”
　　“还好，不算难。”
　　顾雪岚故意逗他，“不是要考清北吗？怎么才还好啊？有没有信心拿第一？”
　　“……”谢俞有些无奈地看了眼顾女士，知道是故意逗他，但又不能跟敷衍贺朝一样敷衍她，“妈……”
　　顾雪岚扬起嘴角，眉眼弯弯，“逗一下就不乐意了。”
　　“诶，你那小同学平时成绩怎么样？”顾雪岚想起放学时站在谢俞身后的俊俏小同学，提了一声。
　　“他？”谢俞垂眸思索了下，想到贺某一直在意的赌，嘴角上扬，“他说他这次要和我争第一。”
　　顾雪岚微讶，“小同学那么厉害呀？”
　　谢俞点点头，一本正经，“他写作文很厉害，整个学校都传遍了。”
　　“那你要跟人家小同学搞好关系，互帮互助啊。”顾雪岚见谢俞没动过她面前的鱼，以为是不方便，主动给夹了一块，细声嘱咐着。
　　谢俞低头看着碗里的鱼，顿了下，还是夹起来吃了，好在这家店的鱼煮得不腥，能吃下去，淡淡应了句，“嗯。”
　　倒也是奇怪，他不爱吃鱼，尤其是腥的鱼，但变成猫待贺朝家那几天，天天吃鱼罐头也没觉着怎么，还以为是不是变成猫后的影响。
　　“喂，张律师？”
　　“这样啊，好，那我待会儿过去一趟。”
　　张律师是顾雪岚咨询离婚官司的律师，这会儿打来是因为要一些资料，比较零散，需要费神找。
　　谢俞见顾女士带着歉意看向他，便猜了个大概，或许这周末的计划要重新规划了。
　　果然，顾女士一脸为难，“小俞，对不起啊，妈妈这临时有些事，可能……”
　　谢俞摇摇头，示意她先去忙。
　　顾雪岚有些犹豫，这是他们母子俩那么久了第一次心平气和吃饭，结果她又出尔反尔，可是张律师那里……
　　谢俞知道顾女士的性子，当没见她纠结的样子，直接应下，“正好公寓还有些水果忘记放冰箱了，不回去怕坏了，你去吧，我等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顾雪岚松了口气，笑道，“那好，钱妈妈已经付了，下次回家妈妈给你做你爱吃的。”
　　想到刚刚的鱼，谢俞沉默了下，才点头应道，“好。”
　　怕张律师那边急，顾雪岚跟谢俞说了几句便先离开了。
　　谢俞倒也没什么感觉，正事要紧，顾女士因为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只是在坐满人的饭店，独谢俞一桌只一个人，倒是衬得几分孤
　　寂。
　　谢俞放下筷子，抬眸看了眼对面空着的座位，抿了下唇，又垂眸看着桌上的菜，鱼还有一大半没吃完。
　　但谢俞不想吃了。
　　鱼放冷了，会很腥。
　　手机新消息提示音响起，谢俞打开，是贺朝发的信息。
　　——小朋友？和我未来丈母娘吃得怎么样了？可还记得我这个大明湖畔的贺雨荷？
　　谢俞低头敲字。
　　——贺雨荷？同手同脚见人喊“妈”被打入冷宫那个吗？
　　——……老谢，翻旧账可就没意思了啊。
　　——几个小时前，还在保质期，不算旧账。
　　跟贺朝胡扯了几句，谢俞勾唇笑了下，心里的郁闷也不知不觉消散了些。
　　——唉，某些人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留我孤家寡人在家里，看着某人抓破的沙发哀叹，我孤独，我寂寞，我冷……
　　谢俞的手指轻敲了下屏幕。
　　——我也一个人。
　　没过脑子的，这句话就发了出去，看着像只是一句平淡的陈述，再看又觉得藏着些许不想表现出来的委屈。
　　没来得及等谢俞多想，贺朝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谢俞看着屏幕的来电显示，响了五秒才按了接通。
　　“嗯？”
　　“真一个人啊？”
　　“……不然和你说话的是半个人？”
　　“嘶——别，别说这种话题，阿姨呢？你们不是一起过周末吗？连我都被舍弃了……”
　　听着对面酸溜溜的话，谢俞唇角微微勾起，“酸。”
　　“是啊，酸死了，酸得我都腌入味儿了，星期天晚上来了你不许嫌我。”贺朝瘫在沙发上，脑袋枕着乖乖之前的枕头，嘴上叭叭不停。
　　谢俞听着他说，起身出门，这里离他公寓还有段距离，打算慢慢走回去。
　　“还没回家？”晚上风大，贺朝这也听见了些。
　　“嗯，回着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好像真的有人陪着谢俞回家一样，之前的郁气一扫而空。
　　谢俞耳边是贺朝叽叽喳喳的声音，路过的公园传来小孩子的嬉闹声，昏黄的街灯不像白炽灯那般冷，稍稍带着一点暖意。
　　聊到一半，谢俞突然中断声音，蹙起眉，身上突如其来涌起的热意让他猝不及防，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公共厕所，一边往那个方向快步走去，一边尽量稳住声线跟另一端同样慌了神的贺朝解释。
　　“我好像要变猫了，找个地方躲着，待会儿给你发定位。”
　　他记得贺朝家也在这附近。
　　“好，那你现在怎么样？我听你声音不对劲，是不是不舒服？之前也是这样吗？”贺朝一边急匆匆起身拿钥匙出门，一边又因为担心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蹦出来。
　　也亏得谢俞现在没心思骂人。
　　“我没事，在公共厕所最后一个隔间等你，待会儿电话挂了就是我变成猫了。”身上越来越烫，谢俞略显狼狈地进隔间把门关上，怕突然变成猫后没有回应，先给贺朝打了个预防针。
　　在把定位发给贺朝后，不知是哪来的光圈慢慢变大，谢俞下意识闭眼避开刺眼的光，再睁眼时视线高度便变低了。
　　已经逐渐习惯了的谢俞低头，果然看见了一对毛茸茸的“山竹”踩在地上。
　　谢俞的脑袋一顿，身体僵住。
　　踩在地上……
　　踩在公共厕所的地上……
　　赤脚踩在公共厕所的地上……
　　不知道谢俞顶着一张厌世脸盯着厕所的门盯了多久，外门被人用力打开，细听还有喘息声。
　　谢俞的耳朵微动，下意识想跳上马桶盖给贺朝让位置，又在起跳的那一瞬间猛地想起这是公共厕所的马桶，下一秒用尽全身的力气抗拒，最后脸着地，和公共厕所的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成功刹车。
　　猫咪维持了那个动作几秒，默默起身，背对着门蹲在角落，眼神放空，生无可恋。
　　脏了。
　　不干净了。
　　变成脏脏猫了。
　　于是等贺朝小心翼翼推开门，收获的就是一只脏兮兮的自闭猫，一点反应没有，吓得贺朝以为出什么事了，焦急担心地一遍遍喊着谢俞的名字，一会儿谢俞一会儿乖乖一会儿男朋友的，各种称呼都试了一遍。
　　被打扰了思考猫生的自闭猫听出了贺朝话里的焦虑，勉强用还算干净的尾巴扫了下贺朝的手，示意他没事，只是想静静。
　　见猫还正常，贺朝才放下心，也不嫌猫脏，直接揣怀里抱好，收获满满的回家。
　　滴——周末卡。
　　猫咪+1
　　男朋友+1
　　*
　　刚回到家，贺朝换了鞋，就被怀里的猫用黑乎乎的爪子焦急地拍了下。
　　“嗯？怎么了？饿了？”贺朝一时没反应过来，低头疑惑地看猫。
　　不是刚吃完吗？还是其实人和猫各一个胃？
　　谢俞要被他笨死了，瞪圆了猫眼，张口就骂骂咧咧，“喵喵喵喵喵！”
　　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平时说话，一时又变回猫，不太适用，连喵了好多声。
　　贺朝看他一时晃了下脑袋，一时又把爪子抬起来给他看，一张猫脸硬生生摆出了副嫌弃且生无可恋的表情。
　　贺朝被逗笑了，“你不会是嫌自己脏吧？”
　　“喵！”洗澡！
　　谢俞是一刻都忍不了了，一路上他都有意识地避开不看他自己的“黑山竹”，但这并不能让他忘记他刚刚和公共厕所的地板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的事实。
　　“马上马上！”贺朝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男朋友爱干净的性子的，抱着猫快步走进浴室，把猫小心翼翼放在之前专门给乖乖买的小椅子上，起身调水温。
　　把水温调到适合猫猫洗澡的温度，把洗澡盆装满水，先把毛巾打湿给猫擦了下脸，再把猫小心地抱进水里。
　　虽然毛被打湿后很不舒服，但比起变成脏脏猫，谢俞还是能够忍受这点不舒服的，乖乖站在盆里等贺朝滴沐浴露。
　　在贺朝的手要往尾巴方向移时，谢俞猛地后退一步，但因为太突然，差点还摔了一跤，还好被贺朝及时扶住。
　　“喵……”谢俞不自在地晃了下尾巴，想向后退又怕站不稳，向贺朝喵了声。
　　剩下的我自己洗就行。
　　一开始贺朝不知道自己是人，还能勉强装成猫被他按着洗澡，但现在双方都知道彼此的身份，谢俞越想越不自在，整张猫脸都热腾腾的，好在被猫毛盖住了，看不出来。
　　贺朝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顺着他的意松开手，确认谢俞站稳后才撤开手，见猫咪还很警惕地把屁屁挪到后边，嘴角抽了下，小声嘀咕，“上次不就看光光了嘛，这叫掩耳盗铃，亡羊补牢，自欺欺人……”
　　“喵！”我听见了。
　　猫咪的听力是不容小觑的，贺某的“小声”嘀咕也一字不漏的被谢俞听见，但又因为担心再脚滑，不敢有大动作，只能是憋屈地站在原地，顶着张猫咪厌世脸瞪他。
　　滴——嘴贱卡。
　　猫咪-1
　　男朋友-1
　　贺朝试图挽回，“起码……起码那会儿我看见咳，我发现你是公猫后，也没把你送去绝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