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悠悠哉

9、part9

　　韩顾衍把车停在‘子兴’前的车场，这一路走过去遇到几个熟人，点头，微笑，聊天，本来不算太远的‘子兴’硬是多花了一点时间。姗姗更是郁闷的不行，算上这路程和时间，她都能走完宿舍一小半的路程了。

　　‘子兴’教学楼是属于人文系的，前面有个很大的车场，本来是专供老师停车用的，后来也有些同学蹭着把自己的自行车停在那，学校没管，慢慢也就变成学生和老师共用的车场了。

　　韩顾衍叫姗姗在‘子兴’楼前等着，便去取车了。现在这个点学生也都下了自习，一时间，楼前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除了本系和选修课的教室地点，姗姗向来是很少在学校各处晃悠的，就连新生入学，她也没赶那新鲜劲学着别的同学把学校逛个透。可‘子兴’姗姗是很熟的，何杰就是人文系的，说起来他俩恋爱也挺泛味的，有时到学校的电影院看场电影，要不约着吃个饭，更多的时候就是一起上个自修什么的，何杰嫌远不愿意去她的系楼，所以都是她来‘子兴’。

　　姗姗对这段开始的很快，结束的更突然的恋情基本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时间太短，也没什么浪漫的事情供她凭吊回忆和感慨。但现在站在这，情况又有些不同，心里头总有点古怪的感觉，脑子也跟着直犯晕。姗姗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连脸也不放过，可即便是这样，她站在那的姿势也是很漂亮的，标准是那种让人看到背影就想冲到前面看看脸蛋的类型。姗姗被经过她身边的人打量的有点不好意思，以为是何杰的同学认出她来了，就想赶紧往车场去找韩顾衍。正这么盘算的，边上就有车冲她“啪啪”响了两声，姗姗愣了一下，看清楚来人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手脚并用非常迅速的上了车。

　　姗姗对车的牌子没研究，统共也就认识三种，宝马，奔驰和起亚，前两种不必多说了，后一种是他们这出租车的牌子。韩顾衍的车子是银灰色的，牌子姗姗看不懂，但看着挺气派的，坐在里面位子宽也舒服，想必价格也不便宜。姗姗想起学校里面的各种排行榜，但凡是‘最佳梦中情人’、‘最想约会的对像’、‘钻石王老五’……这一类的，韩顾衍几乎都是榜上有名。长得帅、有学问、多金、为人又和善好相处，这样受欢迎也不奇怪了，姗姗暗自在心里想。

　　韩顾衍专注的开车，姗姗自顾自的胡思乱想，谁也没搭话，一时间，车内安静无语。

　　“怎么，太冷？”韩顾衍见她包的严严实实，在车上也还捂着厚厚的围巾，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好像还在隐隐发抖。

　　“是啊！”姗姗有点不好意思，缩了缩身子，“我比较怕冷，呵呵。”

　　韩顾衍看了姗姗一眼，便把两边的车窗调高一半。

　　“韩老师，没关系的，我穿的多。”姗姗看韩顾衍就一件衫衬，毛背心，外加一件普通厚度的风衣，相比之下，她裹的就像个粽子。

　　“今晚风大，也有点凉。”韩顾衍看她的两腮已经浮着红晕，呼吸也惭惭喘了起来，一时间又有点恍惚。

　　姗姗本来精神就很萎迷，现在人往椅子一靠，居然就开始犯困，脑袋也昏昏沉沉。

　　西区到了，姗姗的宿舍就在前面，韩顾衍停车，就歪着头看着半眯着眼睛缩在车椅上的姗姗，“你不舒服吗？”

　　“什么？”他声音好像飘的很远，又好像离的很近，姗姗睁开眼，发现他身体略往她这边倾斜，一张脸就大刺刺的摆在她的眼前，“到了吗？”她有点不好意思，迷蒙的看了眼车外，就准备拉车门下车。

　　她的身体好像都透着火，他能感觉得到，就连她讲话，他都觉得那股浓重的气息都喷在他的脖子上，她的眼睛也微有点泛红，迷迷蒙蒙的还带着点水气，原本很春光明媚的眼眸，此时水汪汪的，在他看来，多了些妩媚，更是艳的惊人。

　　韩顾衍拉了下姗姗的手臂，等她转向自己，便直接把手覆在她的额头上，“你发烧了！”

　　姗姗本来脑子就浑浑的，全身上下烫的好像要喷火，现在被韩顾衍的手一盖，微凉的触感让她又一阵哆嗦。好半天，才又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应该没吧，不烫啊。”

　　“你全身都热，当然感觉不出来。”韩顾衍把车窗调高，只留一条细缝进点新鲜空气，又脱下自己的风衣盖在她身上，这才又开动了车子。

　　姗姗眯着眼睛，脑子有点迟钝，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上正盖着韩顾衍的衣服，她看了窗外一会，才他走的是与她宿舍相反的路，“韩老师，我……”

　　“别说话了，你先眯一下。”韩顾衍边开着车，边腾出左手把挣扎想要坐正的姗姗重新按回椅背，“到了我叫你。”

　　姗姗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昏昏沉沉的安静了下去。

　　一路上，韩顾衍不时转过头来看看姗姗，她脑子灌铅似的，沉的都抬不起来，歪歪的就靠在车窗边上，经过不平的路段还砸在窗上，发出‘吭’的一声。全身温度高的惊人，抱着双臂躲在他的衣服底下不停的打着哆嗦。

　　韩顾衍半扶半拉就把姗姗拖进医院，她的身体虚的直打颤，也就只能由着他把她微微靠在他身上，让他都能感觉热气不断，看来烧的不低，就直接挂了急诊。

　　去的是离学校最近的一家军区医院，医生的服务态度不算好，量了个体温，做了下简单的检查，还边嘟囔抱怨着这情况看样子拖挺久的了，怎么现在才送过来，接着就开了几瓶水让他们去病房挂上了。

　　大大的急诊病房，摆着十几张铺位，几乎全满了，都是挂水的。韩顾衍安顿好姗姗之后，便去外面的自动售货机里买了几瓶水。

　　“姗姗。”韩顾衍坐在姗姗床边的椅子上轻轻叫她，“起来喝点水，烧退的快一点。”

　　“嗯！”姗姗皱着眉头，他的手好像拍在她的脸上，好像是，又不太确定，若有若无的，让她感觉不出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烧糊涂了。姗姗挣扎着被韩顾衍半扶着坐起来，她的鼻子也不通气，现在靠嘴巴呼吸，口也是渴的不行，干的没有一点唾液，接过水就是猛灌，一会功夫，一瓶水就只剩下个底。

　　接着又被韩顾衍扶着躺下去。病房里不安静，有几个小孩子的声音吵吵闹闹的，她听不清楚，意识迷离，只知道韩顾衍一直陪在她边上，时不时的拿水给她，她的身体慢慢不怕冷了，他不时帮她擦去额上脸上冒出的汗，他的手心碰到她的额头，微冷的触感让她感觉很舒服。他的手指好像在摩擦她的脸蛋，一下一下的，姗姗又不太确定了，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到底是梦里吗？

　　韩顾衍的指尖，轻轻的扫过她的下巴，她的唇，鼻尖，然后连流在双颊。最后，他把手覆上她的额头，那里的温度已经慢慢降下来了，此时湿濡一片，润的他的手心也是一片水渍。“醒了？”韩顾衍手心有种痒痒的感觉，她的睫毛一动一动的，已经是要睁开眼睛，“舒服点了吗？”

　　“嗯！”姗姗看了看床边的瓶子，250ML的药水还有三分之二，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声音很沙哑的，嗓子也扯的有点难受。

　　“再喝点水吧！”韩顾衍见她这样，又赶紧扶起她，递了水让她喝了几口。

　　“韩老师，麻烦您了。”姗姗坐着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看到韩顾衍手里握的罐装咖啡就很不好意思，“挺晚的了，韩老师您先回去吧，我没事了，这也快好了。”

　　“不差这点时间！”韩顾衍看了看边上的吊瓶，“还要躺会吗？好了再叫你。”

　　“不用了！”姗姗摇了摇头，她都醒过来了，哪好意思把他掠一边，自己呼呼大睡，“韩老师，困吗？”

　　“不会，平常也没那么早休息。”韩顾衍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姿势，这椅子太硬，坐的他难受。

　　“那您还……”姗姗指了指他手上的咖啡，“晚上喝这个，不好。”

　　韩顾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咖啡罐子，“习惯了，”见姗姗一脸的不赞同，“那听你的，不喝了。”随手就把它放在床边的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