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影拂尘》梦里寻香

20、画人画皮难画骨

　　玻璃窗外，一架架飞机像展翅的小鸟，或飞向空中，或回到地面；玻璃窗内，一件件行李箱滚着慌乱的步伐，紧跟主人的脚步。
　　雨研一到机场，就将手机壳拆开，将电话卡扔到附近垃圾桶，那电话卡是林禹宸联系她唯一途径，扔掉它似乎要与林禹宸决裂，切断他们之间所有联系。雨研从兜里掏出备用电话卡并装上，似乎一切早有预谋。
　　欧阳雨研身穿潜蓝色碎花桔梗裙，深浅不一蓝色印花如画家将清凉温柔的海风画在裙子上，外搭冰山灰亚麻开衫，散发的气息如冰箱中的冷气冰冰凉凉。她那长而曲卷的秀发，如黛色花蕊，将精致的脸庞修饰得更加典雅。茶色墨镜将那忧郁的眼眸藏在镜片后面，似乎害怕有人能从眼睛里窥探她的秘密。她拖着行李箱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从身后拽住她的手臂，雨研愣住，她猜到是谁拽住她。雨研停下前行脚步，却迟迟不敢面对她身后的人，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场景响应西游记女儿国那句话，“世上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怎么不道个别就走。这样不好吧！”林禹宸率先打破喧嚣机场中的宁静。
　　雨研缓缓转过身，像初升的太阳，先是微微露出侧脸，再是三分之二的脸，最后露出全脸，每一步，都是那么迟钝。她害怕面对的人，令她心怀愧疚的人，她想要接近却无法靠近的人，还是出现了。
　　雨研曾经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面对林禹宸质问时怎样应对，可当真正面对着场景时，她退却了，沉默了，不应该呀，她是老练的特工，不应该有感情的，可心跳却不受大脑的控制。
　　这尴尬的气氛令她窒息。雨研选择突破沉默。“好巧，你也在这。不好意思哈，我赶飞机，我得回去……”
　　“不用再找借口了，你，在故意躲开我！”林禹宸欲言又止，强忍着将愤懑压在心里，他凝视雨研，究竟要怎么形容眼前的冰山美人，是英勇果敢，还是口腹蜜剑……“如果是朋友，那为何不道个别就走？亏我还为你蹲日本的大牢。你也不用再装了，我已经知道，你欧阳雨研，根本不是警局的人！”
　　雨研摘下墨镜，想看清眼前人的表情，也许是环境嘈杂，也许是他们心中的隔阂已无法跨越，她已失去林禹宸的心。
　　玻璃窗外的彩霞给尝试为夕阳擦拭汗水，却将自己染得一身橘红。雨研曾想将真相告诉林禹宸，来填补和林禹宸之间的隔阂，可她没有，她知道，故事的开始只会染得自己一身黑，更何况是结局呢，她已无力狡辩，谁让命运造化弄人呢？执行任务偏偏遇到小时候暗恋的小哥哥。既然开始就不再同一条道上，那就一路黑到底。
　　雨研双手环抱胸前，一副傲慢的样子，“那~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感兴趣？要不我们去咖啡厅坐，听我给你讲故事。”林禹宸答道。
　　雨研看了看手表，“也行，但我只给你5分钟的时间。”
　　“我刚到英国时，就有疑惑，像缉毒这秘密任务不是在警局开会更安全么，怎会在心理咨询室那不正规的场所。”说完，林禹宸停顿下来，他的眼睛像猎人盯着眼前的猎物，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捕捉微表情，揣摩对方心理。可惜，对方不是普通人，雨研像狡猾的狐狸，时刻保持警惕，不轻易留下破绽。“现在想想，当时实在可笑，怎么稀里糊涂就落进你们的圈套。”林禹宸无奈说道。
　　“哼~”雨研态度轻佻，“那就当我们为庆祝你刚任国际刑警的‘欢迎会’。”
　　林禹宸嘴角微挑，刚刚雨研提到“我们”，看来是她是有团伙。“你葫芦里究竟是买什么药？到底是什么目的。”
　　欧阳雨研看了看手机上的钟点，在雨研认知里，林禹宸在岛国无国际刑警合法通缉证件，而且林禹宸还要收拾他自己烂摊子，泥菩萨过河自己都保不住，他是无法缉拿自己。心里突然有个声音，要不索性彻底抹黑自己在林禹宸心中的形象，让林禹宸恨自己，自己的苦楚自己吞，像小说福尔摩斯心中有个令他又爱慕又恨的“那个女人”，雨研也要成林禹宸的“那个女人”，让他难以忘怀。“很遗憾先生，你的时间到了，至于我卖什么药，当然是给你的后悔药，先生，希望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
　　说完欧阳雨研帅气转身离开，留下林禹宸怔怔的身影。
　　“师傅，你就这样放她走了？”藏在柱子后的少年从背后走来，看林禹宸没用动静，继续道：“师傅，你这么无所作为，是往厕所里扔石头——会引起公粪（公愤）。”
　　林禹晨回过头看那少年，那是他的徒弟石凯，菱形脸鹰钩鼻，浓眉大眼，嘴型像爱神之弓，他五官不是很突出但拼凑起来还是显得阳光帅气。
　　林禹晨叹口气，“不是我不想，而是我还不能，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环扣一环，一则那个女人背后力量我们还没完全搞清楚，还有就是……”林禹晨顿了顿，环顾四周，说到“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不能轻举妄动，老夫真的是孤立无援啊。”
　　有阳光的地方就有影子，和平年代中，暗潮涌动。林禹晨隐约感觉到，在暗处有人在织网，编织巨大的阴谋，而自己不过是方手中棋子，计划中的一环。探查影子的秘密，拂去蒙住真相的灰尘，这道路必定充满荆棘，但为了让光芒能够刺穿乌云，让温情照暖人间，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