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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小题 ...


  •   玻璃上没有任何刮痕。

      “再用点力吧,石雁妈妈,”简寿扶着薄薄的木板门,真挚地道,“菜刀居然砸不碎玻璃窗欸,您真的用力了吗。”
      石雁妈妈:“……”
      她更加努力地砍起了玻璃。

      简寿自顾自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和口红,隔着玻璃窗展示给石雁妈妈看:“我看石雁带了这些,是您送她的吗?”

      口红和镜子一亮,外头本是 “滋滋滋滋滋”的划拉声变成了女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狂怒喊叫声。
      简寿连忙小声道:“欸别急,您慢点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慢点慢点,不要急啊。”

      简寿把那张惨白的脸凑过去作势认真倾听,她那双下三白眼眼白本就多,眼珠子还格外黑,直勾勾地盯着石雁妈妈,灯光一照,说不清她们俩哪个更像是鬼。

      半天,简寿才分辨出她说了一句: “不许带坏我的女儿!”
      “带坏?”

      许是喊叫累了,或者是发觉吼叫对眼前的老师没一点作用,石雁妈妈沙哑着嗓子厉声道:“她是要学习的人!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她才不需要!”

      “为什么还在!我明明已经扔掉了,我都已经扔掉了!就是因为这个她才学习退步的!”她的眼神骤然怨毒,脸颊迅速干瘪了下去像是放久了的橘子,“现在她死了,老公要和我离婚,亲戚都说是我没带好她,不,是你的错!是你带坏了我女儿!”

      眼看石雁妈妈又开始用菜刀刮玻璃了,简寿揉了揉饱受摧残的耳朵,默默地走远了些。

      “真让人压力大啊,这样的家长。”简寿关了手电筒,举着手里的口红仔细打量,忽地,手里的一支口红变成了一整盒。光线变了。高度变了。

      “为什么只考了年级第二!”

      有人猛地挥手打掉了她的手,斥骂:“还有空弄这些东西?!我怎么教你的!你想被看轻吗?想被当成不正经人家出来的坏女孩吗?!”
      一盒子口红全都滚在了地上,有一支口红滚进了床底。

      简寿明白,这里不是她在的地方。

      声音很熟悉,眼前的女人是石雁妈妈。
      似乎是石雁的视角。

      这是石雁的记忆?幻觉?

      “妈妈要是不搜到你的柜子,你还不承认是不是!不是妈妈说你,你是女儿,不好好读书怎么比得上别人的儿子!你想让妈妈丢脸吗,啊?!”
      女人一耳刮子打在脸上。
      自己好像是哭了,但没声音,冰凉的水打在手背上。

      “别哭了别哭了,宝贝,你下次一定考回年级第一的是不是?你会成为妈妈的骄傲的,对不对?证明表哥表弟都不如你,好不好?”

      “妈妈因为生了你一个女儿受了家里多少气你知道的,宝贝,你一定要争气,不要再弄这种和学习无关的东西了。”

      石雁妈妈捡起地上的所有口红,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我的宝贝那么乖,一定能考回年级第一的吧?只有你考回年级第一,爸爸才不会离开我们,奶奶才不会瞧不起我们,妈妈才会爱你!”
      自己没哭了,拿起笔开始写卷子。
      一直等房门关上,自己站了起来从床底下摸出那一只没被收缴的口红,匆忙地塞进了笔袋里。

      “一定……”自己说着。

      课桌上台灯亮着,摊开的试题写了一半,简寿看到草稿纸上除了密密麻麻的算式,还写了名字,看得很清楚,写的就是秦梁两个字。

      而自己拉开了抽屉,抽屉里满满一叠都是一个男生的照片,大多都是偷拍的角度,最上面的一张是男生穿着9号球服,正准备上篮,因为动态不好拍摄,眉眼模糊了些,却仍然看得出少年的意气。

      手指摩挲过那些照片,又很快地关上了抽屉。

      “一定,一定要……”

      画面变淡、消散。

      一定要什么,考回年级第一?

      简寿眨了眨眼睛,看得出学委的母亲非常反对学委追求外在美,怪不得镜子后面贴着“外在美不如内在美”。

      情窦初开的年纪,压抑青春期爱美的天性并强制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学习上,接受这位母亲这份爱对于学委而言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再眨眼,眼前已经是LED灯下亮堂的教室,教室外刺耳的刮擦声消失了,简寿提着手电筒过去一照,外头已经没有人,啊不,鬼了。

      黑板上显示新的粉笔字迹。

      【恭喜01考生,解锁教室外的安全行动权限!】

      “现在才告诉我吗,”简寿脸色惨白地盯着黑板,“刚刚我要是开门会发生什么,会被那位家长剁碎了吧。”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只可爱猫猫.JPG)】

      “里面的线索已经差不多了,”简寿自言自语道,“大概故事也清楚了。”

      “只是要让喜欢在暗处的学委现身受教育,”她摸出那个小镜子盯着,现在镜子很正常地映出她没有血色的脸,“还是得找一找这位秦梁才行。”

      简寿打开教室门,此时的高三楼层灯火通明,十六个班级都是亮堂的,时不时有人探出个脑袋出来看一眼。
      她与其中一些人明明对上了眼神,对方却视若无睹。
      看起来对方不是鬼,但是却又看不见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玻璃挡板上像是有人用指头蘸了红色墨水写字,一笔一划显现出字迹。

      【此考场一共十六位考生,考生的任务一致,但是完成任务的进度并不一致,先解锁场景的考生能看到其他未解锁当下场景的考场情境】

      “这样啊,”简寿忍不住道,“请问你能不能换个笔,这种血字影响到我的心理健康了,san值真的在掉。”

      【(猫猫委屈.JPG)】

      【考生不喜欢可以改】

      这回是黑色的笔迹了。

      刺耳的尖叫忽然从走廊对面的四班传来。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简寿猛地抬头看去,只见对面的教室前门敞开,石雁妈妈已经拿起了菜刀砍了下去!而里头的人却只知道大叫着往后退。
      傻啊!怎么能开门!
      她扶着护栏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关门!”

      然而对方却听不见似的,仍是疯狂尖叫着,石雁妈妈已经拎着菜刀进了教室的门。

      对面走廊的玻璃挡板上显出大大的字迹,生怕简寿看不见似的,那甚至是word文档里标黄的突出显示文本。

      【此为独立场景,考生之间互不干扰,01考生不要白费力气,请尽快进入下一场景完成任务】

      因为猛然用力,简寿嗓子有点发疼,咳了咳:“也是,都看不见了怎么会听得见。”
      她敲了自己脑袋一下:“犯傻了啊。”

      对面教室已经没了动静,简寿最后看了一眼,石雁妈妈已经走出了教室门,一手拖着一个人,一手在那人的衣服上擦着血淋淋的菜刀。

      简寿叹气:“这是真死了吗?看起来什么经验都没有,都是为了什么来的啊。”

      【真实死亡,本考试为最高级SSS级别教师资格证考试,考生成功通过后可满足任意一个愿望(以国家资源全力满足)】
      【P.S 刚死亡的考生偷了国家十个亿的税】

      简寿:“……十个亿?”

      【本国币】

      石雁妈妈走向的下一个班级是三班。

      三班的考生还在探头探脑。

      ————

      因为从学委的幻象里看到秦梁身上穿着篮球服,简寿打算去篮球场去找他,毕竟这整个班级都是鬼,那么秦梁也是鬼,自然不在班级里乖乖坐着。

      “喵~”

      树上的白猫伸个懒腰,跳了下来。

      篮球场上有永远停在14:13的记分牌,永远在灌篮的九号男生,永远在欢呼的女生们。

      简寿到的时候,9号男生利落地完成一个扣篮,正和队友击掌庆祝。男生鲜活地笑着,跑起来球服晃荡,带着风。

      大灯照下,此情此景十分青春。如果忽略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后。

      “是班主任欸,”他看见了立在一边的简寿,笑着打招呼道,“是来看我们打篮球赛的吗?加入我们一起玩吧。”

      简寿没有说话,先前的打篮球的一片热闹声响突然消失了,此时的死寂更符合半夜十二点的校园氛围。

      “欸,简老师,”9号走近了,“来打篮球赛吗?”

      他爽朗地笑着,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的手腕,对她道:“老师,来打篮球赛吧。”
      简寿感到手腕上冰冷的温度,正要发力挣脱。随即有更多穿着不同球服的男生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推着挤着简寿,嘴里重复着一模一样的话:“打篮球赛吧。打篮球赛吧。打篮球赛吧……”

      她不得不往前走。

      “老师你会喜欢的,”9号球服的男生是这重重人影中唯一拥有清晰面孔的,那是张带笑的年轻的脸,“因为老师是女生,玩定点投篮吧。”

      简寿眯了眯眼:“好啊,那就玩,如果老师赢了,你就答应老师一个条件。”

      9号眨了眨眼睛,俊朗的眉眼舒展开:“那老师输了呢?”
      简寿:“看你们想怎么样。”

      “嗯——”男生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了极其恶毒的话,“我们刚好也想换个球了,如果老师输了,就请老师把自己的头给我们玩可以吗?”

      旁边的鬼影们欢呼起来:“好啊好啊,换个球,要老师的头!”
      简寿:“可以啊。”
      “?”
      她接话过于自然和迅速,一群鬼们没有反应过来。

      “来嘛,”简寿撩起袖子,“老师陪你们玩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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