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冰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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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之凌没有理会他身后的人，径直出了府邸。陆仲瑄一路跟着，行为稍有收敛。
“子谦，等我啊。”
“这陆大人又犯什么什么事儿了？”巡逻的夜叉低声和迎面走来同为巡逻的罗刹说。
“嗐，能有什么事儿，八成又是陆大人口无遮拦，惹得崔大人不快。”说到这里，两个鬼差相视一笑，冥界谁不知道这陆大人就是个妥妥的纨绔子弟，并且一心扑在崔大人身上。
可惜，崔大人像终年的雪山，耀眼且冰冷，大家私底下都会讨论陆大人就是水中捞月，看得着，却永远够不到。
两个鬼差无奈地摇摇头，各自走开，继续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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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谦，我说你，走那么快干嘛，你这是要去哪儿？”陆仲瑄跟在崔之凌身后，望着前面的忘川河，疑惑地问。
崔之凌没答话，只是往前走。到了炼狱门口，崔之凌打开藤蔓缠绕着的铁门，往里走去。陆仲瑄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倒是很少来炼狱，上一次来还是在阎王的带领下，四大判官齐聚，一起加固封印。脚下漆黑的地面坑坑洼洼，他一不小心踩空，差点扭到脚。
“来这里做什么？”他拉住崔之凌的袖子问。
“镇压。”
崔之凌没理会抓着自己袖子的手。通道的墙壁上挂着蜡烛照亮，它不是凡间的东西，永不灭。橙蓝色火焰闪烁，照亮崔之凌的侧脸。
“你是用独山玉雕成的吧，肌肤看起来很光滑。”陆仲瑄原本想说看起来手感应该很不错，但最终话到嘴边及时止住。他要是说出来，估计崔之凌得有段时间不理他。
过了第一道门后，陆仲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如果说上次来炼狱是寂静的话，那么这次是泛着死气的沉闷。
“子谦，小心点，不对劲儿。”他打开折扇，护在崔之凌身边。两人在通道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忽然，陆仲瑄一把拉住崔之凌，冲在他身前，折扇一挥挡住了攻击。
一只没有手臂的珍馐踉跄着走近两人。
“挡我者，杀无赦!”珍馐咆哮大喊。
“珍馐，它怎么跑到门口来了？”陆仲瑄疑惑。
珍馐是恶祟，这只尤甚，它在百年前杀了数十个鬼差，后来修为大增，在即将逃出冥界时被阎王镇压在炼狱。
但它是怎么跑到第一道门的门口的？
炼狱里镇压的都是穷凶极恶的邪祟，平常鬼差看守起不到作用，因此每过百年阎王就会来亲自视察一番，顺便镇压独大的邪祟。
“莫非这次阎王没有镇压住，当真如留言那般？”陆仲瑄来不及细想，就见珍馐化成人性，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只手臂空荡荡的。
“这炼狱我待够了，现在，我要出去，拦我者，死。”他把尾音拖长，语气里尽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在这暗无天日的炼狱饱受折磨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他想要阳光，想要世人俯首臣称，民以食为天，他够资格做王。
“珍馐，束手就擒，免得落得个元神俱灭的下场。”崔之凌盯着他，手中幻化出长剑，“你逃不出去的。”
“废话少说!”珍馐冲上前，与两人缠斗在一起。陆仲瑄挺身向前把崔之凌挡在身后，捏着扇子，每一次攻击，扇子扇起的风都化为凌厉的剑风狠狠划过珍馐的要害。
“小心!”崔之凌手持利剑，挡住了珍馐的攻击。
“它怎么……”陆仲瑄看着突然间分裂成两个的珍馐，问道。
“应该是在镇压期间吃了同类。”崔之凌说。
“同类!？”陆仲瑄只觉得胃部一阵不适，努力不让自己想那场面。
他和崔之凌背靠背，一人执剑，一人执扇。珍馐看着两人露出贪婪的神情，判官啊，吃了可抵得上千年修行，而且味道肯定比那些小杂碎好。
陆仲瑄看着它眼里的贪婪，手中的折扇被捏的咯咯作响。
“你找死!”然后猛地冲上前，与珍馐缠斗在一起，“除我之外，没有人能觊觎他!”
他显出本相，身穿绛紫袍、脚蹬紫绸绒靴，眉眼间尽是杀戾之气。
手中的折扇快速朝珍馐命门攻击，珍馐拼死抵抗，可架不住显出本相的判官。很快就被打散元神，灰飞烟灭。
另一边，崔之凌面对的珍馐因为另一半元神被毁灭，动作明显变得迟缓，崔之凌手握利剑，飞跃起身子，脚尖快速地在墙上一点，整个人在空中翻转一圈朝珍馐刺去。
他没显出本相，直接击杀了珍馐，利剑在它体内散出光芒，它身体随着光芒的扩散而瞬间破碎，它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打碎元神消失于冥界。
“子谦。”陆仲瑄恢复先前模样，啪地展开折扇，走到崔之凌身边，微微低头耳语:“你这身子似柳条般柔软，我可以摸一把吗？”
“滚。”
“噢。”
陆仲瑄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脸上带着委屈。
“不让摸就不让嘛，凶我做什么？”
“陆大人，正经一点。”崔之凌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
一路上倒也算得上安静，崔之凌仔细地看了镇压的封印，完好无损，于是抬脚往后走。
陆仲瑄瞥了一眼，见没什么异常也跟着走了出去。
“子谦，你是怎么发现那只珍馐已经破了封印的？”
“大人的命令。上次无暇顾及这只珍馐，所有派我来加固封印。”
“他不是在闭关吗？”
“千里传音。”崔之凌早已把利刃收回掌中，他伸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陆仲瑄轻笑着，快步走到他面前，与他并肩。“保护你啊。”
他说得坦率又暧昧。
“绝色在人间扰乱秩序，你怎么不去保护凡人，更何况，”崔之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确定是保护我，而不是拖后腿？”
陆仲瑄一时哑口无言，还真是。人家都不用本相就拿下了珍馐，再看看自己。他摇着头唏嘘几声，“不中用。”
“那不如就换作子谦哥哥保护我好了。”
闻言，崔之凌眼神一顿，握紧拳头，脸上的温和也要保持不住。
“陆——文——恪！”
他一字一句道：“适、可、而、止！”
陆仲瑄这次非但没退缩，反而凑上前去，低语道：“我对任何事都有分寸，唯独到你这儿方寸大乱。我不想懂什么适可而止，也不会什么及时止损。对我来说，只要能靠近你一分，我都会千方百计、倾尽所有、不择手段！”
“子谦，信我。我会保护你，我能保护你。”
这一次，他没等崔之凌开口，就先离开。留下崔之凌独自一人站在路上，巡逻的夜叉和罗刹纷纷向他行礼，片刻后才抬脚向自己府邸走去。
——
人间。
时清带着楚辰来到上次的房子，等到晚上萧墨才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陈秋菊，1988年11月20日生于西南城郊小河镇，2006年11月20日死于西南城郊小河镇。”
楚辰盯着这张泛黄的纸，看向时清，“陈秋菊，是那姑娘？”
“是，离开人世时只有十八岁。”时清抬手虚空一挥，字迹就呈现在几人前面。
“从，从哪里来的？”萧墨结巴道。据他所知冥界的幽池里放着记载世人前世今生轮回的簿。可那地方不是任何人都能随便进去的。
“从南城隍——章楚那里拿的，之前跟他喝过酒，就问他要了南城人口簿。他很爽快地给了。”
时清耸耸肩。
萧墨咂舌，冥界没动静，说明大人没表明身份，爽快地给估计是借口，最有可能是大人让崔大人令城隍给的吧。
毕竟南城城隍是崔大人的下属。
但为什么要去找崔大人呢？还有上一次在议会的时候却不表明身份。疑惑像雾绕着他，他挠挠脑袋，搞不懂大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11月20号，不就是后天吗？”楚辰想起和时清一起从冥界来这儿的时候，听路上一个女生说葬礼在20号举行，并表示希望花能在此之前到，看那女生微红的眼眶。他又想起上一次见母亲时的情景。
现在的他已经有能力去见母亲，但他没了这个勇气，他只能拼命地立功换取福报，希望母亲健康长寿。
“去一趟小河镇吧，她的忌日估计会回去，说不定绝色也跟着她。”楚辰眼神有些落寞，接单数量倒是很容易达到，可此刻他并没有那么迫切地想重生了。
因为即使重生他也不能再以这个身份活着，在他母亲那里，他已经不存在于世。
商议过后，三人向小河镇出发。打算去打听一下关于陈秋菊的事情，看看有没有她要报复的人，提前去蹲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冰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