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二十六章 太虚一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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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片虚空中漂浮，周遭白茫茫、雾蒙蒙一片……
咦，这是在九重天外的太虚仙境吗？
突然，不远处五色光芒大盛，一位素衣仙子头戴五色翎羽，从朦胧雾气中轻盈卓约地走来，仙诀飘飘，容颜如玉，人也似无情无欲的玉石一般，俨然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清之感。
这位仙子我明明从未见过，心中却莫名地生出几分几分亲切熟悉之感。
素衣仙子眼神清澈无欲无波，神色淡然，不着痕迹地打量我一番，清冷的神情隐约有几分波动，似是讶然似是欢喜：“可是觅凰？”声音清泠，仿若泉水叮咚，仿若佩环相击。
“正是！”我坦然道：“不知仙子是？”
“我是绛华。”
“绛华？”似乎隐约有些熟悉，却没有任何印象，这是哪位仙家呢？
看到我困惑的表情，素衣仙子如玉的脸上浮起一丝几乎不可见淡淡笑容，又道：“我是西王母座下的侍花的绛华仙子。真身乃是五色神鸟。”
“五色神鸟？远古传说中的五色神鸟？”我讶然：“传闻说数万年便已经在蓬莱仙岛绝迹了……”
“是啊……”绛华仙子面上浮上淡淡的哀愁，眼中隐带泪光，目光久远，似乎透过我看向很远的地方。我茫然顺着她的目光张望，只见云雾缭绕，只觉云很近，天很远……心下似乎也被绛华仙子的愁绪沾染，只觉悲凉无限，惆怅无边……
她不言，我亦不语，两两相顾无言。
沉寂许久，绛华仙子淡色的唇边终于逸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孩子……”
“你可知你正身处险境啊！”
我茫然摇头：“可是哥哥要我乖乖呆着这里……不要擅自回幽冥……”
“可怜的孩子……”又是一声幽幽长叹，绛华仙子看着我目光晦涩难明，终于，微微俯身，微凉的唇在我的额上印下轻柔的吻：“孩子，千万小心呐……”
……
仿佛是做了一个悠远的梦，我缓缓睁开眼，狸猫表情柔和的脸近在眼前，黑黑的睫毛如蝉翼一般轻轻划过我的脸，呃，似乎也不大像蝉翼，但是就是让我想到了那透明而纤巧的蝉翼……
“咦？”我惊坐起来，狸猫微凉的唇险险擦过我的脸颊……我呆了呆，瞅瞅狸猫，只见他琥珀色眸子光华流转，我梦靥了？我茫然地四面环顾，目光最终再次落定在狸猫身上……
呀！话说我是何时跑到狸猫怀里的？
适才在宴席上，似乎多喝了两杯果酒，唔，我意犹未尽地舔舔唇，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今天的宴席，是为凯旋归来的五皇子接风洗尘。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位文昌君口中英明神武的睿帝陛下。大概是刺客留下的伤，睿帝虽说早已痊愈，但是面色尚有几分苍白，偶尔轻咳两声，更是显得气虚体弱。
打了胜仗的五皇子身先士卒，率先起身为睿帝敬上一杯酒。
场上诸人神色各异，唯有皇帝陛下倒似乎是真的高兴，虽然脸色更苍白了些，但精神依旧很足，心满意足地看着几个儿子，迭声道：“好！好！好！”
从天山养病归来的七皇子，似乎也没有上次见面那般羸弱。
唔，一个还算强大的狸猫太子，一个神秘的羸弱七皇子，一个早已封地在外又立有战功的五皇子，还有个灵力诡异强大了的四皇子……
难道要上演戏折子中的九龙夺嫡吗？
我坐在皇后娘娘身侧，趁大家不备，偷偷往嘴里填东西，顺便看一看戏。凡人虽说大多都没有强大的灵力，但是肚子里的拐拐绕绕真是多呐！唔，看看戏倒也挺有意思！
看戏看得开心的我吃着吃着，然后……
我揉揉额角，似乎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砰”地一声，似乎是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娘娘！您不能进去！殿下已经歇下了……”筱月姐姐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
皇后已然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让开！”
“怎的？麟德宫有甚见不得人的吗？本宫做母亲的连见儿子都不成吗？”声未落，皇后绕过屏风走进内室，凤目冷冷剐过过尚呆坐狸猫怀中的我，原本便不大好看的脸色更是黑上了几分：“你们这是作甚？难还想□□后宫不成？！！”
……狸猫娘呀，您觉得可能吗？我无辜眨眼……
君耀懒洋洋的阖了阖眼，适才眸中闪烁的如月华般柔和又耀眼的光芒已经掩去，再睁开已是眸中尽是清泠，甚至未起身行礼，语气同样冷厉：“此处乃是太子东宫，而非母后的昭阳宫！母后您此番兴师问罪又是作甚？”
“身为一国储君，就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太子你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一本厚厚的册子摔过来，皇后怒道：“这是十几位老臣的联名上书，甚至董相亲自跪倒本宫面前，手持血书恳请本宫肃清后宫！虽未明言，但文中字字句句直指你麟德宫！”
狸猫微微收敛了不悦的神色，蹙眉正色道：“儿臣没有！”
“你没有窝藏妖孽？那本宫倒想见识见识岳将军前些时日亲手抓获的那两只是什么玩意儿？”皇后冷言道。
“的确是儿臣的不是，如今儿臣已然处理妥善了。”君耀垂首道：“麟德宫的事儿臣自有分寸，母后不必忧心！”
“处理、妥善？其实你是私放了它们吧？好端端的麟德宫被你折腾的乌烟瘴气！你有分寸？你的分寸在哪里？”
“不过是两只报恩的小妖，不必伤其性命！儿臣念其修行不易又无害人之心，便放其一条生路！”
“你你你……”皇后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涂着鲜艳丹寇的玉手高高扬起，最终还是无力地落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耀儿，你身为太子居然与一群妖孽相勾结！你真是要气死为娘吗？”
“母后请息怒！”狸猫起身扶住皇后，却被皇后大力甩开。狸猫的动作顿了顿，又看着尚且呆愣一旁的我皱了皱眉：“觅凰，这儿没你的事，下去吧！”
“慢着！”狸猫这一声又提醒了狸猫娘我的存在，皇后目光在我浑身上下左右扫了好几圈，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才缓缓开口：“本宫倒是疏忽了，凰儿当年还是个小娃娃，如今也长大了。韩大人前些日子向本宫提了接你出宫，本宫倒还有几分舍不得。”
我僵立着，不知所言，怎么觉得气氛愈发古怪呢？狸猫和狸猫娘吵架，干嘛把我一朵小花夹在中间？装饰花也不是这么用滴……
狸猫的皇后娘幽幽叹口气，适才凌厉的气势稍减，语气轻柔的诡异：“当然，女儿家大了，自然还是要嫁人的！本宫再不舍也不能耽误了凰儿的终身大事！况且，不多时君耀都要大婚了呢！适时，觅凰好端端一个未婚的女孩子在东宫里无名无份也不像个样子……”
狸猫娘不愧是狸猫娘，朱唇轻启，吐气如兰，轻飘飘随意吐露的几句话顿时让我冷汗直冒，支吾半天吐不出一句话。
我迟疑着，下意识扯扯狸猫的衣袖，狸猫面色古怪地瞅我一眼，神色几番变化，最后琥珀色的眸子转了转，露出几分看好戏的神色。呃，狸猫明显是指望不上了……
“皇后娘娘，凰儿……”我硬着头皮艰难开口……
皇后笑得一脸慈祥，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凰儿有什么要求就放心大胆地提，本宫为你做主！恩，今日宴会上青年才俊可不少，几位成年皇子和京城的贵族子弟大多都在此，觅凰可有中意之人？”
“呃，这个嘛……”其实我是比较中意灵力比较强大的啦，据娘亲的说法与之双修灵力可以大大提升……当然，四皇子、狸猫这等奇怪之流就算了吧！唔……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小金乌，灵力高强，脾气又好，任我折腾，嘻嘻，想来是不错！
皇后继续打断我，自顾自提议道：“董大公子如何？依本宫看董徵便是不错，貌若潘安，才比子建，家世、人品皆是无可挑剔。唔……只不过，似乎董大公子年岁略长了些，为人过于严谨，便有些古板。要不岳将军如何？”
“封平少有父风，武功高强、为人宽厚有礼……何况，封平这孩子自幼便在太子身边，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知根知底……”皇后眼睛越来越亮，仿佛是迫不急待嫁女儿的母亲一般：“真真是绝佳的良婿之选啊！耀儿，你看如何？”
故意的，狸猫娘绝对是故意的，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在心里恨恨想着，不就是多在昭阳宫吃了些糕点，摔了几次碗碟，至于把我匆匆赶出去嘛？！
“儿臣以为……”事实上，狸猫也没能有说话的机会，因为他当一开口就被打断了——
筱月姐姐在帘外通报：“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适才陛下身体不适突然昏到，淑妃娘娘派人前来请娘娘和太子速至……”
筱月话音一落，皇后的脸上霎时失去了血色，狸猫一向淡然无波的脸色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二十六章 太虚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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