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我喜欢你，too ...
-
彼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地上挪到乔溪那张King Size的大床上去的，他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整个人轻飘飘地像是踩在云里。
一切都不真实，除了怀里触手可及的温热。
窗外寒风呼啸，有一面风中翻飞的旗帜被狂风揉皱再舒展，舒展又揉皱，于是它只好紧紧抓住身下那挺挺竖立的旗杆，抓住惊涛骇浪中它仅有的支撑。
窗户紧闭着，屋里没有一丝风。可若那旗帜有眼睛，定会惊讶地发现，屋内的乔溪与此时的它并无两样。
这一夜，纽约的风，一刻未停。
*
“滴——”
窗外一声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吵醒了乔溪。
她疲惫地抬起眼皮，眼前是彼得饱满的下巴。
“早安~超级英雄先生。”乔溪仰头像只猫咪一样用鼻尖蹭了蹭彼得棱角分明的下颌。
“早安，会读心的小姐。”彼得学着乔溪的语气，把手伸到她背后给她掖了掖被子。
乔溪却趁机钻回到他怀里，脑袋顶着他的胸膛磨蹭了好几下，然后把脸一歪贴在了他赤-裸滚烫的胸口上。
清晨的阳光从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照到床脚便到了极限。彼得的视线越过乔溪的发顶看向窗外，喧嚣了一夜的风终于停了，那面旗帜精疲力尽的靠着旗杆蔫了下来。
多么美好的早晨，美好得令他丝毫没有起床的欲望，只想静静地陪她在床上躺到天光大亮。当然在那之前他得把窗帘再拉紧些。
“彼得，”怀里的乔溪突然开口，引得彼得低头看她，只见她神情严肃，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似的，“有件事我昨晚没来得及问……你，和爱德华，不是同一种吸血鬼吧？”
“什么？”彼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暮光之城》啊！”在邓肯的观影清单里她看见过这部片子，后来还一时兴起去查了查相关剧情，“贝拉和身为吸血鬼的爱德华这样那样之后就怀孕了，还差点死掉诶！”
彼得哭笑不得：“那只是剧情需要，是作者的设定而已。你当真了？”
乔溪飞快的吐了一下舌头，哝哝道：“就是想确定一下。万一那个作者也曾经见过吸血鬼呢？”
“确切的说，吸血鬼和人类已经不是同一物种，就算‘这样那样’，也没有孕育后代的可能。这下放心了？”
乔溪挺翘的鼻尖在他脖子上画着圈圈，嘟嘟囔囔含糊不清的应道：“放心啦~”
似乎经过昨晚的事，她就突然变得幼稚粘人了许多，彼得被她蹭得发痒，忍不住往后缩了一缩，低头看她，视线刚好落在了乔溪锁骨靠下一公分的位置。
乔溪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于是也顺着他的目光瞅了一眼。
那是一道陈年旧伤疤，像一条蛛丝划过她的锁骨和心口窝。
“是很多年前受的伤了，”没等彼得发问，乔溪主动解释起来，“那时候刚加入‘地眼’，就想着抓个标子好立功升职，没想到那次遇上的标子凶得很，一爪子差点把我胸口掏出个大窟窿。”
说着，乔溪抬起指尖慢慢摩挲着那道突起的淡褐色疤痕，脸上露出个恬淡的笑容，似乎并不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经历，而是在与过去的辉煌事迹久别重逢：“在那之后我就没有再出过外勤任务了。只可惜养了这么多年，这伤最多也就恢复成这样了，剩下一点疤痕怎么也去不掉。很难看吧，我是不是应该去纹个身什么的把它遮住？”
“嘿，没什么好遮的，”彼得抓过她的手来在掌心握紧，微微张开嘴来让那对异于常人的吸血犬齿缓缓显露，“你看这里。”
乔溪一惊：“怎么会断了半颗？”
“我掰断的。”
彼得左边的那颗犬齿，在他刚刚成为吸血鬼之后没几天就被他硬生生的掰折了一半，到如今仍是参差不齐，每次他吸血时都能感觉到这颗残缺的牙齿将自己的血肉割得伤痕累累。
他说那种刺痛是唯一能让他保持清醒、不至于臣服于野兽般的吸血欲-望之中的东西。
“掰的时候不疼吗？”乔溪小心翼翼的用指腹抚摸着那颗断齿。
“如果不疼的话，我现在就应该有两颗断齿。”彼得笑了笑，嘴唇碰上乔溪细嫩的指尖，轻轻在她饱满的指肚上留下细碎的吻。
乔溪看着他的动作，脑子里似乎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但她没有抓住。
“Josie，”彼得抬起头来，将她的五指一合，完全包裹在自己手心里，“有些话我昨晚就该说的，不过现在说也不晚。我考虑了一下我们的关系，昨晚你睡着之后，我想了一整晚……”
乔溪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她虽然有读心的能力，而且现在没有任何衣服或是其他什么东西能阻止她发挥能力，但她不想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对待彼得。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彼得挠了挠头： “你知道，我是个百分之百的纯纽约人。虽然我有不少亚裔同学，也经常和梅姨去唐人街吃晚餐，甚至还在楼下的中餐馆兼过职，但是……”
彼得顿了一下，“但是我从来没有和中国姑娘谈过恋爱……我是说，我也没有和美国姑娘谈过，只是……只是我以前甚至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喜欢上一个中国女孩子，你明白吗？所以……”
啊哦，乔溪心中咯噔一下：她曾经在几个要好的女同学的记忆里见到过这样的表情。她们的渣男朋友用甜言蜜语把这些单纯的女孩子骗上-床之后，就是用这种话术把她们甩掉的。
但彼得偏偏没有按套路出牌：
“所以，以后要麻烦你费心，教我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中式男友了。”
*
乔溪和彼得在床上磨蹭了半天，直到不知谁的胃先哀鸣了一声，才把两个在爱河里潜水的年轻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
这是复制实验的第九天，按照计划，今晚他们必须再去一次帝国大学，用那个超大号微波炉给“Josie”和“彼得”再做一次日光SPA。
经过上一次试验，他们两个用起“微波炉”来可谓轻车熟路，没花几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整个辐射过程。
抱着玻璃箱走出实验室时，彼得和乔溪在走廊尽头的橱窗里看见了一个崭新的奖杯，奖杯上刻着“美利坚合众国基因研究特别荣誉”一行小字，下面摆着几张精美裱装的合影。
每一张合影里都有一个熟人的身影——丽兹。
彼得看了一眼那些合影，抬腿要走，乔溪却拽住他的手站在了橱窗前。
“她真漂亮，”合影里的丽兹和其他人一样穿着白色的实验服，却比其他人加起来都更加引人注目，乔溪有些艳羡的看着照片里丽兹高挑的身段和好看的脸蛋儿，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高中的时候眼光真不错。”
乔溪说得真诚至极，她甚至根本没有想过“嫉妒”或者“吃醋”这种可能，毕竟漂亮姑娘谁不喜欢呢？更别说是丽兹这种附带学霸光环的女神级别的人物了。
彼得却觉得脊背寒毛直竖。他虽然不擅长对付女孩子这种生物，但也从不少地摊文学和电影里看到过，你的女朋友当着你的面夸奖你的前女友时，你就要做好倒霉的准备了。
“嘿，”他只好赶紧转移话题，“我今晚打算给蜘蛛侠放个假，带你去看看纽约的夜景，怎么样？”
这招果然奏效。乔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今天晚上的月亮是打哪边出来的？怎么一向不肯缺勤的蜘蛛侠竟然会主动提出休假了？
不过管他是因为什么，能有彼得陪着看夜景她求之不得。
“好哇！”
*
“所以……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看的夜景？”
坐在帝国大学天台边上，乔溪抽了抽嘴角。她以为他说得那么浪漫，是提前准备好了惊喜，要带她去个没去过的地方，看看没看过的风景，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让她重走一次五天前走过的老路。
在这几十层楼高的地方，别说看夜景，她那脆弱的发根没有被往上灌的夜风吹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呃……”乔溪的语气好像很不满意，作为钢铁直男的彼得帕克，他——慌——了。
乔溪斜着眼睛瞧了他两眼，笑了——彼得脸上那一副“该死该死我该编个什么瞎话哦不对不是编瞎话是解释是正经的解释”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他心里的慌乱。
她抬起手来拍了拍彼得的肩：“行了，不管你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我都可以向你保证，我刚才对丽兹的赞美都是真心的，没有嫉妒，也没有吃醋，更没有要把你按在地上暴打一顿的想法。你是安全的，放心~”说罢还用指尖轻轻在他肩头点了两下。
见她这么说，彼得先是一愣：“真的？”
“真的。”
“呼——”彼得鼓起腮帮子舒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脊椎，不由得为自己那傻乎乎的想法而笑了一笑。
乔溪看了看他，转头看向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理了理头发：“彼得，你其实不用那么担心我会瞎想。我虽然算不得恋爱经验丰富，也不敢吹嘘自己有多大度，但既然我选择和你在一起，就不会轻易怀疑你的忠诚。我相信你，就像你可以同样相信我。”
她说得认真，彼得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向她在灯光映衬下微微发着光的侧脸。
“丽兹曾经出现在你的生命里，那是在我之前的经历，我没有任何指摘的权力。但我知道你决定向我告白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放下了对其他人的感情。对么？”
她转过头看向彼得，月光下少年的眼睛闪闪发光。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她：“‘I like you’用中文怎么说？”
乔溪无奈笑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too.”
乔溪被彼得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中文不是这样说的！”
“那你回去慢慢教我，”彼得和她一并笑着，“这样等实验结束，我变回人类以后，就能天天说给你听了。”
*
两个人哆哆嗦嗦地从寒风凛冽的帝国大学天台回到家时，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
乔溪进家后就舒舒服服的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外面可真是太冷了，高处不胜寒，她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会在天台上呆那么久。
怎么办，恋爱可真是令人降智。乔溪缩进被窝里压低声音笑了起来。
彼得没有和乔溪同床，他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准备脱下蜘蛛战衣，却突然瞥见他那张折叠小床上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在微微反光。
是一封信。
彼得疑惑地将信拆开，等他看清信里的内容后，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彻底将他笼罩……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我喜欢你，too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