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审神者超冷淡（综）》穹苍子

18、梦x神性x杰作

　　……这大概是梦吧？
　　虽然之前因为羽衣狐的关系，有过相似的遭遇，但是小狐丸看着周遭一片漆黑，还是有些不确定地想道。
　　“这是……”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团强烈的光晕，像是漩涡一样迅速地旋转着蔓延扩大，让人猝不及防地陷了进去。
　　刺目的强光让小狐丸不得不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等他移开手的时候，眼前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景色。
　　一座日式的建筑物，是他所熟悉的，由时之政府统一分配给每一位审神者的……本丸。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考虑太长时间，就推开了眼前这座本丸的大门。
　　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里面非但不显得安静，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热闹？
　　小狐丸有些窘迫地看着前方一群男子围着他的审神者。
　　而那些男子，有他熟悉的同僚们，也有他见过的羽衣狐、吉尔伽美什、安倍晴明、麻仓叶王，剩下的虽然看不清脸，然而一个个都气势惊人，想必亦是俊美不凡。
　　“……真是让人看了就觉得不爽的场面。”
　　突如其来的话语并非出自小狐丸之口，他猛地转身，衣袖轻扬，长刀出鞘，直指声音的来处，一派凛然。
　　“不必紧张，”对方从容不迫地开口道，“虽然我是很想除掉一个情敌，不过要是被她知道了，倒霉的就是我了。”
　　那是一个头发和眼睛都是金色的男子，白皙俊美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慵懒的笑意。
　　然而，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眼神是独属于神祇们的冷酷傲慢。
　　“不知道应该说初次见面还是好久不见，”他自我介绍道，“我是睡神修普诺斯。”
　　！！！
　　小狐丸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奥林匹斯山上的神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小狐丸他们几乎都诞生在古代日本，但是在被审神者赋予了人形以后，也共享了一部分主人的记忆，虽然只是一些常识性的。
　　所以小狐丸知道他是谁并不奇怪。
　　“准确地说，这是我的梦境才对。”修普诺斯微笑着抛下了这么一句可以称之为晴天霹雳的话。
　　“你想问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修普诺斯挑了挑眉，继续道，“你身上的神性就是出自于我。”
　　小狐丸这下真的惊住了。
　　“神性！”
　　他的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神性可以说是一种非常不简单的东西，对于妖怪来说，相当于大补之物。
　　当初的一条天皇并不知道那是神性，让三条宗近打造了小狐丸，因为神性没有被遮掩的关系，要不是平安京有安倍晴明和麻仓叶王坐镇，对妖怪来说，小狐丸简直是一块谁都想咬一口的肥肉。
　　后来还是羽衣狐处心积虑地避开了两位大阴阳师，偷走了小狐丸。
　　神性是成神必不可少的关键物品，所以羽衣狐当初才没有一拿到小狐丸就将神性吞噬掉，而是带在身边，想让神性慢慢认可接受他。
　　拥有神性的神明可不是付丧神之流可以媲美的，日本虽然号称有八百万神明，然而，绝大多数其实都一文不值。
　　没有神性，没有神格，怎么可能真的是神？
　　“看来她没告诉你啊……”修普诺斯幸灾乐祸地笑道，“这个时候的她，还是老样子，一直没变。”
　　小狐丸蹙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也无妨，”修普诺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你现在见到的我，并不是你那个时间段的我，对你来说，站在你面前的是未来的我。而你身上的神性是她和我在一起以后，她让我分出来的一小部分，她将这点神性跨越时间埋在了日本，被你们的一条天皇无意间发现了，然后派人打造了你。羽衣狐正是因此伪装成稻荷神，观察你，然后把你偷走了。不过他后来因为争风吃醋，被麻仓叶王和安倍晴明联手封印了，一部分记忆和意识就落在了你身上。”
　　“……可是，”小狐丸停顿了一下，理了理思绪，询问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们的确都是量产的，你们怎么确定羽衣狐偷走的小狐丸是我？”
　　“量产？”
　　修普诺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是时之政府这么宣传的？”
　　“确切地说，你们都是真品，只是时间节点不同而已。时间是流动的，每一个时间段，只要有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那么这个时间就会被分流出来。每一个审神者都来自不同的时间节点，而未来的不一样，也就形成了各自独立的空间。你可以理解成这个位面是由一格一格的小空间组成的。”
　　至于诸神，那是凌驾于这些空间之上的存在。
　　然后，小狐丸就带着一脑袋的问号，醒了过来。
　　小狐丸醒过来以后，就剩下山姥切国广还在昏迷中。
　　鹤丸国永道：“伤势最重的小狐丸都醒了，为什么他还是这个样子？”
　　审神者蹙了蹙眉，冷静地道：“是他自己不想醒过来。他昏迷之前是不是说了什么？”
　　鹤丸国永想了想，道：“他说……”
　　——我才不是什么冒牌货。是国广的第一杰作……！
　　审神者闻言，扫视了他们一眼，发现微微的错愕在蜂须贺虎彻的脸上一闪而过。
　　她不禁挑了挑眉，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来想办法。”
　　小狐丸他们离开后，审神者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山姥切国广。
　　看起来还是少年模样，隽秀的容貌，浅金色的短发，清醒时的他，有一种犬类的柔软和敏感。
　　她的指尖一点他光洁的额头，一声略带萧瑟的喟叹从她的唇边低低地逸出——“沉沦在美梦之中，可是会被鬼吃掉的……”
　　那幽艳的火光，铁器交织的铿锵之声，迷离含笑的话语满怀自信地在他的耳边响起：“虽然是以‘山姥切’为模本打造的，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释放出不一样的光彩……因为，他是我毕生最高的杰作啊……”
　　那种欣喜的眼神，就像是在注视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原来……他也是在别人的期待中诞生的么？
　　他看着静静地躺在铸剑台上的“本体”，似乎挣脱了时间的桎梏，无法克制地伸出了手……
　　被冠以“山姥切”之名而诞生的刀，无论在得到之前是多么的期待，在得到之时是多么的欣喜，都会很快地失去兴趣……
　　一种于漫长的岁月中慢慢沉积下来的悲伤，在他的脸上静静地浮现，无奈地微笑着，低低地诉说道：“……就这样吧，消失掉，反正也不是真正的山姥切，没有人会在意的……”
　　危险的灵力在他的手中凝聚着，自暴自弃的行为却在下一秒被制止了。
　　有一只手抢在他摧毁自己“本体”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审神者。
　　她的眉目清冷依旧，抓着他手腕的力道惊人的大，惟有那质问的语气泄露了她的怒意——“你现在是我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谁给你的胆量敢这么做的？”
　　他愣了一下。
　　“主，主人……”
　　审神者冷笑道：“你还知道我才是主人么？”
　　她拽着他，完全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准备将他从这梦境中带出去。
　　“主人！等一下！”
　　她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只能看着她长发飞扬的背影，耳边传来她沉静又清寂的声音——“无论是多么甜美、多么迷惘的梦，终究只是梦啊……”
　　“现实中，不管是辛苦也好，悲伤也罢，也请勇敢地活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