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Alpha后我□□了》更*

1、初见与重逢

　　怀光已经漫无目的在街上走了一个小时多了。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身为Omega的她是不被允许独自出现在公共空间的。电视和报纸无数次的报道了落单的Omega被拐卖、□□、伤害的新闻。为了保护柔弱的Omega，法律筑起了一道堡垒。

　　但是今天例行锻炼后的云彩吸引了她。晴朗澄澈的夏季天空进入她视野的一瞬间，每日的例行锻炼、狭小的活动空间、勉强自己顺从的夫妻关系突然就无法忍受了。她在突然的冲动之下出门了，穿梭在一些从未去过的街道，也不管前进的方向。

　　怀光走在一条水泥马路上，马路的两旁是小商们拥挤的摊位，到处都是人。她从未去过人这么多的地方。她身边的那个摊位上摆着一些蔫巴巴的蔬菜和水果，摊位下方有一摊发黑的脏水，穿着半新不旧衣裳的孩子在摊位下玩耍。大多数人根本不在意怀光，少数人带着好奇的眼光看向她。还有几个看上去是Alpha的人胳膊交叉抱着胸前，眼睛死死盯着她。

　　怀光又惊又怕，急急忙忙地穿过街道，后悔起自己冲动的决定来。自己难道是发了疯了吗？

　　在街道的尽头，有一股咖啡的香气向怀光的鼻子传来。怀光不自觉地停下来，似乎猛地从这世界抽离出来，回到了穿越前模糊的岁月。

　　怀光推开门，更加浓郁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她一进去，咖啡馆里细细碎碎的交谈声就低了下来。一个柔软的无人保护的Omega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怀光察觉每个人的目光都挂在她的身上，似黄金曝于陋室。

　　咖啡馆的角落有一个人单独坐着。怀古知道她，她叫方静。方静的事情在怀光年少时闹得很大，几乎占据了那段时期的所有版面。一个Omega联系上黑医割掉了自己的腺体，在世人的眼里等同于自杀。给她做手术的地下医疗组织被连根拔起，在经历轰轰烈烈的审判后被枪决。方静被宣布有精神上的问题后消失了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当她再次出现后，方静在公众的面前对自己之前的行为痛哭流涕，表示丧失了人生的意义。在忏悔自己的错误后，方静得到了政府的特赦，并且作为经典案例在各个Omega高等学院内进行宣讲。

　　怀光在方静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她们周围一圈都是空的。没有人愿意同她们挨着，在这种人旁边出现不是一个聪明的体面人应该有的行为。

　　方静打量了怀光一眼，继续看着咖啡杯发呆。她们默默地坐在那里许久。

　　“最开始你是怎么想的呢？”怀光问。

　　方静的眼睛从怀光的脸上转向咖啡杯，又从咖啡杯转向怀光的脸。

　　“你是一个拥有优越生活的人，不该对这些事情好奇。报纸和访谈应该已经让你了解到了你应该需要了解的事情。”

　　方静比怀光年长一些，看上去阴郁沉默，但怀光觉得她身上仍然隐约有着之前的疯狂。方静像是一座即将要倒塌的大厦，似乎下一秒她就要你面前崩溃。

　　现在已经接近中午，窗外的阳光照得街道惨白，街上没有几个行人。方静和怀光继续沉默，她们俩动也不动地坐在那个孤独的角落。

　　“我很想听你说一说。我从报道里看见，但报道不一定全面。你经历过很多痛苦，因为你的精神疾病。”

　　方静突然全身颤抖了一下。

　　“精神疾病。”她声调变高了。“是呀，我为此吃了很多苦。我经常在想自己是不是个疯子。有些真理不辨自明，去质疑传统有何必要，去叩问社会的运转规则有何益处。倘若我是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可能是错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大部分人在做出决定的时候都是自以为正确的，我也是同样。“

　　方静目光转向惨白的街道，随后站了起来。“你快回去吧。在这种地方独自停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处。收起你心中那些困惑，想得太多对绝大部分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处。你的生活中不会有痛苦、伤害、饥饿、寒冷，是丰富且甜美的。每日的奶与蜜就很好。”方静说完快步离开了咖啡馆。

　　怀光继续沉默的坐着，好像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压着她，挤压着每一寸皮肤，使她不能呼吸。怀光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脑海中自己穿越前的生活是不是只是一场幻梦，是为了在瘦骨嶙峋的生活里喘息而妄想出来的空气。

　　等怀光再次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家门前。地面上的这座建筑占据了很大的面积，白色的外墙被阳光照的闪闪发亮，蜜蜂在葱郁的园艺植物附近飞舞。叫怀光觉得压抑的是进去需要穿过的重重铁门、隐蔽的防卫武器，以及穿着制服、正在向她行礼的守卫。

　　怀光很幸运。在到了匹配的年纪后，与位高权重的帝国将领纪瑞契合度为百分百。从Omega高等学院那里，如同一件贵重的艺术品般被运送进了这位将领的家中。

　　怀光面朝着守卫，努力地使自己的脸呈现出愉悦的神色。她走过大厅和走廊，到了厨房里，从架子上拿下一罐烹饪用的啤酒来。怀光打开啤酒，先是闻下气味，有股令人难受的味道。然后她硬着头皮，像吃药一样咕咚咕咚咽下。

　　她的脸马上变得通红，眼睛泛起泪水，肠胃随着酒精的流动像是被火焰烧过。怀光的头昏昏沉沉，世界看起来变得轻松快乐了。

　　怀光嘴里哼着印象中穿越前的歌曲，开始做起饭来。Omega是不被允许饮酒的，这对她们的生殖系统有伤害。怀光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少掉的啤酒，烹饪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虽然大部分时候纪瑞并不允许她下厨，但想给去帝国版图边境巡视、久未见面的丈夫做一顿丰盛的饭菜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

　　随着昏沉的头脑逐渐清醒，饭菜也一道道的完成。身上浓厚的油烟味刚好可以掩盖那一点点啤酒的味道。

　　铁门前的守卫处传来敬礼的声音，怀光紧忙跑向大厅迎接她的丈夫。她在门口半跪下为纪瑞脱鞋，把大衣挂好。

　　婚姻刚开始的时候纪瑞的态度非常的温和，这使怀光放肆起来，一点一点地试探纪瑞的底线。怀光渐渐忘记社会和学院的教导，以前世的夫妻的态度来对待纪瑞。直到纪瑞将怀光所有出格的行为记录都摆在她面前，在法律的支持下剥夺她已经为数不多的权利，用一些在世人眼里无伤大雅的手段教会她服从。

　　怀光对那段时光最为深刻的记忆是她无数次躺在房间的地上颤抖着亲吻纪瑞的手腕显示自己的忏悔，而纪瑞仅仅是站着神情冷漠看着她的狼狈。这个帝国的将领深知要彻底的击溃人的内心需要使她从最放松自在的状态一举跌落深渊。

　　自从怀光从那间房出来后，她觉得她的一举一动被人监视着。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纪瑞听到；她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纪瑞看到；乃至在黑暗中，纪瑞都在仔细凝视着她。

　　怀光坐在餐桌的对面看着纪瑞，为了掩饰喝掉的啤酒而做的饭菜已经全部摆上。

　　“你知道你没必要做这些的。油烟会使你衰老，热油或许会烫伤你的皮肤，你的手臂也会因为厨具的重量而酸痛。”

　　“可是你很久没有回家了，我想为你做点什么。况且在学院的时候，老师有教过我，你不用担心。”

　　“没有下一次了，这不是你应该做的。”纪瑞是一个典型的Alpha，体型高大，动作和语言都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他的脸轮廓鲜明，永远带着庄严肃穆的神色，不会让活泼的表情削减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他毫无疑问地相信社会运行的逻辑，是这个体系的成功者。他受益于阶级分化给予他的好处而获得荣光和权力，又用得到的权力巩固社会阶级分层。

　　他们的婚姻总是沉默的。教科书说Alpha与Omega会彼此忠诚，忠诚来自于信息素的契合。每个人似乎都是他们自身□□和基因的奴隶，但怀光想一定会有例外的。她想这不是出于对于爱情的渴望，而是内心对于反抗的呼唤，哪怕那是她生命中最后时刻的燃烧。

　　夜深了，怀光躺着床上看着在书桌旁昏黄灯光下的纪瑞，鼻子嗅到他信息素的味道，内中似乎还残存着失败后的懊恼。她觉得皮肤有些搔痒，有股无法言喻的情绪自脚底升起，慢慢的上升到了头脑。怀光觉得像是喝醉了一样，忘掉了之前的不甘心，也忘掉了她原本想要说的话。

　　突然间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站起来，朝光亮中的纪瑞走去，想好好地观察纪瑞。她的内心即充满了恐惧又充满了欲望，行动的肢体像僵硬的机械。她触碰纪瑞的指尖，轻轻轻吻他的手腕，如同水草顺应着海浪一般搂着纪瑞的身体。在怀光主动抱住纪瑞的时候，怀光也觉得她在用她全部的力气推开纪瑞。她就这么倚着，不顺从，也不反抗。

　　怀光晕乎乎脑子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尖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