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记（大时代终篇）》撇一口

51、她的决定

　　方婷在屋里看书，听见了开门声，紧接着是方展博的声音，然后……
　　“方叔、玲姐。”
　　方婷的心跳慢了半拍，他来了？他终于来了！他竟然敢来！那些担心而委屈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丁孝蟹知道她在屋里，他心爱的女人与他一墙之隔，她在做什么？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会出来看看他吗？他忍不住朝里屋的方向看了去。然而，并没有什么动静。他转而来到了方进新面前，半跪在其面前……方展博和其他人绕到了别出去，把这个空间留给了两个男人。

　　“方叔，对不起。是我欠考虑。我不该这个样子就把她拖累进来……”丁孝蟹有些词穷，“我……”他连看方进新的勇气都没有。

　　方进新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上次他这样子无助的在他面前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他出事以后撞见打架受伤的他，把他领回家给他上药吧。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不是那个男孩了，他变得有更有野心和更具有侵略性了。不仅如此，他还喜欢上了自己的女儿。方进新想起了上中学的方婷，趴在自己腿上哭着说，自己喜欢了一个男孩、可是对方不喜欢自己。自己女儿果然喜欢的是他呀。那时候方进新已经把女儿的小心思猜到了七、八分，但没有说过多的话，哪个女孩没有春心萌动的时候呢。他不仅猜到了女儿的心思，也在丁孝蟹不自知的时候，察觉出了他自己都不曾知晓的那份感情。他一直盼着他能摆脱现在的身份，或许是自己太乐观了，或许是自己的期许太高了，也或许他不该这样的“放任”。
　　他迟疑的伸手，停在空中半响，最后摸了摸丁孝蟹的头、拍了拍他的肩……

　　小敏偷偷的告诉方婷，丁孝蟹正跪在爸爸面前，爸爸好像准备揍他。方婷惊的跳了起来，看向门口，她难受而苦涩，这又是何必呢。摆在他们面前的何止眼前这些事，如果有一天丁蟹回来了，他是不是也要这样跪着，还要同样的跪在丁蟹面前……他这样的委曲求全想换来什么？换来方家对他种种事情的认可吗？换来方家同意他们在一起吗？她再喜欢一个人，是非黑白还是知道的。她只是难受万分，因为再不愿意，自己已经做了决定，只是自己都无法接受而已。

　　“爸爸，我已经决定做交换生去美国了……”方婷的声音在丁孝蟹的后方响起。
　　明明是朝思暮想的声音，却说着最残忍的话，对他做出最残忍的宣判。丁孝蟹身形一顿，慢慢的站起身子，转了过去。她瘦的明显，脸上掩饰不住的憔悴和苍白，只有看向他的眼神却坚定的可怕。他张了张嘴，想与她确认再三，可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懦弱的不敢发出声音，只有眼眶越发的通红。
　　方婷自然知道他想问她什么，或许是这决定做的太久了，内心也煎熬的太久了，反而说出来时，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她慢慢的轻声说道，“我决定去美国，如果环境适应的话，或许会留在那里继续念硕士，工作也是有可能的。”

　　丁孝蟹低下头，闭上眼睛，把自己凄惨狼狈关合在眼中。她直接给自己判了死刑，不容自己有一丁点儿的辩解、也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是，他说他绝不放手；也是他说的，如果她要离开，他绝不阻拦。缓了一会儿，他徐徐睁眼，走到心爱的女人跟前。她是这样的美好，他仿佛拼劲全力的要把她刻入自己的脑中。他朝她笑了笑，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我祝你学业有成。”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好了、没有告诉她自己快要被她的决定折磨要疯要死了，只是轻柔的说了一句祝你学业有成。方婷想起了她16岁那年，他把玉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也是轻柔了说了句“生日快乐、平安顺遂”。他明明朝自己笑着，她却看到了他无尽的难受。她快坚持不下去了，他就在她眼前，离她那么近，周围都是她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在不远前的时间里，还包裹着她、侵略着她，她在其中沉醉不已……她差一点就要说，丁孝蟹，我后悔了……

　　可眼前的男人没有再给她这样的机会。“方叔，我先走了。”丁孝蟹再也撑不住了，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怕他再待下去，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就要断掉，他会不管不顾的把她挟持走，然后把她强行带到属于他们的公寓里，褪去她所有的衣衫，把她绑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惩罚她。

　　房间恢复了安静，渐渐的，只能听见一个止也止不住的啜泣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