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番外·程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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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棠不清楚爸妈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但他们就是知道了。
那天她回到家，爸妈都在。
只是和往日不同，他们都神色凝重地看着她，像是有一场酝酿很久的雨要呼啸而至。
“我回来了。”她换好了鞋走到客厅。
程佑安带着点审视地看着她：“别着急上楼，先过来。”
“怎么了啊？”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查了你最近就医的病历。”他用指尖敲了敲茶几上的东西。
程棠一听到病历，霎时间脸就白了。
“小棠，这是真的吗？”她妈妈问。
程棠忽然觉得格外委屈：“我说不是，你信吗。”
程佑安叹了口气，没说别的。他慢悠悠地踱步到后院的花圃，去倒腾里面那一小片绣球花。
客厅就留下母女两个人，她妈妈一下把桌上的东西拿在手里，站起身，道：“程棠，你跟我上楼。”
程棠跟在她身后。
她妈妈拿着那些复印单，问她：“程棠，你知道终身标记是什么意思吗？”
程棠抿着嘴，她身上的那个标记已经去医院洗了三次了，算是基本洗干净了，腺体上的疤还没长好。
“知道。”程棠回答。
“小棠，你告诉妈妈，究竟是谁做的？”她妈妈把那东西扔在地上，伸手去抹程棠的脸：“你说，是不是有人强迫你的？你告诉我是谁，我立刻带你去报案。”
程棠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没强迫我。”
“你说什么？”
程棠把妈妈的手推开：“他没强迫我，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问了。”
她突然猛地冲着程棠的肩膀一推，破口大骂道：“程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那么不要脸？”
“你太会给我丢人了，是不是你还求着那个Alpha标记呢？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贱呢！”
“你还没到十六就让人标记了，还学会瞒着我，自己跑去医院洗标记了……”
“我是倒了什么血霉才摊上你这么个孩子！不是Alpha也就算了，偏偏还就不争气！”
程棠就在那听着，她什么也不说，半低着头，不知是在想什么。
她妈妈突然开始拽她的衣服：“你给我过来！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这腺体究竟被几个男人咬过，看看以后还有谁敢跟你过！”
“你松手！别拽我衣服……”
“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啊？谁知道那标记究竟洗没洗掉！”
旁边有个家里的佣人路过。
她吼了一声：“看什么看！不怕眼珠子掉地上？厨房收拾完了吗就到处乱看！”
佣人连忙道：“对不起太太！我……我马上去做！”说完之后，拿着扫帚跑远了。
……
程棠被逼急了，猛地把她往旁边推：“你自己不还插足别人家庭！明明知道爸爸是有妻子的，你还跟他做标记，你自己不贱吗？”
“你……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程棠，我是你妈，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妈了！”
程棠哭起来：“我没忘，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你爸不跟那个女人离婚，你现在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但你知道别的人在背后是怎么说你的吗？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不好受吧，妈妈。”
聂晚星说得对，不是所有人都会宠着你的。
不是所有人都会把你当公主，更别说有的人也只是做做表面样子，根本不是真心相待彼此坦诚。
※
从那之后，程棠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僵。她想了很久，好像除了程彧之外，也没有人可能会把这件事告诉爸妈。
程彧想做什么，会不会是聂晚星想借他之口故意让她在家难堪。
她后来又遇到过程彧一次，还是跟他的那个同学一起。那女孩子长得很好看，文文静静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女朋友。
程彧也会跟她做标记吗？总共也没碰上过几次，两个人每回都走在一起。程棠心里其实是羡慕的，虽然她并不太想承认。
她那天追上去问，是不是程彧把自己被标记的事情告诉爸爸的。
程彧说不是，程棠自己忽然也觉得不是。他不像是会在这种事上骗人的，可程棠就是想不通。
她也在微信上问过聂晚星一次，是不是他用了什么不该用的手段，把事情透露给了她的父母。聂晚星一直没有回复，不知道是不是在忙。
但是一连过去了好几天，他都没回复。
聂晚星好像突然失联了，一开始程棠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后来也慢慢习惯了。
※
转过年来又是一年的夏天，傍晚的时候，程棠自己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她闲得无聊，下午让家里的司机开车去商场，她买了新的高跟鞋和项链。
买完之后又懒得再给司机打电话，想回去的路上走累了再打车。
街上没什么人，忽地被人拉进了个闭塞的小拐角。
“你做什么？再不松手我就要喊人了！”她手上拿着的购物袋也掉在了地上。
那人身形高挑，穿着一条九分长裤和黑色的长袖衬衫，脸上戴了一个黑口罩，这么热的天还严严实实的。
如果他不是在做这种阴沟里不知道是要劫财还是劫色的勾当，恐怕程棠还会多看他几眼，在心里默默觉得他很好看。
程棠有些害怕：“你是谁？”
他膝盖抵在她两腿之间，伸手到她身后，轻飘飘地拿走了她攥在手里想要拨号的手机。
可惜了，数字按错了，第一个按的是井号键。他拿着手机当着她的面晃了晃，然后按了关机。
“诶！”她想要伸手去拿，结果被他攥住了手。
“松手！”她的腿猛地往起抬，却被他先一步给夹住了。
这时候，旁边突然有人过来，照着他的肩膀砸过去：“干什么呢你？没看见人家小姑娘不乐意！”
“程彧？”程棠没想到在这能遇见他，旁边还跟着他那个同学……估计现在早就是女朋友了吧，她看见了他们胸前的情侣胸针，一看就是一对。
“让你大白天的欺负人！以为脸上糊个口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把那捂得严严实实的人从程棠旁边扯开。
原本是跟卿念一起出来玩，隐约听见有人挺大声地叫唤。程彧就想起来之前有一次，卿念被人在晚上堵在了小巷子里头。
一个小姑娘，空无一人的街道，遇上个男的要抢劫……
这个时候，当然要挺身而出帮帮别人了。但他没想到刚才叫唤的女孩子是程棠，她没事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
两个人拳脚相向了几下，程棠吓得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卿念在旁边看的着急，又不能贸然凑到近处去。
对方和程彧的身量相当，过了没一会儿，他忽然往后撤了一步，扯掉了口罩：“程彧。好久不见啊。”
程彧看他似乎有点眼熟，声音也有些熟悉。
那人对于程彧眼中明显的陌生，也没觉得意外，他继续说着：“听说你考上F大了，恭喜啊。”
“是你……”程彧回忆着眼前这个人的名字：“什么什么星？”
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身上被扯出褶子的衬衫，道：“聂晚星。”
程彧想起来了，初中的时候，他们学校确实有这么个人。原本是比他高一届的，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留了一级，变成了“隔壁班的你”。
他那些个狐朋狗友里当时就有聂晚星一个，不过仅仅停留在普通朋友的关系上，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
“你刚才干什么呢？打群架还不够过瘾，现在转行欺负小女孩了。”
“这是我跟她的事，你管不到这。”
程彧觉得奇怪，聂晚星跟程棠，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有什么可谈的内容？他忽然就结合起了之前程棠的一些行为，还有现在这两个人的表情，程彧明白了大半。
“她那时候才多大啊，脏心思动到她头上！”
“我说了，你管不到这。”
“我是她哥，你觉得我有哪点管不到这？”
“你是她哥？你们家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稍微一打听就一清二楚。”聂晚星看向程棠：“程棠，你把他当过亲哥吗。”
程棠愣在那，她紧张地腿软，一句话也说不出。
“瞧，这就是你们的兄妹情。”
“我今天就算是见义勇为，也揍定你了！”
卿念朝他们喊：“程彧，别打架！”
程彧没管，他们俩打在一起。程彧快被气炸锅了，聂晚星又心不在焉的一直往程棠的地方看，没一会儿就被程彧几拳砸的开始流鼻血。
聂晚星累了，也不想还手了。
“差不多就行了！别把人打伤。”卿念挡在程彧前头。
程彧把她拉到旁边：“卿卿，你别拦我，你看我今天打不死他的！”
聂晚星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是，是我欺负程棠了，你打的应该……”
眼看着程彧红着眼还朝聂晚星那边走，程棠这时候早已经涕泗横流。
她跑到程彧面前，小声道：“程彧，别打他了，不是他的错。哥哥，求你了。”
这是程棠第一次管他叫“哥哥”。
程彧觉得有些心酸，程棠这样被家人捧在手里的长大的小孩，现在因为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男孩子，把自己弄得狼狈至此。
“程棠，你他妈为了这样一个人渣求我。”
程棠咬着牙：“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没什么资格求你做什么事。”
“你买块镜子照照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都是他让你变成现在这样子的，你还冲着他说话。”
她越哭声音越大，喊道：“程彧！你有什么立场干涉我的决定……”
程彧冷笑一声：“好，好得很！这是你说的，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程彧对卿念轻声说道：“卿卿，我们走。”
她一边扶着一边问：“你伤到没有？”
“你怎么还委屈了？是我揍别人，又不是挨别人揍。”
“他刚才打到你肩膀了，我都看见了。”
程彧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不疼的。”
“你都咳嗽了！别动了，我打车，去医院看一下。”
……
等人家走远了之后，聂晚星才抬手蹭了一下鼻血，蹭花了下巴和脸。“程棠……”
“你滚！”程棠忽然开始嚎啕大哭，她纤细的脖颈上甚至隐隐显出了青筋。
他小声问：“你喜欢我的，是不是？”
“你滚，滚的越远越好！”
他的手上还带着血，手背上蹭破了好几处。他抬起手，想给她擦擦眼泪。
程棠喊道：“你别碰我！你看看你哪点配得上我？”她哭着，喊的撕心裂肺的。
“这是你说的。”聂晚星的眼里无光，他慢慢转过身去，渐渐走开。
“你还真走啊！”
“聂晚星你个大傻叉！我让你走你就走，那之前说不让你亲我，你怎么还臭不要脸地亲啊……”
“聂晚星，你究竟知不知道怎么心疼别人？”
“聂晚星……你回来！”
他转过身，重新走到她旁边，唤她的名字：“程棠。”
“什么？”
“老婆。”
“你说什么呢？”
“叫你呢啊。”他朝她伸手：“我们在一起吧，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程棠的眼泪还没干，她周围是甜甜的味道，像是小时候最喜欢喝的那种果味奶，又有点像经常含在嘴里的奶糖。
没什么特别的，但她就是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番外·程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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