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竟是我自己！[ABO]》赵建安

55、他说喜欢她

　　卿念这几天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程彧也没好意思在她面前各种孔雀开屏。

　　等到周五放学的时候，她并没有回家，但是似乎要出学校。因为程彧发现她还换了身衣服，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长裙子，外面还套了一件薄风衣。

　　原本应该是已经穿短袖的季节了，但是今天的天气格外凉。天气预报说要下雨了，她一个人出了学校，好像也没背包，不知道是要去什么地方。

　　程彧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她坐地铁到了城郊的某一站之后，下了车，过了条马路，一个人站在那等公交车。

　　城郊的公交车站有些简陋，只有一个站牌，并没有挡雨棚。这时候已经下雨了，她手里举着一把黑伞，伞尖上的雨水被风吹落，浸湿了她的裙摆。

　　他想了想，还是没过去，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
　　雨打湿了头发，他身上有点发冷。

　　旁边路过一个买菜的阿姨，身上披着雨衣：“小伙子，怎么站雨里待着啊？小心别感冒了，这天气很容易生病的。”
　　“知道了！谢谢您。”

　　“我这有干净的毛巾，你擦擦。”阿姨从自己的小车里拿出一条手巾给他。
　　“谢谢阿姨。”

　　“没事，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走啊。”说着，阿姨拿着东西走远了。

　　周围只有雨声，几乎没什么人从这走过。卿念顺着说话的声音看过去，发现是程彧站在那，浑身湿漉漉的，头上顶着一条白色的小毛巾。
　　那身形……是程彧！？他怎么在这？

　　卿念走近了，把伞打在两个人头顶上：“你跑到雨里来做什么！不怕着凉么？”

　　他有些愣神，睫毛上是雨珠，他看得不太真切：“我想你了。”
　　卿念鼻子一酸，瞬间委屈和难过同时漫上心间：“想我……不是今天才见过的，你用得着这样么？”

　　“到雨里来，就能闻见你的味道了。”和你信息素的味道差不多，清清凉凉的，整个人和雨似的，冷冰冰的。

　　“你傻不傻……”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沾湿了她外套的衣领。

　　“卿卿，别哭。”他伸手给她擦眼泪，可是程彧忘了自己的手被雨淋透了，越擦越湿，弄得卿念的脸上也都是水。
　　“我没哭！”她哭得更厉害了：“都是你，都是你刚才摸我脸，摸的我脸上全是雨。”

　　“卿卿……”他眼里带着愧疚。
　　她朝他大声道：“我没哭！”

　　“对不起卿卿……是我的错……”他微微低着头，两个人挨得很近，
　　她不说话，只是眼泪一直止不住地淌。

　　“你手里的是什么花啊？看起来挺漂亮的。”程彧用指尖轻抚过叶片上的露珠：“要送人的？”
　　“嗯。”她声音很轻。

　　“送给谁的？”
　　“你别跟着我了。下雨了，赶紧回去吧。”

　　“不要。”他很固执地原地不动：“下雨了，我没伞。反正我也没事做，让我跟着你吧。”

　　公交车这时候到站了，卿念收了伞上车，程彧也跟着她一同上去。车里比外面暖和的多，程彧拽了拽自己身上的湿衣服，粘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你把衣服脱了吧，穿我的外套。”卿念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
　　“不用。”

　　“又不冷，穿湿衣服容易生病的。”
　　“那好。”他把衣服接过来，又重新看向她。

　　卿念转过身去。
　　程彧把自己的上衣脱了，然后将她的外套穿在身上。卿念穿的时候是稍微宽松一些的，现在在他身上反倒还挺贴合。衣服上带着她的温度和味道，让人安心又舒服的。

　　大约二十来分钟，公交车的报站器：“下一站，岗南桥站。”
　　卿念端起她那盆茉莉花：“要下车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
　　卿念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他瞬间妥协了，举着两只手假装投降的样子：“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你带路，我就在旁边跟着。”

　　两个人下车之后，卿念把伞撑开举在头顶。“还有挺长的一段路要走。”
　　“这边的路不平，你把伞给我，我打着伞，你安心抱着茉莉花，别再给摔了。”程彧补充道：“我比你高，也省的你要一直抬胳膊举着。”

　　卿念把伞递给他，程彧撑伞，她捧着那盆茉莉花。两个人走了有十来分钟才到，远远看见那大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竹清圆”。

　　“这……这是墓园？”程彧轻声问道。
　　“嗯。”

　　程彧忽然有些紧张，是她的亲人去世了吗？还是什么每年固定来祭拜的日子。自己也没问清楚就跟着她过来，会不会不太好？

　　※
　　卿念的外祖母前些日子身体就不太好，上周她一直跟在医院忙前忙后地照顾。她妈妈去外地出差赶不回来，花钱请了两个护工去医院帮忙。

　　天不遂人愿，老太太吊着的那口气终是没等到女儿回来，人已经没了。
　　而第二天，她妈妈才提前结束了工作从外地买了机票，回来之后处理后事。卿念为姥姥感到难过，她这些天没跟母亲说半句话。

　　程彧走在他旁边，穿过一排排的汉白玉碑，停在了一个角落里。前面没有摆放糕点瓜果，也没有成片的花篮和雏菊，只有一个用陶土盆种的茉莉花。

　　茉莉花还未完全开放，有的已经被雨水打落了，洁白干净的在雨水模糊里像光点一样惹眼。

　　怪不得她那么喜欢粉蓝淡紫的人要穿一身的黑色，怪不得她没说几句话就在雨里泣不成声……
　　程彧没见过卿念的外祖母，但是总觉得她会是一个格外温柔又和蔼的人，就像那放在墓碑前面被雨水打落的小茉莉一样，不声不响，戚戚无言。

　　“姥姥，我来给你送茉莉花的。”

　　之前被她妈妈放在这里的那盆茉莉花，是姥姥生前一直养在阳台上的。

　　姥姥养了很多花，小茉莉是她最喜欢的，她总是说，茉莉开花虽然算不上最好看的，但是花香袭人长久不散。
　　花是四季株，若是养得好，一年四季都能开花，屋里总能带着一种暗暗的幽香。

　　可是这样放在墓园也没人照顾，卿念总觉得，姥姥是不会希望茉莉花这样孤苦伶仃被放在这里的。
　　她从花店买了盆新的，想要把这盆带回去。

　　雨下得大，程彧把伞往前举了举，伞底下是卿念，还有墓前的那两盆茉莉花，他自己则是暴露在了雨里，才干松一些了的头发很快就被重新打湿。

　　卿念看着茉莉花，心疼又难过。她抱起那盆要带走的花在怀里，然后把伞从他手里拿过来，打在了外祖母的墓碑旁，正好遮住了放在那里的那盆新的。

　　卿念身上的裙子很快也被打湿，头发也有些发乱的粘在脸上。黑色的布料贴在身体上，她身形高挑，像是胜利女神尼克的雕像那样，曹衣带水的轻飘紧稠。

　　程彧轻声道：“卿卿，别哭。”
　　“我没哭！”她否认道，看上去有些竭力，实际上并没多大声音。雨水滂沱在周围，是天地在呼啸着悲鸣。

　　“是，你没哭。是雨。”
　　雨水和眼泪交织在一起，若不是她的眼睛泛红，他差点就真相信了。

　　“我真的没哭……”她怀里紧紧地抱着那盆要带回去的茉莉花。
　　“我知道，你没哭。”他走近了，用双手遮在花上。

　　“程彧，我姥姥没了……”她的眼圈通红的，眼泪都笼上一丝玫瑰色。
　　他点点头：“我知道。”他把粘在她额前的碎发拨开，拢到耳后。

　　“花是她养的，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嗯。”
　　“以后我都没有姥姥了。”
　　“嗯。”他伸出手，指尖触在她眉间，像是想把她心头的思虑愁绪都捋平一样。

　　“程彧……”卿念抬起头，发现程彧在看着她，目光温柔又深情，坚定又决绝。

　　“卿卿，我喜欢你。”他在雨里轻声说着。
　　“卿卿，茉莉花一株两株都是养，你就把我当成棵花就行，还不用你管浇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