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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怎么罚站还跳上五禽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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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二十开始早自习,卿念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
她一点惊讶或者不解的情绪也没有,这件事情异常的理所应当,程彧真的是把吊儿郎当表现得淋漓尽致。
等到快八点的时候,程彧才斜挎着包从教室后门进来。估计是早上觉得冷,所以把校服的外套披上了,不过没拉拉链,露着里面黑色的T恤,T恤上画了一个长着血盆大口的鲨鱼。
卿念:……
其实昨天那个借笔的事过去之后,卿念一晚上也没再想起来,结果今天早上坐在教室里看见程彧的那一瞬间,就重新想起来了。
卿念非常大度地想,反正没几块钱的事儿,就当送他算了。谁用不是用。
只见他慢慢悠悠地往自己座位的方向走过去,刚把包挂在旁边,连椅子都还没来得及拉开,刚才站在不远处踌躇不定、三步一回头的那个男生正好徘徊到他旁边。
那是负责收作业的学习委员张放,是个挺老实的男孩子,卿念对他有印象,他在高一的时候是她隔壁那个班的,也是学习委员。听说他瞧着唯唯诺诺的,实际上一根筋而且很轴,总是督促着班里学习差的按时写作业交作业,当时他们班有个差生坚持不住了,转去了艺术特长生班。
不过程彧不比那位被逼到转班的差生,他笑着回了人家一句:“我没写。”
而真正令人无奈的是,张放胆小,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说,故事就是这么的悲伤。
卿念听见旁边的椅子被拉开了,在地上划出一道有些刺耳的噪音,然后罪魁祸首心安理得地坐下了。
张放抱着一堆作业,在旁边僵滞了一下,然后雷厉风行地出了教室。
所以他昨天没写作业,自己的笔是给什么动物用了?难不成喂狗了?
程彧在她旁边坐下之后还翘上了二郎腿,好死不死这翘起来的那条腿还是冲她那个方向的。他个子高,腿也长,翘起来的小腿从桌子底下延伸到了卿念的座位底下,鞋尖正好杵在她小腿上。
那白得发亮的球鞋甚至有些晃眼的讨厌。真想往他的球鞋上踩一脚……
她的腿往里放了半分,跟他的脚之间留了点空隙。但是没过一会儿,卿念又感觉方才那种熟悉的感觉重新回来了。她瞟了一眼……果然,那条腿又往她这边伸了一小截。
她躲,他就重新凑过来,反反复复几回,卿念脚底下将近一半的地方都被占了。这时候老师进了教室,喊了上课,然后全班起立问好,卿念这才被解救出来。
第一节是数学老师的课,数学老师名叫杜云飞,一个男老师,三十来岁,是今年从别的学校调过来的老师。他穿的蓝衬衫黑裤子,提着个黑色的大公文包,不过可能是比较胖而且有些不修边幅的样子,如果你说他孩子快上大学了估计都会有人信。
课大约上到一半,卿念感觉旁边窸窸窣窣传来一阵响声,像是什么包装袋。程彧就这样在课上拆开了包装袋,大大方方地吃上了蛋糕。蛋糕还是火红火红上面淋了白色巧克力的,生怕讲台上的老师看不见他。
不过杜云飞讲课太过于自我陶醉,讲空间向量和立体几何正情到浓处,完全没有注意到教室后面有人开始野餐了。
程彧偏了下头,发现坐在旁边的女孩正往他这边瞟。自己这一瞧,对方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一样急忙把眼神错开了。他晃了晃手里的蛋糕:“你也想吃?”
她小声说了一句:“没有。”
“我还有。”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又拿出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一样的包装袋,一样的火红火红和白色巧克力:“给你。”
“不用不用,谢谢。”她急忙摆摆手,拒绝了这位大佬的好意。
“拿着吧,你别光看着我吃啊。”程彧也没等她再说话,直接把包装袋撕开个口子,然后递给她。
卿念实在佩服他的热情,有些勉强地挤出个笑模样来:“我不饿。”
“吃呗!可甜了。”他胳膊又往前伸了伸,蛋糕恨不得已经快要怼到她嘴皮子上了。
“我真不吃……”卿念整个人也快要贴到窗台上了。
……
程彧笑着白了她一眼:“我这都举半天了,你自己拿着吃。”
“我不要!真的……”
坐在他俩前面那排的两位同学:“……”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往前挪了挪。好可怕,幸亏没挨着那位大佬,可怜的卿念同学恐怕是被欺负了吧,大佬逼着她吃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卿念看老师正讲得高兴,于是迅速地从他递过来的蛋糕上咬了一小口。
“好吃吗?”
完了,看来她已经屈打成招,只能乖乖听话了……前面那两位又不约而同地挪了挪。
卿念瞧他那泛着光的眼睛,似乎在等着她夸赞的语言。她忍着嘴里那股子甜到有些齁得慌的味道,点了点头。
他满足地眯了眯眼:“那接着吃啊。”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
我可以拒绝吗?应该可以的吧。
不过卿念并没有等来拒绝的机会,因为杜云飞短暂地脱离了一下美好的数学世界,他刚才隐约听见好像有人说话,没想到往底下一看……最后那排靠窗户那俩孩子嘛呢?怎么还带上课喂吃的这个环节?
是的,拒绝和硬塞变成了含情脉脉和深情款款,推搡变成了欲拒还迎。杜云飞的脑海中瞬间被微信公众号里面的狗血剧情所取代,脑补了一场爱情大戏。
“后面那两个!刚才你们俩一直在说话,说什么呢?在我课上还互相喂吃的,要吃出去吃!”他生气地把粉笔往讲台上一扔:“你们俩去门口站着,吃完再给我进来!”
就这样,程彧和卿念在同学们好奇和探究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
“咱们程哥……竟然跟卿念一起……互相喂吃的?”就坐在后门旁边的周源一脸震惊地看向陈书宇。
“应……应该是……”陈书宇的嘴巴保持着震惊的姿势,半天也没合上。
杜云飞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导班中众人:“你们现在还太小,这么早就恋爱容易影响学习……”然后重新投入进了自己的数学海洋。
班中众人:……那姑娘真的不是被强迫的吗?如果这不是你的本意,那就吱一声。
只有周源和陈书宇觉得这件事情说不定真的像杜云飞说的那样!如果这是真的,那究竟是程哥变温柔了还是卿念真的暗恋他们程哥?
想想就觉得好劲爆啊!
教室外面站着的两个人,此时一个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另一个倚着墙,双目游离中。
程彧往卿念的方向挪了挪,然后轻轻拽了拽她的校服袖口:“生气了?”
她没理他,只是把袖子抽回去。
“我都闻见你溢出来的信息素的味道了。”他有些贪婪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里面混合着她身上雨水清凉气息的信息素。
她听到这,不觉面容一滞,默默地往远处站了站。
他冷哼一声,道:“不就是罚站么,至于这么生气。”然后很不要脸地往她那边挪了挪。
“离我远点。”
“为什么啊?离那么远,显得咱们同桌关系多不融洽。”
卿念长喘了口气,瞪起双眼:“我说过了,离我远点……”
“你的信息素对我起不到压制作用。”程彧整个人都靠着墙,轻声说道:“而且我是Omega,你这样做……不怕我想多啊?”
一个Alpha如果不断散出信息素,即使是没有在易感期的Omega也容易因此被影响,导致提前进入易感期。
“Omega?好啊……”她冷着脸说:“既然是Omega,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卿念离他很近,因为他没站直,她正合适能平视着他的眼睛。
程彧还是那副满不在意的死样儿,也没有往后退的意思,他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哦,那请同桌告诉我,Omega应该拥有怎样的自我修养呢?”
她压低了声音:“别怪我不客气。”
程彧反而笑着,颇有些挑衅的意味:“我好怕啊,你是不是还要冲上来咬我一口?”
“程彧,我好像并没有招惹你吧。”她咬着牙,忽地笑起来,说道:“这样有意思么?”
他不说话,只是保持原状地看着她。奇了怪了,之前尽管瞧见她笑过,但也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这会儿倒是笑魇如花唇红齿白起来了。
忽然,她胳膊猛地抬起来,往他肩颈处去。程彧眼睛猛地一睁,动作比她更快,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同桌,到底是谁对谁不客气啊?”他鼻息间的呼吸洒在她眉眼之间,弄得有些痒痒。
卿念用力挣脱,没挣开,他反而抓得更紧。“你松手。”
“我、不。”声音拖得很长。
她另一只手也抬起来,至少不能输得太惨。不过他的反应似乎格外快,直接抓住了她另一条小臂。
“我让你松手。”
“松开做什么,等着你偷袭我啊?”他噘着嘴:“我又不傻。”
“大源,我怎么好像听见外面声音有点奇怪?”陈书宇拿课本挡着脸,对周源说:“你从门口看看,程哥在外面干什么呢。”
“我瞧瞧啊,等着。”周源默默地把椅子往后挪,然后借着后门的门缝往外看。
等到周源看到的时候,画面已经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开始发展了,因为这俩人已经开始手脚并用了。
他默默地把眼睛收回来,然后回归原位。
“瞧见了?”陈书宇问他。
“嗯。”他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他好像练功呢、”
“练什么功?”
“好像是五禽戏吧,不是能强身健体么。”周源拍了拍陈书宇的肩膀:“赶紧记笔记,别瞎走神儿。”
陈书宇点了点头:“这样啊。”不过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周源此刻内心:不愧是程哥,就是会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