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竟是我自己！[ABO]》赵建安

10、你这么怕我疼啊

　　“孙成泽！”卿念只能硬着头皮跟他打几下，不过大部分靠躲。她没那么大力气，根本没法跟他正面对敌，只能借速度优势勉强自保。“你都来招过我多少回了？有完没完！”
　　“哼！从你告我黑状的那天起，你就应该做好这个准备！”
　　“你管那叫黑状？”她此时忽然脚上被绊了一下，离墙挨得近，脑袋一下磕在了墙上。

　　孙成泽冲上来，伸手就要往她脸上打。卿念本能地闭了眼，恐怕今天她只能认栽了……但愿待会赶紧出现个过路的人。

　　不过，拳头没砸在她脸上。反而听见了一声闷响，紧跟着的是孙成泽的一声大叫。

　　她睁开眼，就看见孙成泽捂着眼睛，旁边站着的人是叼着根棒棒糖的程彧。

　　“你他妈谁啊！”孙成泽冲程彧喊道。

　　“我？”他把嘴里的糖拿出来，递给方才有些被吓到的卿念：“拿着。”然后转过身，冲着孙成泽冷笑一声，道：“我是你程爷爷！”

　　“我操他娘的……”孙成泽也顾不上自己肿起来的眼眶：“傻逼啊你，跟你有屁关系啊就他妈的多管闲事？”
　　“爷今天瞧你不顺眼，想揍你一顿。”

　　“也不看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样！别被我打得满地找牙吧！”说着，他朝程彧扑了上去。

　　程彧的确瘦，腰细腿长，不过胳膊上全是肌肉，力气并不比孙成泽小。而且他身体极其灵活，动作特别快，孙成泽没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

　　“小子……”孙成泽拿他全是肉的大手蹭了蹭自己肿起来的脸：“你看上她了啊，替她出头，可没什么好下场。”
　　“闭上你的狗嘴！”程彧这一拳头正打在他的下巴上，疼得他直接倒在了垃圾堆里。

　　他声音已经很小了，但仍是说道：“生气了啊？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犯贱，害得我……”

　　“我让你闭上狗嘴！”程彧此时也红了眼，估计是忘了卿念还站在不远处着急地看着他，他一拳一拳地打在孙成泽身上。

　　“程彧！”她喊他。
　　他没理，仍是在揍人。
　　“别打了程彧！”

　　他仍是机械性地重复着手上挥拳的动作，丝毫不理睬。
　　“程彧！”她跑过去，从侧面抱住了他的双臂和有些颤抖的胳膊：“别打了，再打会出事的……”

　　他眼中甚至隐约有些红血丝，看见她以后，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轻声应道：“好……”
　　卿念点点头，对他说：“我们走……”

　　程彧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俯视地看了倒在那喘着粗气的孙成泽一眼，便转身离开。

　　就在他刚走出不远的时候，倒在垃圾堆里的孙成泽忽然站起来，紧跟了两步，猛地一拳砸在了程彧的后肩上：“你他妈究竟是哪冒出来的小白脸子！想逞英雄……那我他妈让你逞个够！”

　　“操！”程彧被疼得吼出了声。

　　孙成泽的手上不知是什么时候带上了指虎，亮晃晃的粘着血。他面部狰狞，带着得逞的笑：“哼……我让你装逼啊！”
　　程彧的肩膀一晃，吼道：“你姥姥的！敢偷袭我！”

　　他只穿了一件短袖，伤口渗出的血把衣服染红了，在黑夜的路灯底下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黑紫色。

　　卿念拉着他，急忙捂着他肩上的伤口：“程彧！你别再跟他动手了！”

　　“不跟他动手，难道我还站在这等着你动手啊？”他瞪了卿念一眼：“你老实在这待着，不许凑过来。”
　　眼看着程彧受了伤，两个人又打在一处。

　　孙成泽还带了指虎，那说不定……他身上还会有别的什么。
　　她根本没有手机，没法打电话求助。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这时候了，让他上哪去找人来呢……

　　等等！她似乎今天是买了点东西来着？
　　想到这，卿念趁两个人打在一处，她从放在角落的袋子里拿出来了个东西，瞄准了位置……

　　孙成泽这时候正死拽着程彧的领子，程彧硬抓着他的肩膀，两个人谁也不让着谁。
　　忽然间，孙成泽就觉着这脑袋一疼，湿乎乎的一片，然后没知觉了。

　　程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给弄得没明白过来，因为这东西砸到了孙成泽的脑袋的那一瞬间就破裂了，还滋了他一脸汤儿。

　　仔细一看，是个小西瓜，其中一半碎在了他脚边，似乎……熟的挺透。再一回头，他就看见了双眼有些失神的卿念。
　　“没事了，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他轻轻拍了拍她，道：“别害怕，走吧。”

　　“嗯。”她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晕在地上的孙成泽：“他怎么办？”
　　程彧叹了口气，道：“先走，待会找个电话亭，让警察来治他。”

　　他低下头，卿念还以为是他太累了，连忙扶着他的肩膀。程彧笑着握住她的手，顺势叼走了刚才让她给拿着的棒棒糖。“同桌……能耐了啊？打架！还跟一个男生打？”

　　卿念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我带你去趟医院吧，让大夫帮你看看伤口。”

　　“心疼我？”他此时的力气仿佛仍旧大到惊人，揽着她的肩颈，一把拉到近前：“心疼我，你怎么还跟人打架？”

　　少年鼻间粗喘着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扫在她的眉眼周围，她鼻子一酸，眼眶染了一层微红：“对不起……你……你肩膀流血了……”

　　“这附近有药店吧？去趟药店得了。”他“诶呦”了一声，用另一边的胳膊伸了个懒腰：“这么晚了，心疼一下急诊的值班大夫好不好。”

　　……如果不是他伤成这样，卿念真想说一句，药店的值班姐姐她不辛苦吗？你怎么不也心疼一下她。

　　卿念把他没伤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我扶着你，走快点估计五分钟就能到。”

　　程彧站在原地没动，有些尴尬地说道：“还是走慢点吧……刚才踢他的时候磕到腿了。”
　　“啊？那你的腿……”
　　“没事！”

　　卿念见他确实有一边的腿好像有些使不上劲：“要不我背着你吧，这样扶着走太慢了。”

　　程彧对此保有怀疑态度：“你背的动我吗？”
　　她弯下身：“你上来。”
　　程彧看她执着的样子，不禁哭笑不得：“呵……行。”

　　没想到的是卿念还真把他背起来了，而且还挺稳当的，没到处晃悠。她走到旁边，把地上的几个袋子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生怕一不留神把程彧掉下去。

　　“这是什么啊？”程彧问她。
　　“我刚才买的东西……”
　　程彧笑着问道：“买什么了啊？我刚才看你还砸出来个西瓜。”

　　“买的水果和酸奶，还有平时可能会用的药，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不沉的。”

　　“那你也挺有劲儿的……背着我，还拿着这么多东西。”程彧问道：“诶！我沉吗？”
　　她道：“不沉，挺轻的。”其实也不算太轻，但卿念怕自己要是说沉，会让背上的病号不高兴。

　　“哦……”病号似乎真的有点不高兴似的。
　　“真的不沉，你放心，不会摔到你的。”

　　“你是不是也这样背其他人啊？”就卿念这小身板，背着他都不带打晃的，程彧虽然不胖，但也一百二十来斤、整一米八的人呢。

　　他其实是有点不忍心的，让人家小姑娘背着他走这么久，不过这话问出来，他总感觉好像有点奇怪，是不是带着点酸味儿？

　　她倒是没听出来，回答道：“这你都能猜到啊。”
　　“还真有啊！”
　　“嗯……”卿念的呼吸逐渐有些沉了，但走的速度依然不减：“背过沈薇薇，她初中的时候有一次跳舞把脚扭了，那段时间老得背她，不过她可轻了。”

　　她忽然感觉自己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又赶紧补救：“不，我不是说你沉的意思！她……她不是练跳舞的吗，练跳舞的都特别瘦。额……你也挺瘦的。”

　　程彧这时候并没说话，卿念以为是他不爱听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在一块安静了几秒，或许是因为程彧平时太吵了，导致卿念现在觉得这种安静持续了好久好久。
　　她纠结了一会儿，道：“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啊。”程彧忽然有些不解，自己刚才有什么地方表现得让她觉得自己生气了吗？“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呢。”

　　“刚才的那个人叫孙成泽，是我初中的同学。”卿念便把事情简单告诉了程彧。
　　程彧听完之后忽然有些惊讶，怪不得那人一直骂骂咧咧对卿念充满了敌意。“他以前也这样找过你的麻烦？”

　　“我们是一个初中的，他被退学之后，带着他朋友一起来学校堵过我几次。”
　　“堵你？那你怎么办。”

　　“所以我上下学都是跟杨子辰一起，而且都是白天，其实他也没真动过手，就是吓唬我的。”她顿了顿：“上了高中之后，有一回我落单了，他以为得着了机会，不过正好学校有个体育老师路过那条街要回家，也没什么大事儿。”

　　“那这次呢。”程彧问她：“这次呢，如果我没路过，你呢？”
　　她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你还真是不惜命啊。”

　　“你怎么恰好从那走啊？”卿念问他：“我当时以为没人会走那条路了呢。”

　　“我白天不是还问你要不要吃火锅么，吃饱了，想找个人少的地方走走，吹吹风。”他长叹一声后，道：“诶呀……谁能想到呢，本来只是想吹吹风，结果挨了揍。”

　　“明明是孙成泽以为自己大仇得报，结果没想到挨了揍啊。”她小声道：“你挺能打的，我还以为你肯定打不过他呢。”
　　程彧本来还想再辩解几句的，不过已经到了药房门口。卿念把程彧放下来，两个人一同进去。

　　药房的店员听见门上挂着的铃铛响了，便知道有人来买药，走过去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话说到一半，被程彧身上零零星星的血点子吓到了。

　　卿念走在前面，店员见了她，牵强地笑了一下：“小姑娘又来啦……”
　　“姐姐，请问您这有纱布和外伤药吗？”
　　“有的有的！”

　　“那您给拿一下吧，就是还想麻烦您，能帮他处理一下伤吗……”
　　店员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小伙子，你跟我到这来吧。”

　　程彧在旁边一个宽敞点的地方坐下，那地方挨着灯，光线好。

　　卿念这才借着光瞧清楚，方才在外面都没看出来，程彧的脸上也挂了彩，下巴青了一块，眉毛旁边有个小细口子。
　　他嘴唇这会子有点泛白，不过眼睛仍是清澈透亮。

　　“这伤在肩膀上，那得把衣服脱下来。”店员皱了皱眉：“就是都有点粘在身上了，慢点脱吧，估计会疼。”

　　卿念连忙道：“你别怕，我帮你弄，不会弄坏的。”
　　他反而把短袖往下拽了拽：“别脱了，我怪冷的。”

　　店员姑娘有些为难，道：“可是不脱掉这衣服的话怎么给你上药啊？除非把肩膀这块给剪开，那你这件衣服可就没法要了。”

　　程彧说：“肯定没法要了，应该被戳了几个洞。您有剪刀吗？直接剪了吧。”

　　卿念慢慢地把衣服的布料和伤口分开，药房店员拿剪子顺着那地方剪开，露出里面血液有些凝固了的伤口来。

　　“这是怎么伤的啊？是不是让什么东西给扎了，这留了好几个孔。”
　　“遇上流氓了，打了一架。”

　　“诶呦！”店员吓了一跳：“你报警了没有啊？幸亏伤的还不算太严重……我要拿酒精消毒了，你忍着点啊。”
　　“会……会很疼吗？”卿念隐约有点哽咽。

　　如果今天没遇见程彧，恐怕自己这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害的他伤成这样，就算好了，恐怕肩膀上的疤短时间也消不掉。

　　“没事啊。”店员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要是实在忍不住，喊出来也没事儿。”她看了卿念一眼，笑着道：“反正你女朋友也不会笑话你的，她都快心疼哭了。”

　　“噢？是吗……”他也没解释，反而抬眼看她，眼睛弯弯的，似是带着些许笑意：“你这么怕我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