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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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电动感应门自动开启，身后已经相熟的姐姐热情地说着“欢迎下次再来哦芥川小姐”，芥川银笑了笑，提着包装妥帖的西服走出了干洗店。
“哟！”
临街的围栏边停靠一辆粉色的机车，靠在车边的少年抬手摘下帽子，一头堪比此刻夏日晚霞般灿烂的橘发昭示出来人的身份。
前两天无意旁听了自家组织的高层管理人员们的讨论，这会儿芥川银对面前这位身处敌对阵营的少年没法提起防备心，反而有些同情，被首领盯上的中原先生怎么看值得可怜啊。
她走上前，疑惑道：“中原先生找我什么事？”
“啊，那个，”中原中也窘迫地抓了抓头发，把挂在车头的一个牛皮纸袋交给了面前的女孩，“我是来送衣服的。”
纸袋的开口处隐约可见一抹黑色，芥川银茫然地眨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之前她准备的用于乔装的西装裙套装。之前中原中也跟她说会洗干净后还给她，工作一忙她便忘了这事，现在中原中也送过来，她很是感激，“抱歉我给忘了，麻烦您特地跑这一趟。”
“没事，”中原中也笑了笑，想把纸袋交给芥川银，看见女孩双手都拎着干洗店的袋子，问道：“银小姐东西很多啊，用不用我送你回家？”
女孩摇摇头，“我今天约了和兄长见面，待会他会来接我，就不劳烦中原先生了。”
“他还没来对吧？”少年四下张望，没看见港口黑手党成员标配的黑色轿车，他伸手帮芥川银提了一部分袋子，“那边有家咖啡厅，过去坐坐，这样等人也轻松些。”
“好。”
刚被福泽谕吉捡回去时，中原中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由于自身的特殊性，他不懂人情世故也不知道如何和人类相处，只是一味模仿着福泽谕吉的行事作风，无意间活成了另外一匹独狼。
直到遇见与谢野晶子，美丽的女医生一脸嫌弃地打量他，半开玩笑般认真地说：“中原，你要是还这个样子，以后可是会没有女朋友的。”
“女朋友？那有什么用？”
“……”
医者仁心的女医生本着为青少年的身心健康着想，把被福泽谕吉教歪了的中原中也掰成了现在明理懂事的模样，也一再提醒他，对女孩子要绅士有礼，这样才不会福泽谕吉那般，四十多岁都还是一个人跟流浪猫说话。
多亏那时候与谢野晶子的教导，中原中也面对女孩子们便是一副绅士姿态，这让芥川银有些许意外。
她对中原中也的了解来源除了纸质材料外，更多的是来自于港口黑手党的各位高层口中。
太宰治自是说中原中也最多的人，但这人是个颜值党，关于中原中也的话更多集中于对他的外表的评论，例如上周在拍卖场上买下价值二十亿日元的蓝宝石时咂咂嘴，跟她吐槽蓝宝石的亮度跟中原中也的眼眸相比还差一截；例如在西西里岛的海边欣赏海上落日时语气隐约带了些炫耀，说中原中也的发色比此刻绚烂的火烧云还要好看，等等。
此外会跟她提起中原中也就只有关注他的异能力的兰波干部、不知道关注点是什么的尾崎干部以及自家那位被中原中也碾压的哥哥。但兰波先生和哥哥都注重中原中也的实力，基本上都是夸赞中原中也的能力优秀。
而尾崎红叶，芥川银想起那天意外得知她要置办给中原中也变装的女干部，微笑着建议她一定要挑西服裙和黑丝袜，见她一脸茫然，女干部笑得狡黠，对她说，“小银，只要你照妾身的建议做，妾身保证之后你一定会得到一笔可观的奖金。”
她当时还不太相信，等收到银行发来的短信提醒时，不由惊叹尾崎红叶的料事如神，同时也隐隐察觉到这位女干部的关注点似乎和所有人都不同。
“银小姐一直盯着我看，”少年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由问出自己的疑惑，“是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女孩收敛了自己打量的视线，歉然地笑了笑，“只是觉得中原先生跟我听说的样子不太一样，才多观察了会。”
中原中也看向对面美丽温柔的女孩，就着她的话继续话题，“我能问问吗，你听说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顿了顿，补充一句，“太宰那家伙的评价就不用说了，那家伙可不会说我什么好的。”
芥川银不由笑出声，但想到太宰治在她面前说过的话，自觉还是不要告诉中原中也比较好，不然可能自家首领会被中原中也当成变态或者痴汉吧。
她斟酌着用词，慢慢说：“兰波先生和哥哥都说您是非常厉害的异能力者，在横滨能和您一较高下的人不多。尾崎小姐则告诉我，即使对手是女性，您也不会手下留情，是个又强又狠的人。”
这话把中原中也弄得哭笑不得，“尾崎小姐可冤枉我了，我对女性可是很绅士的。”
“但我听说，您和尾崎小姐切磋时，可没有留手。”
“那是当时尾崎小姐踩在了我的底线上，”见芥川银有些好奇的眼神，他补充一句，“我的底线，是侦探社。”
少年的湛蓝眼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让芥川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也不能越过中原中也的底线，一旦越过，就必然要承受他的怒火。
“原来如此，”她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前几天西岸涼介的庭审结果出来了，中原先生应该也知道吧。”
中原中也点点头，完成检方的委托后他一直关注这件事，庭审的结果也是第一时间知道的，“这件事说起来还是要谢谢太宰那家伙的，换我可做不到他那样。”
巧妙地利用语言和神情，加上对西岸涼介的心理猜测，一句一个陷阱，将那个狡猾的男人的心里话全部套出来，这点上中原中也自认技不如人。
“这种感谢的话要当面说才有用，跟我说我可不会帮您转达哦。”芥川银笑了笑，而后想起什么，好奇地问：“听说侦探社有一位名侦探，这件事您为什么不找名侦探解决呢？”
“那时他正好不在。”
“如果没有首领，您当时想怎么解决呢？”
不是芥川银八卦，她作为太宰治的秘书，深知太宰治会接手这个案子是有几分运气的，若他晚一天回到横滨，估计都没有出场的机会，所以她有些好奇，若没有太宰治横插一脚，中原中也自己是想怎么解决的。
橘发少年被问得愣住，他回忆着那天找过田口六藏后脑海里浮现的粗糙计划，却发现自己被太宰治出神入化的车技吓得把自己的计划忘了。他无奈地摇头，说：“不记得了，可能就是逼问西岸涼介吧，也许会用些不太友好的手段。”
例如，把人绑回侦探社，让西岸涼介体验一把与谢野晶子的比地狱还要恐怖的治疗术。
“您是会用逼问手段的啊。”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喝完一杯咖啡，时间已过去大半，夏日的余晖被夜幕吞噬了大半，在天际苟延残喘着些许光亮。披着黑色大衣的少年自黑暗中走进灯火阑珊中，芥川银最先注意到他，抬手招呼道：“哥哥，我在这。”
中原中也转头看去，看到和咖啡屋的暖色调装修风格明显不搭的芥川龙之介，一时怔住，扭回头惊奇道：“银小姐，这是你哥哥？”
“是，我叫芥川银，我哥哥是芥川龙之介，您见过的。”
走过来的芥川龙之介也有些意外在这里遇见中原中也，他微微躬身，“中原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中原中也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不知该往下说什么缓和此时空气中的尴尬。
芥川银笑眯眯地解释道：“中原先生特意来找我还衣服的。”她指了指地上四五个袋子，见芥川龙之介将袋子提起来，她转头看向中原中也，“今天麻烦中原先生了，我和哥哥还有其他事，先走一步。”
“好。”
目送笑容温和的女孩和一脸淡漠的少年离开的背影，中原中也好一会儿才接受对他冲击有点大的事实。
付了钱，他走回到自己的机车旁，街道两侧的灯依次亮起，长长的光带朝着目所不能及的远方延伸，装饰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外墙上的霓虹绚烂夺目，营造出一个热闹的夏日横滨。
钥匙插进钥匙孔，长腿在钥匙拧动前抬起，少年动作利落地跨坐在机车上，手握住车把手时，懒散又带了点不满的声音穿过车水马龙的喧闹，达到他的耳边，“原来中也刚才再和我的秘书约会啊。”
他蓦然回首，绷带缠身的黑发少年站在亮起的路灯之下，细碎的灯火落入茶褐眼眸中，让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睛里难得一见有了红尘的光亮。
“送衣服还她时顺便聊一会，哪里是什么约会啊，”中原中也随口回道，极为难得地抬手招呼太宰治，“我要回家，你跟来吗？”
“舞动的尸骸”一案过后，太宰治偶尔会找个理由上他家吃饭，一开始中原中也还会把人赶出去，后来有一次看这人犯了胃病，这才改了态度，勉为其难地给一个胃病患者做一顿热饭。
但主动招呼太宰治去他家是中原中也头一回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条讨人厌的青花鱼发出邀请，兴许是今晚的灯火很迷人，又或许只是不想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吧。
太宰治放下抱在胸口的双臂，慢腾腾地挪到中原中也的机车边，“今晚吃什么？”
“吃螃蟹吧，就当是谢谢你帮我。”即使他没有明说，但他知道太宰治知道他说的忙是哪个。
中原中也的语气有些敷衍，但太宰治明白对方这话里的真心实意，坦然地接受了这份谢礼，坐上车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螃蟹不够，我还要酒，獭祭的清酒！”
“未成年喝什么酒！吃螃蟹就够了！”
“清酒配上螃蟹才更棒啊！笨蛋蛞蝓是不会懂这种美味的！”
“不行！！！你成年才可以喝酒，就算你是黑手党也要遵守规定！”
机车的后头别致的亮银色车尾灯在快速移动中画出一条迷人的弧，和车上少年们的吵闹声一起成为今晚横滨街头最独特的风景。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