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如歌》卟巷

10、疏远

　　三天后，我顺利和公司签了合同，工作开始步入正轨。我依旧每天去便利店，但自从上次许陌声回礼后，我们之间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就像从没有发生过那些意外，连那两句对话也慢慢省略，可能我们的交集也就止步于此了，我内心落寞但也释然。今天他没戴口罩，脸上的伤看着好了许多。不知他是惹了什么人，只希望他能一直好好的。
　　一回到家，就看见笑靥如花的童悦，果不其然，童悦和林泽又不计前嫌，和好如初。当晚童悦便开开心心地跑到林泽家，一夜未归。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倚在阳台边看着灯火辉煌的繁华都市，很美却与我格格不入。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重复着差不多的生活。渐渐地，我和童悦因为工作产生了时间差，虽同住一间房却极难打照面，不知不觉好几天不对话的情况也是常有的，与陈梦洁和王倩更是难以碰面。复查当天，我早早起了床，一人前往医院。
　　我拿着病例，戴上耳机坐在科室外面的长椅上闭目养神，时不时抬头看向滚动的屏幕。周边的人都有家人或者朋友陪着，唯独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像一座被人遗忘的孤岛。
　　“请10号到5诊室就诊。”
　　我收好耳机，进入诊室，医生询问我近期情绪上的变化，进行了例行的心理辅导。开药时医生问我：“你和谁一起来的，我需要把药交给他。”
　　“我......一个人来的。”
　　“下次最好有家属或者朋友陪同。”
　　“好。”我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早上着急来医院，没有吃东西，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到便利店，打算买最爱吃的抹茶蛋糕，心情低落时吃甜食总能自我治愈，而且能看见他，想到这，我的嘴角下意识的微微翘起。
　　刚踏入便利店大门，耳边传来男女愉快交谈的声音。循声望去，便看见许陌声和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相谈甚欢，似乎连来人了都没有发现。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开心的模样，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原来他并非淡漠疏离的人。
　　我顿时感到一阵恍惚，转身走出店门，攥紧双手，心里五味杂陈，一路小跑着，消失在便利店附近，就当自己从未来过。
　　回家打开门，家里又是空荡荡得，明明不是一个人，却依旧被孤独环绕。想着想着，鼻子一酸，泪水充满了眼眶，我抬起头，将眼泪逼了回去。打开电视机，随便找了个综艺节目，窝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点了抹茶蛋糕的外卖。
　　晚上，童悦下班回到家，最近她忙着冲业绩，每天加班到很晚，到家已经十一点多钟。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卧室，满脸疲态。
　　“有抹茶蛋糕，要吃点么？”我躺在床上问童悦。
　　“不了，我去洗个澡睡觉，累死了……”她说着，晃晃悠悠走进浴室，洗完澡出来，钻进被窝，说了句晚安。下一秒，我的耳边响起了缓缓地呼吸声。我轻轻翻了个身，戴上耳机，伴随着蜡笔小新的声音进入梦乡。
　　隔日的晨曦透过窗帘洒在床上，当我醒来的时候，她们都已经去上班了。今天是晚班，我继续赖在床上，等到肚子饿得不行，发出抗议时，才从床上下来，换好衣服下楼随便买点吃的，这次我特意避开了便利店，绕了远路去别的店里。是时候下定决心，不再留恋。
　　晚上站在柜台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不觉间思绪飘向九霄云外。今日比较清闲，过了好久，顾客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买张票。”
　　我定了定神，柜台前来了一对母子，母亲手里拿着会员卡。她的儿子一门心思把玩着玩具，依偎在她妈妈身边。我按照她的需求，给她出了一张电影票，她的儿子量了身高，符合要求，影院规定一个大人可以免费带一个符合要求的孩子进去。
　　她接过票，带着孩子往影院入口去。当她快走到时，我才发现，在她身后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小女孩，瘦瘦小小的，躲在她妈妈身后。我随即提醒入口处的检票员，检票员将她拦住。她和检票员周旋着，想蒙混过关。一番争论后，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气冲冲地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柜台前。指着我大声呵斥：“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这个什么规定。”
　　我轻声回道：“不好意思，没有看见您身后的孩子。”说着看向她的女儿，她的女儿瑟缩着，对眼前的种种感到迷茫，似乎被她妈妈的仗势吓到了，有些害怕。她的儿子倒是心宽，一个人跑到别处去玩。
　　“把你们经理叫过来，知道我是谁么……”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活脱脱像个怨妇。我自动屏蔽她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叫了经理过来。
　　经理一过来，还没等我告知情况，她就开始控诉我们的过错。
　　“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我可是xx名牌大学的老师，我们学校在这充了不少钱，是大客户，多带一个孩子进去怎么了，她这么小，我也不会多占一个位置，我在别的地方都行，就你们特殊......”一字一句，说得振振有词。经理陪着笑脸，安抚她的情绪。
　　“实在不好意思，但这是规定，要是给您开了先河，以后就不好办了，给孩子补一张票，只需要半价。”
　　“我不管，那我不看了，把我这张会员卡里面剩的钱全退给我，以后我也不来了，什么破地方......”此时的她哪还有半点为人师表的模样，我站在经理旁边，听着她的数落，心里满是鄙夷。
　　为了不让她退款，经理给她说尽了好话，可她态度坚决，言辞越来越激烈，经理的耐心也被她消磨殆尽。
　　她的儿子跑过来，拉着她的衣角，想要回家。她不耐烦地对他儿子说：“带着你妹妹去别处玩会儿。”说完继续将矛头指向我们。小男孩儿耷拉着脸，带着妹妹去娃娃机附近。
　　双方僵持着，最终经理如她的意，答应给她退款。但今天财务已经下班，和她商量明天再处理这件事。她双手插着腰，一脸得理不饶人的模样，说：“我今天就要拿到钱，你们看着办吧。”
　　经理拿她的胡搅蛮缠完全没有办法，脸色越来越不好。转身去办公室，打印出她所有的消费明细，给财务打电话，说明情况后，给她远程办退费手续。
　　眼看着事情接近尾声，小女孩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她跑过去，也不问清楚缘由，对着小男孩就是一顿责骂。
　　等她责骂完，带着孩子们过来，经理将退出的钱交她。她拿过钱，白了我们一眼，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的指责我们。看着她走下电梯，眼前没了她的身影，我们松了一口气，耳根子也清净了。这一场闹剧，终于落了幕。
　　事后，经理就此事说教了我一番，我认真听着，这事确实是我疏忽了，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半夜下班回家，轻手轻脚地进房间，童悦已经熟睡。我草草洗漱了一下，今日伤神得很，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