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游》背心要恋爱

30、一：与夜晚

　　秦释不怎么哭。
　　一个是因为他觉得哭鼻子太不酷了。
　　而且也没什么能让他伤心或者亢奋的。

　　这天是星期五。
　　秦释发现晚自习燕岁不在教室里，问她同桌，说是和乔珂一块儿出去了。
　　秦释也没多想。
　　直到晚上回了宿舍，秦释洗漱完照常在外面阳台吹风。
　　然后看见燕岁和乔珂出现了，乔珂左手拎着垃圾桶，右手拿着水杯。
　　燕岁搬着小板凳，坐了下去，秦释就看不见燕岁了，只看到乔珂给燕岁递餐巾纸。
　　秦释摸出手机，给乔珂发消息：燕岁怎么了？看你俩在外面。
　　乔珂看到消息朝这边看来，冲他挥挥手，然后发了消息：岁姐不知道吃了什么，一直在吐。
　　秦释一惊，问怎么一回事。
　　*
　　燕岁今天和平时吃的没有什么区别，早上食堂中午食堂晚上食堂。
　　晚自习的时候燕岁就开始头疼，刚开始她以为是今天累了，于是回去洗漱完就准备睡觉。
　　结果越睡头越疼。
　　燕岁在想是不是感冒了才这么不舒服，然后去垃圾桶抠了下喉咙吐了出来，早上的咸菜到现在还没消化完。
　　乔珂她们见燕岁在阳台待了好久，就出去看看，结果燕岁满脸眼泪鼻涕的。
　　乔珂给燕岁找出午时茶泡给她喝，燕岁千辛万苦躺在床上，连手机都不想碰了，一脸生无可恋。
　　躺了十几分钟，燕岁又爬起来，喝的药全吐了出来。
　　实在是怕自己影响到大家，于是燕岁打算拎着垃圾桶和凳子去外面阳台吐，还能吹吹风。
　　乔珂跟着一块儿。
　　*
　　乔珂看燕岁吐得人都快脱力了，就说要不还是去医院吧，都快十点了医务室也关门了。
　　燕岁摆摆手，“算了，太晚了，我再吐两次，看看会不会吐完。”
　　乔珂也不敢给燕岁喝水，喝多少吐多少现在是。
　　燕岁踉踉跄跄站了起来，眼睛已经肿了起来。
　　乔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给秦释打电话，“秦释你出来，我们带岁姐去医院！”
　　秦释一听迅速换鞋换衣服下楼。

　　现在是晚上十点零八分。
　　燕岁被搀着出了宿舍楼，秦释连忙上前扶，想背她，燕岁摇头拒绝，“我不行，你别动我。”
　　然后站直喘了一会儿，转身朝垃圾桶走去，开始抠喉咙。
　　秦释第一次见到燕岁的催吐方法。
　　燕岁拿湿巾擦了嘴，然后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被秦释给抱住了。
　　“燕岁？你怎么样？”
　　燕岁擦了下眼泪，摇摇头，“我不行，头好疼啊！”然后挣开秦释的手蹲在地上摇摇欲坠的。
　　秦释也蹲下来，“燕岁……”
　　燕岁蹲了一会儿，又站起来，顺着自己胸口，然后又抠喉咙吐。
　　*
　　短短十分钟，燕岁吐了不下五次，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了，但仍旧坚持不去医院，怕麻烦，而且担心老班会打电话给燕老爹。
　　乔珂担心地直抹眼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燕岁会突然这样，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嘛！
　　燕岁撑着路灯喘气，整个人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眼睛肿得很厉害。
　　“乔姐，你别叫老班来了，我回去睡一觉就行。”
　　乔珂想劝，但燕岁仍旧摇头，缓了一会儿又去吐了。
　　秦释看着如此脆弱的燕岁，不知该如何是好，只伸手扶她，燕岁靠着秦释坐在地上，双手轻微颤抖着，“我个人觉得吧，可能是食物中毒了，可能早上吃的那包咸菜过期了。”
　　乔珂给燕岁递湿巾，燕岁擦了擦手，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甚至滴到秦释手背上。
　　秦释沉默着，看燕岁满脸泪水，眉毛紧皱，吐得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心口一阵抽痛。
　　燕岁笑笑，总觉得气氛太过凝重：“干嘛呀，我没怎么，再吐两次就行。”
　　借着路灯的光，秦释看见燕岁眼下漫上大片的红点。
　　剧烈的呕吐导致腹腔压力剧烈变化，使眼表周围的毛细血管出现了破裂，而导致局部皮下出血。
　　*
　　最后，燕岁站起身子，吸了吸鼻子，忍着剧烈的头疼，跟秦释说：“你赶紧回去吧，不然宿管阿姨不让你进去了。”
　　秦释看着燕岁，突然伸手摸了下她的头，“你好好的。”
　　你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转身之际秦释抬手抹了下眼角。
　　最后的最后，燕岁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确实头不疼了，也不想吐了，就是眼睛下面有许多红点，好几天才全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