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慢慢仙人

83、结果

　　“跟过来干嘛，要替我姐姐教训我吗？那你可错了，我姐姐从来教训不了我。”林渡双手插在裤兜，阳光炽热在他的头顶，让少年脸庞璀璨着光芒。
　　“看出来了。”南滨缓步走上前来，“我是来……”一时找不到理由，南滨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看到旁边有个篮球场，“找你打篮球的，要不要发泄一下。”
　　几场球之后。
　　“大哥不错嘛。”
　　“你也不赖下，弟弟。”
　　“哎呀。”林度大口呼吸，调整心跳，看着坐在场边的南滨，脸色一正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姐姐对吧。”
　　南滨也迅速收敛了神色：“好像不是可以隐瞒的事情，不过，我被拒绝了。”
　　“不奇怪。”林渡也懒散的坐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说？”
　　“你要是知道我们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就知道我姐姐为什么会拒绝一个这么优秀又长的帅的男人了。”的确，林渡花了很久的时间思考，终于想明白了林兮的心结。见南滨沉默了，歪着头问道：“不想知道吗？”
　　“那是你们的私事，我想外人不应该好奇，但是你姐姐是真的关心你，她刚进入大学，我就认识了她，包括窦豆，我们从来听说过他有一个亲弟弟，证明你是他不敢提起的人。”
　　“你刚见我的样子，可不像是不知道我姐姐有个亲弟弟样子。”林渡一脸不置可否，双臂相互在后颈间用力做拉伸。
　　“她确实跟我提起过你一次，但是你别生气，那是她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帮小东的原因，应该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所以她照顾小东，其实是为了缓解对你的思念，我想，她把小东当成了一个念想。”
　　“我知道，所以不喜欢姐姐身边有这么一个小孩。”林渡拉伸的胳膊松弛了下来，看着阳关微微眯起眼睛，感知那种温度，解开了回忆：“从我有记忆起，我们的爸爸妈妈永远都在吵架，家里很多东西都不能保持完整，每次我都躲在餐桌下面，姐姐就抱着我，捂着我的耳朵，让我闭上眼睛。后来，姐姐上学了，我怕家里吵架，每天都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等姐姐，她回来的时候，书包里会有饭吃，等到家里安静了，她写作业，我就在旁边玩，玩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姐姐就在我边上，我们一个被窝。后来我才知道，姐姐每天把中午学校的午饭偷偷带回来给我，自己就饿到晚上，厨房有什么就吃什么，那时候我就希望自己什么时候能和姐姐上一个小学，这样我也有午饭吃，我和姐姐就都不用饿肚子。
　　可是，等我上小学的时候，父母终于离婚了，姐姐判给妈妈，我分给爸爸，因为我是男孩，说不能让林家的香火跟了外人。妈妈带着姐姐去了海城，我留在家乡，我那个爸爸根本不管我这个‘唯一’的香火，把我塞给了一个寄宿的老师家，就去想办法创造新的香火去了。每天我在学校吃饱了午饭，就溜出学校，和一群野孩子到处疯，老实叫家长，我根本就不怕，因为我巴不得他管我，可他根本找不到人，后来连寄宿费也有一搭没一搭的给，我连晚饭都保证不了，野到晚上再遛回老师家睡觉就行，那时候，每天就吃一顿午饭，我想要不是因为小学是九年义务教育，我连午饭都没得吃。
　　姐姐给我打电话，问我过的好不好，我说好，因为我不能说不好，我不能把姐姐拉回这个火坑，因为那时候，我们有了一个新的弟弟，叫林恩。所以，我更没有家了，流浪的人有我一个就够，姐姐起码要过好日子。可是，姐姐还是自己从海城跑回来了，那天我被车撞了，什么都不知道前的最后一刻，看到的只有扑向我的姐姐。那时候，姐姐都要上海城的初中了，为了我，她就是不回海城去，陪我留在小城市，继续上学，照顾我，把父母两边给的本来就不多的钱，全用在我身上，我们两个人，住在之前旧房子里，夏天漏雨，冬天暖气永远都不热。所以我们习惯睡在一张床上，那里漏雨，我们就把床往不漏雨的地方搬，冬天就挤在一起取暖。虽然回头想想，每天好像都过得挺苦的，但是就是很开心，我们从来不去想，为什么我们爸妈就是不能像其他人的爸妈一样把我们捧在手心，起码我有最好的姐姐，姐姐也有我。我以后也要做最好的弟弟，赚好多钱，给她买最喜欢的东西。后来，妈妈要出国，本来应该去的是姐姐，因为姐姐的抚养权在妈妈手里，可是姐姐让给了我。因为她去，爸爸不会让妈妈管我，寄回来的钱也可能到不了我手里，但是我去，姐姐一定能照顾好自己，我们两个人都有保障。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骗我说，我先去美国，等她参加完中考，就来找我，她只有参加了中考，美国的高中才会让她上学，不中考就不能上中学，我居然信了，她骗小孩，我在美国哭，在美国闹，都没用。她骗我，她根本不知道我在美国过的什么日子，就像我不知道，她在国内过的是什么日子一样。”
　　说道这里，林渡居然笑了，他低下头，自己品尝了那小，在转头去看南滨，他落下了泪滴，还只是少见成年男人落泪。
　　“你哭什么，可怜的是我们俩。”
　　南滨这才发掘脸上挂了泪珠，却并不慌乱，他的心里此刻塞满了一个坚强又弱小的女孩，仿佛他脸上的泪，是那个小女孩留下的。
　　“所以，你别喜欢我姐姐，因为我是要带她去国外的，绝对不会让她在没有结果的男人身上受伤害，否着我会结果了那个男人。”
　　“你觉的，什么叫做有结果？”
　　林渡没有想过南滨会问这个问题，在他这个年纪，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结果，父母婚姻的经历告诉他，如果把姐姐交到一个父亲那样的男人手里，或许姐姐还做不到放弃孩子也要离婚。所以，姐姐的恋爱对他们姐弟来说都是冒险，只有自己长大保护姐姐，才是最让他放心的路，这辈子，只有他们两个，就是最幸运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