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念》揖离

83、雅琴轻弹

　　思绪不禁划回到初见的那一刻。
　　二十二岁的萧娅，在修满了纽约大学服装与设计专业四年的学分之后，顺利的考入了哥伦比亚大学的服装与设计学院，开始了她为期三年的研究生生涯。
　　彼时已经是心理系最年轻的副教授和硕士生导师的聂清澜，两个人在中国留学生的联谊会上面遇见。彼时一身绣着素色兰花的改良旗袍，带着淡淡的笑容和遗世清浊独立模样的萧娅，就那样像一枚被时光打磨的光滑的石子一样，投入到聂清澜沉寂如古井般的心田，激起一簇簇的浪花。
　　顺理成章般的，聂清澜善于拿捏心思的专业和技巧，又有着厚重的中华传统底蕴，还对着时尚有着独特理解的眼光，迅速的俘获了萧娅的心。以至于一直跟在萧娅身边，从纽约追到哥伦比亚，从亚洲追到北美洲的林骏恺，黯然退场。
　　他们的爱情那样顺理成章，以至于身边的所有人，都抱着祝福，可以见到他们二人携手走近婚姻的殿堂。
　　有这样一个衣架子般的男友，萧娅的设计在男装上面激发了及其巨大的创意，从刚一入校，就在高校联谊的比赛中一举夺魁。成为当时比赛杀出来的一匹黑马，也顺理成章的引起了学校和比赛方的关注，被当时候及其有名的大卫大师收为徒弟。
　　比赛结束的那个晚上，萧娅开心的抱着聂清澜，兴奋的说自己仰慕大卫很久很久了，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够成为他的学生，真的是太太兴奋了。
　　聂清澜看着怀里笑起来及其俏皮的女孩子，初看时静如处子，动时狡黠如兔，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但是看她那样仰慕大卫，一起那样珍重的收起大卫给她的签名，却不觉吃味。
　　萧娅看着他有沉默的样子，敛了敛笑容，拉着他的手，笑问，“清澜，你不为我高兴吗？”
　　聂清澜捏了捏她的手心，笑着道，“当然高兴，这就是你一直来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清澜，我以后除了上课的时间，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要在大卫的设计中心实习。”大卫亲自和她的导师商量，除了必要的课业之外，他每周会给萧娅额外布置工作，尽可能的发挥她创新的天赋。萧娅本身带着东方神秘的色彩，又兼具了西方特有的热情与盛放，会在她的设计之路上越走越远。他们都很期待，有一天，萧娅能够站在世界顶尖的舞台上，像全世界的人炫耀她的天赋和才能。
　　大卫每周会不定时的为她抽出半天的时间，给她特训。她现有的知识虽然已经相对的比较系统和全面，但为了日后能够站立在金字塔的顶端，还远远不够，而大卫，这个站在世界潮流前线的男人，一头的银发，长发飘飘，鼻梁高挺，深邃的蓝色眼睛，加成了浪漫与时尚的代言词。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深深的为他折服，欣赏，沈醉。
　　这样下来，几乎她所有的时间都会奉献给学业专业，他们本来就已经压缩又压缩的约会时间就更少了。
　　聂清澜除了研究生，还有本科生的专业课，还有自己的研究课题，还在国内和人合伙开立了自己的咨询室，每天就已经忙碌的分身乏术。像此时，今天下午特地抽出时间来看她们的比赛，已经是他推了工作，压缩了休息了时间才换来的三个小时。“唔。”
　　萧娅恨恨的捶他，“喂，人家在撒娇哎，你就木头的说一句唔就完了。”我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木头，好歹安慰我一下啊，或者抱抱我也是好的。
　　聂清澜摸摸她的发心，哄她，“乖。”
　　萧娅跺脚，不依不饶，一副尽情撒娇的小女儿家神态。
　　聂清澜无奈的笑，“山不就我，我就山。”轻轻的许诺，既然如此，以后有我，来尽可能的陪你，嗯，自己的办公室足够大，和她的系也还比较近，如果得空可以改造一下，分割成一半的设计室，公寓还有一间空着，可以用来改造，不过采光不太好，那就和客厅打通，这样，空间和光线都够了。回去找熟悉的朋友问问，什么时候可以装修完。
　　嗯，她那些耗费很多的各式画笔，颜料，和布料之类的，问问林骏恺好了，虽然自己看那小子各种不顺眼，不过以公正的眼光去看，他还是比较优秀的。当然，距离自己还是有那么些差距。
　　“你说的，不许反悔。”萧娅食指树上他的嘴唇，眼睛望着他的，一脸认真的寻求承诺。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聂清澜不满的捏捏她的小耳朵。她在自己眼里，就像个小女孩，会为了一颗糖果吵闹不休，也会为了一朵玫瑰兴奋的跳跃。他待她，除了宠溺，还是宠溺。用一个长者的心态，去看待这样一个灵动的清雅的女孩子。
　　你是没骗过我，不过是有时候觉得我无理取闹，不理我，放任我一个人罢了。还记得刚在一起没多久，自己约了他在著名的喷泉广场许愿。结果自己先是丢了硬币下去许愿，让他也丢去许愿，结果他死活不干，先是以没有硬币作为借口，接着又以太幼稚了拒绝。萧娅看着别人家的小情侣们，同心同德的一起丢了硬币去许愿。要不是想着能够和他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她何必像个傻瓜一样，顶着寒风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伍，才轮到他们，结果这个呆瓜一点风情不解，一味的说只要她丢了就好了。
　　看着旁边人的指指点点，萧娅终是气不过，把手里准备的一把硬币一股脑的丢进许愿池，头也不回的跑了。可恨聂清澜，竟然在原地犹豫了许久才追过去。只不过夜重人多，等他回头的时候，早就看不见萧娅的影子了。萧娅的手机完全不接，到了后来直接关机。折腾了大半夜，最终才在萧娅的宿舍楼下抓到她。看着她手机没电，手中有没有零钱，一脸狼狈的模样，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即便是这样，依旧指责萧娅太过小孩子脾气，怎么能够一言不发就跑，还不接电话。
　　萧娅肿着两个眼睛，红红的，根本都不想听他的解释。凭什么别人的男朋友都那么体贴，女朋友说东不会往西，指南不会往北。他倒好，不解风情也就罢了，还经常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指责自己幼稚。这样的感情，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心累。
　　因为这件事，两个人冷了有半个月，最后还是萧娅低了头，才又重新和好。不过拜这件事情所赐，聂清澜慢慢的好像开了窍，一周会特意抽出点时间，来陪陪她，会在她生日的时候，情人节的时候准备一些小惊喜给她。
　　在聂清澜刻意的宠溺，以及萧娅慢慢的独立下，两个人的相处细腻而又绵长。
　　聂清澜是一个情绪内敛的人，萧娅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一个善于分析情绪，一个善于把握情绪，互相匹配，互相包容。
　　想到这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所幸聂清澜已经能够比较轻易的感知到他的情绪，亲了亲的额头，聊表安慰。
　　“清澜。”
　　“嗯。”
　　“清澜。”
　　“嗯。”
　　萧娅抱着他的脖子低低的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