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狂奔》张白林

51、走出校门

　　暮色降临，玫瑰色的天空慢慢染上墨汁，变成黑压压的一片。白色的灯棒将教室照得通亮，顾长林看着窗外，远处楼房的红色信号灯令他神往。 [space]
　　随着急促的铃声响起，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学习。王钰照常收拾好所有东西后离开教室，顾长林等她走后才离开。刚走出教室，顾长林迎面撞见万天和董宇航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space]
　　万天和董宇航看到顾长林，热情地上前打招呼。两人一左一右地走在顾长林两边，露出了神秘莫测又不怀好意的微笑。 [space]
　　顾长林眉头一皱，问道：“这么看着我干嘛？” [space]
　　董宇航接过话茬，正准备开口，万天伸手拦住，挑着眉毛说道：“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space]
　　顾长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继续问道：“学校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space]
　　万天语气更加神秘：“谁说一定要在学校里啦？” [space]
　　顾长林直截了当地说：“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 [space]
　　万天适时打住，凑近顾长林的耳朵悄悄地说：“去网吧通宵！” [space]
　　说完以后，万天悄悄地看着顾长林的反应，顾长林眼角的余光看到董宇航在一旁，满怀期待地等待他的回应。 [space]
　　顾长林显得十分为难：“这，不太好吧。” [space]
　　话音刚落，董宇航大气地说：“没事！走吧，所有费用我全包了！” [space]
　　“不是这个意思，要是老师知道了就完蛋了，而且学校管这么严！” [space]
　　万天拍拍胸脯：“放心，我俩去好几次了，轻车熟路，不会被发现的！” [space]
　　顾长林十分犹豫，但是看到万天和董宇航急切期待的样子，再加上失落的情绪和压抑的心情还是点了点头。万天和董宇航看到顾长林终于同意，当即兴奋地请顾长林来到学校的超市，随便买他喜欢的东西。 [space]
　　学校的小超市在放学的时候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很多学生在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后，会来这里买些速食品当夜宵，或者是买一些零食带到宿舍里睡前偷偷地吃。超市前有一大片空地，门口顶上有一个圆形的白灯，像是灯塔一样射出耀眼的光束。不远处有一些绿植，那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经常有一些情侣躲在绿植后，借着幽暗的月光紧紧拥抱在一起。 [space]
　　顾长林不想吃什么东西，就随便拿了一瓶饮料。万天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董宇航和顾长林。三人在超市门口一旁，旁若无人地点上烟，细细地品味着。万天两只脚呈大大的“稍息”姿势，微微仰头，每次抽烟都大大地嘬上一口，然后缓缓吐出，面前出现一大片淡蓝色的雾。董宇航将烟半遮半掩地藏在手后，等到要吸的时候才快速地拿在嘴前，迅速地抽上一小口，然后匀速吐出，射出的烟像极了灭火器灭火的样子。顾长林则躲在两人的后面，尽量避开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 [space]
　　一根烟很快就吸完了，在万天的带领下，三人一起走向学校的大门。大门处有很多走读的学生，他们拿着走读生的证件依次离开校园。门口两个保安手忙脚乱地检查着每个人的证件，顾长林变得越来越紧张。他们三人都没有证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向门口，如果被保安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顾长林根本无法承受以那种方式成为全场焦点。 [space]
　　“不如回去吧？”顾长林心虚地说道。 [space]
　　“没事！我跟这些大爷熟，他们都以为我是走读生，根本就不会检查的！”万天胸有成竹地说道。 [space]
　　“好吧。”顾长林小声回复着。 [space]
　　尽管如此，顾长林还是十分担心，心跳骤然加速。 [space]
　　三人已经走到门口了，眼前两位大爷仍在埋头检查所有人的证件。放学的十分钟内，离校的学生太多，大爷根本来不及一一对照证件照片和证件本人的脸。他们刚看清一个人递来的证件上的照片，还没来得及抬头，下一个证件已经递到手中。 [space]
　　在顾长林三人经过的时候，一个满脸皱纹，就像大树皲裂的树皮一样的大爷猛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顾长林。顾长林眼角的余光和大爷四目相对，吓得顾长林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大爷的眼睛冒出幽绿色的光，就像饥肠辘辘的饿狼看到了鲜美可口的猎物一般。 [space]
　　突然，并排而行的万天伸出手向大爷打着招呼，说道：“大爷，再见！” [space]
　　听到了万天的声音，大爷幽绿色的目光变得慈祥，冲着万天笑了一下，并点头回应，随后继续埋头检查着学生们的证件。 [space]
　　顾长林紧紧憋着呼吸，一直到离开校门十几米才长舒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到了地上。 [space]
　　顾长林心有余悸之时，万天得意洋洋地说道：“看吧，我都跟你说了没问题！” [space]
　　顾长林仿佛劫后余生，向万天竖起了大拇指。董宇航催促着：“快走，别浪费时间！长林想吃点什么吗？” [space]
　　“没有。” [space]
　　“先走吧，前面路口那里就是夜市，保证你看到就想吃！” [space]
　　说完，万天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董宇航和顾长林。 [space]
　　“我都有点饿了。”万天抽了一大口烟，一脸惬意的样子。 [space]
　　三人边抽烟边走路，不一会功夫就来到了人群鼎沸的夜市。夜市里各种各样的小吃令人眼花缭乱，商家自带的小桌子和小椅子上坐满了人。地上的啤酒瓶子散落一地，几只流浪猫流浪狗在夜市里穿梭，寻找着人们吃剩下的骨头。 [space]
　　董宇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在各个摊位前来来回回穿行，手中装满食物的白色手提袋越来越丰满。 [space]
　　终于买完了三人所有想吃的夜宵后，他们一起找了个空位坐下。顾长林的心情越来越好，外面嘈杂的烟火气让他压抑的心情得以释放，就连烧烤上炭火的蓝烟都充满了自由的气息。 [space]
　　万天从手中拿出几个烤好的鸡翅放在薄薄的铁盘子上，试探性地问着：“你俩能吃辣吗？” [sp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