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男神的日日夜夜》怕黑姑娘

20、关于小孩

　　孙明月成了费姗目前最操心的人。

　　跟钟凯父母闹翻的几天，费姗陪孙明月去打胎。

　　三甲医院人声鼎沸，患者和家属络绎不绝，每个人都面色凝重，被各种疾病折磨。

　　“你真要打吗？”费姗一想到手术，心里就发毛，“会疼吧？”

　　孙明月看上去云淡风轻：“全麻的，没感觉，不用怕。”

　　两人在网上挂号，拿到挂号单，又排了个长队，才听到喊孙明月的名字。

　　费姗显得比孙明月还紧张，深吸口气，陪孙明月进了门诊室。

　　“哪不舒服？”

　　门诊医生每天接待那么多病患，声音疲劳又严肃。

　　孙明月说：“我怀孕八周，不想要了。”

　　医生并没有像电视上苦口婆心地劝，而是简单地介绍了手术风险等专业问题，之后平静无波地问：“想清楚了吗？想清楚的话，今天做检查，明天早上九点手术。”

　　费姗已经腿肚子转筋了，从小到大，她受到过最大的伤，只不过是膝盖摔破皮。就那，她都要跟爸妈撒娇喊疼，很难想象，“手术”这两个字，代表怎样的痛苦。

　　她的视线从医生脸上转向孙明月，一路都很淡定的孙明月，此时却欲言又止，干张嘴，不发声。

　　那神采奕奕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费姗本能地去抓孙明月的手，触感冰凉。

　　“想好了再来吧。”医生估计见得多了，把病历本推给孙明月，叫了下一个病患。

　　每个患者都着急看病，孙明月的位置很快被别人取代，费姗跟孙明月出了门，却没往电梯走，而是走向转角人少的消防通道。

　　门一关，灰白的楼梯间寂静无声，孙明月忽然卸力般蹲下身，大口大口喘着气。

　　恐惧，茫然，从心底后知后觉地蔓延开来。

　　费姗理解孙明月的感受。

　　“明月，”费姗也蹲下，两手紧紧握着孙明月，“单亲妈妈太难了。”

　　孙明月毫无焦距的视线望着地面，恍惚开口道：“也没什么不行吧？我有钱，有精力，身体底子也不错。错过这个孩子，还不知道下一个是什么时候。”

　　费姗：“可是生小孩责任好大。你有了小孩以后，喝酒蹦迪熬夜旅游，想都不要想。你生了ta，不仅要养ta，还要教育ta，你再也不能任性，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你再也没有自由。”

　　孙明月眼底涌起泪水，抬眼跟费姗对视：“我父母在我八岁离婚，我现在二十六岁，已经自由了十六年，足够了。姗，我好想要一个家人，一个坚定地爱我、选择我、不会离开我的家人。”

　　看到孙明月流泪，费姗也控制不住了，她“哇”得哭出来，抱住孙明月道：“好！如果你想生，那就生！我们一起面对！”

　　孙明月：“呜呜呜……”

　　两人在楼梯间抱头痛哭，也不知过了多久，费姗抹了把脸，也给孙明月擦掉眼泪：“我们走吧！”

　　孙明月：“好。”

　　两人手挽手，顺着楼梯下楼。

　　遵从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孙明月心里轻松了不少，费姗也松了口气。出了门，热闹的街道仿若她们回到人间，费姗沉吟片刻，道：“你知道小孩子长大迟早都会离开你的吧？会上学会恋爱会有自己的生活。”
　　早晚会离开。

　　“那又怎么样？”孙明月又变回平时的模样，“我是ta唯一的妈。”

　　“嗤！”费姗不禁笑出声，孙明月也笑了，挽起费姗的胳膊：“走，咱俩去孕婴店看看去！”

　　*
　　另一边，钟凯的日子也不好过。

　　父母严慈并济地反对他跟孙明月的婚事，他既要跟父母抗争，又想挽回孙明月，每天过得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把父母送走，钟凯一心惦记孙明月，可孙明月好几天没理他，也不回复他信息。

　　导致他上班也魂不守舍，被主任说了两次。

　　课间，贺俊晖主动找钟凯聊聊。

　　“我太难受了晖哥。”钟凯跑到体育场看台坐着，学生们下课不去那，因此场地空荡荡。

　　以贺俊晖的性格，是很少干涉别人私事的。奈何老婆交代的任务，必须好好完成，他坐在钟凯旁边，沉声说道：“你愿意分手吗？”

　　“当然不愿意啊！”钟凯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无比心累道，“我爸妈就算反对，我也要跟她在一起。但是现在她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我怎么办啊？”

　　贺俊晖看着空旷的体育场，清楚明白道：“想通自己要什么，为自己的目标做出努力。不计较得失，也不自怨自艾。让她看到你的诚意，用实际行动重新打动她。”

　　钟凯没吭声，懊恼的表情浮起凝重，似乎在思考什么。贺俊晖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钟凯。
　　半晌，贺俊晖收到费姗的信息。

　　【明月决定把孩子留下了，我们在逛街。】

　　贺俊晖看完，收起手机，慢条斯理道：“孙明月决定打点孩子了。”

　　“什么？！”钟凯直接跳了起来，结束了沉思，急切地问，“嫂子陪着她呢？她们在哪呢？”

　　“不知道。”贺俊晖从容地看着钟凯，“你可以给费姗打电话问。”

　　钟凯再也坐不住了，单手撑着坐台的护栏，脚踩风火轮地跑远。跑得太快，以至于他人已远，声音还留在原处：“晖哥，下节课替我上一下！”

　　贺俊晖慢悠悠起身，见钟凯没了踪影，四下也无人，他拍了拍栏杆，后退几步。

　　接着像钟凯刚才那样，快走上前，单手撑着栏杆一跃！

　　稳稳地落了地。

　　贺俊晖回头看了看，对自己的身手还算满意，继而无声地笑了笑，转身朝教学楼走去。

　　*
　　费姗跟钟凯联系上时，她跟孙明月已经把市中心的孕婴店逛遍了。

　　瞒着孙明月，费姗把地址告诉钟凯，孙明月现在饿的快，两人便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吃饭。

　　落了座，点了菜，孙明月道：“你怎么总看手机？你家贺老师不上课啊？”

　　“啊，他今天课少。”费姗没敢说她在联系钟凯。按理说她应该支持孙明月所有决定，包括孙明月要分手和生孩子。
　　可钟凯是孩子的爸爸，该负的责任总是要负的，难道真让孙明月一个人承担风雨？

　　钟凯来得挺快，她们饭吃到一半，钟凯就风尘仆仆地找到了她们。

　　“明月！”钟凯直奔孙明月，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把孙明月堵在了墙边。

　　“你来干什么？”孙明月翻了个白眼，忽然瞪着费姗，“你告诉他的？！”

　　费姗心虚不敢回答，钟凯却试图拉孙明月的手：“对不起，是我没有安排好，我错了！”

　　孙明月挣扎着躲开，赌气不理钟凯。

　　“你别听我爸妈的，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如果我知道他们会那么说，我都不让他们来。”钟凯也顾不上是公开场合，竹筒倒豆似的说：“我愿意负责任，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愿意陪你产检，每一次都陪；我愿意照顾你，不管凌晨还是深夜，你想吃什么，我随时去买；我愿意做家务，做饭，扫地，洗衣服，深色浅色分开洗，贴身衣服手洗，我都会；我愿意每天半夜起来给宝宝换尿片，喂奶，每天带宝宝晒太阳，我什么都愿意做，不会做的我会学，不分手好不好？我第一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跟你在一起我就没想过分开，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咳！”孙明月看向费姗，费姗吃得喷喷香，察觉到孙明月的视线，吃着肉评价：“我有点感动。”

　　孙明月翻了个白眼，仍旧不动声色。在钟凯渴求的目光里，片刻后，她才说：“好话谁不会说。”

　　“我不是只说说的！”钟凯面露喜色，立马激动了，“你等着看我表现！”
　　说着，他伸手去摸孙明月的肚子：“宝宝还好吗？”

　　孙明月“啪”得打开钟凯的手：“别得寸进尺啊！”

　　说完，她抿唇笑了：“宝宝饿了，让我吃饭呢。”

　　费姗见状，也跟着笑起来。
　　毕竟日子还长，往后怎么样，且过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