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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关于痛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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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气温回暖,甜食和冷饮魅力激增,费姗终于没忍住诱惑,并且付出了代价。
——她痛经了。
费姗不是个经常疼的体质,一般只有在着凉了,休息不好,或者大姨妈前一天刚好吃了冷饮,才会疼。
但她要么不疼,疼起来生不如死。
那天正好是周三工作日,费姗窝在办公桌后浑身冒冷汗,往常系统录入她很快就能完成,当时却对着电脑半天录不完。
还是行长发现了她状态不对:“费姗这是怎么了?脸都白了?”
周姐帮忙回答:“女生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行长:“喝点热水,今天别往外跑了。”
费姗点点头,她也没什么力气跟行长贫嘴了,一门心思地只想等下班。
可惜刚熬过午休,她就疼得不行,趴桌子上不动了。
“费姗,要不你吃点药吧?”周姐见状,给费姗倒了热水,一摸费姗额头,蹭了满手汗。
费姗摇摇头:“不想吃。”
她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吃药,不管是片剂还是胶囊,她都抵触。
到了下午,行长再次来办公室时,看她状态实在糟糕,给她批了假。
*
费姗没骑她的电动车,打车回了家。
她什么也不想干,回家后换了衣服就爬进被窝。反正以前难受都是睡一觉就好了,她闭上眼睛就企图睡觉。
结果躺了半个小时,愣是没睡着。
没办法,她爬起来去找红糖,给自己冲了一大杯红糖水,坐立难安下,她索性窝在沙发上玩纪念碑谷。
之前工作压力大,贺俊晖给她下载的,帮助她解压。
然而往常玩起来很舒适的游戏,此时她却无论如何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肚子疼。
越来越疼。
贺俊晖打来电话时,费姗已经有点迷糊了。
“在哪?”
费姗翻了个身,抱着抱枕虚弱道:“在家。”
她一天没给贺俊晖发信息,肚子疼这种事,就算跟贺俊晖抱怨,也缓解不了疼痛的客观存在,所以她没说,当然没顾上看贺俊晖有没有联系她。
贺俊晖自然是联系过的。
早上到学校,他给费姗发【到了】,按照惯例,费姗也会给他回一个【我也到了】。
但是没有。
贺俊晖上午满课,每节课下课,他都看看手机,可是手机安静如鸡,午休时,他又发了【上午很忙?】和【中午吃什么?】。
全都没回。
贺俊晖当成费姗忙,到了下午第三节课他空课,跟同事聊完工作,他就给费姗打电话了。
再忙,应该也能接个电话吧?
“你怎么在家?”贺俊晖听出费姗声音不对,立马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没事没事,”费姗气若游丝,还是体贴地说,“就是痛经,我……我忍忍就好了。”
她现在没心思闲聊,只想睡觉。
“那你喝点热水。”贺俊晖没有多说,挂了电话。
费姗哼唧两声,听话地真去接热水。然后她端着水杯回了卧室,准备努力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间,她听到有人叫她:
“姗姗,姗姗……”
费姗睁眼,看见贺俊晖。
“你下班了啊?”费姗没了时间感,还以为贺俊晖都下班了,她翻了个身道,“晚上我不想吃饭了,你弄点自己吃吧。”
“还疼吗?”贺俊晖却没走,探手摸了下费姗的额头,“去医院?”
费姗:“不用,我睡一觉就好。”
贺俊晖:“吃点药?”
费姗:“不。”
贺俊晖是第一次见费姗这么疼,他查了查,有些医生表示,痛经是可以吃止疼片缓解的,伤害性很小。但这种时刻,不是争论对错的,费姗说不吃,就不吃。
可是他又不忍心看着费姗难受。
他是请假回来的,想着回来陪陪费姗。现在看起来,费姗似乎不需要他陪,连平时的耍赖和撒娇都没了。
费姗闭着眼,紧紧捂着被。
她听到贺俊晖轻手轻脚地出去了,过了一会儿,被窝里塞进来一个热热的瓶子。
家里没有暖手贴和暖宝宝,贺俊晖只能用水瓶和毛巾自制了一个。
费姗嘀咕了一句“谢谢”,把热水瓶捞进怀里。
痛经的疼跟拉肚子的疼,是不一样的。拉肚子时,疼痛有起伏,一阵疼,一阵不疼,让人至少有个喘息的机会。
痛经的疼,却十分持续且牢固,就像被小火不断炙烤灵魂深处,躲不开,逃不掉,忽略不了。
贺俊晖有心无力,什么忙都帮不上。
然后他点了外卖。
“姗姗,”贺俊晖轻声说,“我点了涮羊肉外卖,你不是一直想吃吗,咱们今天吃吧。”
“嗯……”费姗自己没意识道,她疼的一直哼哼,哼得贺俊晖心里更难受了。
“你自己吃吧。”费姗说,“我没胃口。”
“我还给你买了桃罐头。”贺俊晖道,“小时候一生病,我妈就给我吃桃罐头,吃完就好。”
费姗露出个虚弱的笑,附和道:“我妈也是诶。”
贺俊晖也笑笑:“你等我一下。”
说完,贺俊晖再次离开卧室。
这次他离开的不久,再回来,手里多了个碗。
“吃一块?”贺俊晖坐下,边用勺子搅拌,边问费姗。
费姗出于惯性,想都没想,在贺俊晖的帮助下支起上身,拿过勺子……
贺俊晖:“小心烫。”
“???”费姗一脸问号,迷惑地喝了口汤。
好家伙,她这辈子第一次吃到热的桃罐头。
*
涮羊肉送来后,贺俊晖先去摆了桌。
把鲜嫩的羊肉和费姗喜欢的虾滑、毛肚、蘑菇、蔬菜等一一摆开,他去叫费姗。
“姗姗,起来吃肉啊。”
费姗还在被窝里哼唧,摇摇头:“你吃吧,我不吃。”
贺俊晖没说什么,回到餐桌,打开火。
锅底沸腾,贺俊晖下了片羊肉,趁着最嫩的时候捞出,蘸了一下调好的芝麻酱,放进小盘子。
随后他第二次去叫费姗:“姗姗,起来吃一口?”
氤氲的雾气带着香味,早就飘进了卧室。只不过费姗肚子疼,懒得起来。
但是贺俊晖的进门,肉香扑面而来,她躺着没动,就能听到贺俊晖近距离的蛊惑:“尝一口?”
费姗躺不住了,睁开眼睛,第二次支起上身。
“呜呜呜……”
软滑的口感和鲜香的味道,让费姗差点哭了出来,她苦着脸,“绝望”地摔在床上:“痛经误我!!!”
这么好吃的羊肉!却不能百分之百地享受!要哭了!
“没关系,”贺俊晖道,“我给你煮了端过来。”
“不用!”费姗的哀怨戛然而止,她掀开被子道,“我去找个止疼片,决不能让痛经影响我吃肉!”
“……”贺俊晖无奈地勾唇,起身给费姗让地方,看着费姗下床,穿外套,“家里有止疼片?”
费姗动作一顿,弯着腰缓解疼痛:“没有,我去买。”
“我买过了,给你拿。”贺俊晖回来的路上,顺便去药店买了药。
太机智了。
*
二十分钟后,费姗活了。
坐在餐桌边,她愉快地吃着虾滑。
“你今天怎么早下班啦?”费姗不仅有心思吃,也有心思闲聊了。
贺俊晖淡定道:“听出来你难受,我就请假了。”
“嗐!”费姗大大咧咧道:“以后这种小事不用请假,我一个人在家没事儿。”
“……”贺俊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费姗看到贺俊晖那一瞬的表情,嬉皮笑脸地往贺俊晖身上一靠:“谢谢老公关心啦!”
她说的漫不经心,语气也以调侃为主。本来这种事确实用不着帮忙,她说完就没放在心上。
一顿饭吃完,心满意足。
肚子彻底不疼了,又吃了好吃的,费姗别提多高兴了,主动收拾桌子和碗筷,并要求贺俊晖别动手,打游戏去。
可是贺俊晖非但没走,还一言不发地跟她一起收拾。
“你怎么啦?”
收拾完桌面,费姗擦着桌子问。
贺俊晖又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是不是特别不想麻烦我?”
“啊?”费姗一头雾水,不知道贺俊晖何来此问。
她认真想了想,否认道:“没有啊,怎么了?”
贺俊晖没急着回答,而是拉着费姗去洗手。洗干净了,用毛巾细致地擦去水渍。
因为太细致,搞得费姗挺不好意思:“我自己擦,自己擦。”
“费姗。”
贺俊晖忽然叫了费姗全名,他保持着擦手的动作,视线上移,跟费姗的视线相撞:“你偶尔,也依靠我一下吧。”
他叹了口气,松手去挂毛巾:“我是你老公,照顾你是应该的。下次身体不舒服,你也及时告诉我吧。”
“……”费姗万万没想到,贺俊晖居然在意这种小事。毕竟以前她有个头疼感冒,都是一个人熬的。
冷不丁有人关心了,感觉怪怪的。
但是心里暖暖的。
“好的老公。”费姗抱住贺俊晖的腰,仰着脸耍赖,“老公,你对我真好。”
贺俊晖低头亲了费姗一下,唇边漾起笑意:
“以后会更好的,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