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荧空】失落在这无限循环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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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循环之中。
在第三次循环时，荧和前两次一样从床上坐起，关闭吵闹的闹钟铃声，心里倒数了三秒，房间门准时响起了敲门声。自己的哥哥，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和前两次一样，都是温和柔软的，让荧听了心里暖暖的声音：“荧，差不多该吃早饭了。”
“嗯，哥哥，我来了！”荧和前两次的自己一样，欢快地跳下床，光着脚啪嗒啪嗒跑去饭桌前，接着，自己又会被空拉着整理好凌乱的睡衣，牵去洗漱。
“真是的，荧，总是这样，要是哪一天我不在了，你可要怎么办。”空理好荧的衣领，拉着她来到了饭桌前，饭桌上摆着都是荧喜欢吃的食物，简单又美味。
“不会的，我会和哥哥一直在一起！”荧和前两次的回答一样，信誓旦旦，确信无疑地回答。
面对荧毫无根据，天真烂漫的回答，空不禁轻笑出声：“好啦，知道了。你先吃早餐吧。”
荧乖巧地点头，一边开动碗筷，一边和空说起来最近在学校里遇到的趣事，空在餐桌的另一边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发出轻笑和向往的目光。
荧觉得自己和哥哥总有说不完的话，总想和哥哥一起做任何事情。和空在一起的时候，是荧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刻。
无关家人，无关血缘，是比这还要更高一层的情感，如同灵魂联系在一起般密不可分，就像花与叶，山与海，日与月般，彼此都重要到对彼此来说不可替代。
荧从未想过空会离开自己，而荧，不想也不会允许那一天的出现。
在空挥手送别的笑容面前，荧高高兴兴背起书包，准备去上学。今天是上课的时间，早上如果没有空来叫自己，自己一定会睡过头而迟到。
所以，没有了哥哥，自己的生活会变得很糟糕。
还好，现在哥哥在自己身边，陪伴着自己度过一天又一天。
荧哼着轻松的歌曲，踏上了上学的道路。
为了能让哥哥放心自己，荧从来都在空面前装作一个乖巧又无知的少女。
一个乖巧又无知的少女，每天脑子里只有甜甜的糖果，好看的衣服，还有就是，每天在学校里发生的，愉快又平淡的日常。
这就是荧在空面前所展现的全部。
将好的一面，全部展露无私，将自己所有的美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自己最重要的人。
其实学校非常无聊，每天都有不愉快的事情。荧的心里产生过许多黑暗，和一些不能为外人所道的肮脏思想。
荧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转头望着窗外的景色。
但这些都不能被空所知道，连上学都是荧为了不让空对自己太过担心，而选择的一种自我伪装。
她同样能感觉出来，哥哥也在自己面前，尽力维持着自己好哥哥的形象。每日温柔地问候一句早安，无声地为自己准备好各种各样的事情，一切以自己为前提，体贴地照顾着荧所有事情。
其实早已疲惫不堪了。荧看着天空中的飞鸟，心中有些忧郁地想。
如果是哥哥的话，自己性命都可以给他。
荧心里坚定着这类想法，不过让空知道了，很可能会把自己臭骂一顿，说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去学习之类的。
荧一边在午休时间品尝空给自己做的便当，一边感慨自己的哥哥手艺就是好，这么美味的饭菜她才舍不得让别人吃到，光是想想有那么一天荧都变得有些不开心。
便当里的饭菜，每一口荧都会当做最后一次吃般珍惜对待，细嚼慢咽，一粒米不剩地全部吃下。荧合上盖子，拿出自己的手机，心里默数了几秒。
电话铃声戛然而起，荧立刻按响了电话。
那边似乎没想到能这么快接通，沉默了很久。
“荧，你……最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有什么想要做的吗？我最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很长时间不会在家。”
空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边响起，和以往一样的温和柔软的，能让荧心里变得暖暖的。
但荧听了心里并不开心，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下，电话那头的空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一时间，两边的空气都变得静默。
“我……”荧迟疑地开口。
“我没什么想要的。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你尽早回来，我就很开心了。”荧说了和上两次循环中，一模一样的话语，空听了，也回答了荧重复听过两次的答复：
“是吗，我知道了。”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我离开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早点起床，迟到了我可不能帮你应付老师了；早餐可以去买楼下的那间店，吃丰盛一些；放钱的地方你是知道的，没生活费了就往那里拿，我挣的钱，已经攒到足够你上大学了，别担心钱不够花……”
空像开启了某个开关，就像老母亲般叮嘱个不停，生怕自己细皮嫩肉的妹妹哪里碰伤擦伤，比易碎的瓷器还要珍惜重视。
这些一句一句琐事的碎碎念，荧非常珍惜，每一句都会给予回应，手机轻轻贴在耳朵边，将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里。
荧似乎比以往还要乖巧。空甚至对此时的荧的状态有些疑惑，若是以往，她一定会追问个不停，刨根问底，还会撒娇请求让自己早点回家。
是啊，回家，多么美好的词语。
空紧紧捏紧手机，最后，向荧道：“好好注意身体。”
“嗯，我会的，哥哥。”荧看向手机屏幕，果然已经挂断了。于是荧收拾好书包，离开教室，同班同学见了，连忙拉住她：“哎，你去哪？一会还要上课。”
荧没有理会他，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对待同学像陌生人般擦肩而过，径直走出了学校。
拿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不知名的软件，手机屏幕上显示有地图，上面显眼的红点正在不停地进行移动。
荧叫了车，
她得去接哥哥回家。
在第一次，还未陷入循环的初始，得知空要远行离开家里一段时间的荧，一边乖巧地答应下来，一边打开了手机中给哥哥安装的GPS跟踪器。荧心中不能为外人所道的黑暗一直因为空而产生，甚至对空安装跟踪器，扒取空的一切隐私，也觉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呢。
荧带着疑惑在放学的时候，匆匆来到那红点停留的地方，却在深山中搜寻直至深夜，在手机的光与月光的映照下，看到了树枝上悬挂着的，熟悉的人影。
荧当时便崩溃了。
失去了一切的她思维也凝滞住，无法思考眼前所见的一切，最后的记忆只有自己万念俱灰之下，抱着自己最爱的人一起纵身跳下山崖。
随着闹钟响起，荧呆滞地睁开双眼，房间门被敲响，一如以往那样温暖柔和的声音响起。
荧惊觉自己陷入了循环，又无比庆幸自己身在无限循环之中。
在第二次循环中，荧找到了那样让哥哥离开自己的原因。
凭那样轻薄的一张纸，决定了哥哥的未来。
荧拿着那张纸来到空的面前，空的情绪已然崩溃失控。
“荧，我，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这个病治疗要花大笔的钱，而且完全治不好，只能延缓死亡的时间。你知道的，我不能用你的学费，你还有大好的未来……”空扶着脑袋，感到一阵阵眩晕，今天感到不舒服刚去医院做检查，却得知了这样的结果，但空不感到意外。
这些年为了还已过世父母的债，他和荧的生活费，和荧的学费，空不停地打工挣钱，损耗着自己的身体。
看到病历单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荧该怎么办，要是花了这笔钱，荧的未来该怎么办。
“所以哥哥为了我，才离开我的吗？”荧直直地看着他，怎么能这样做呢，荧流下的眼泪在控诉空的过错：“哥哥你打算离开我，找一个没人发现的地方，制造意外事故掩盖自杀吗？”
空呼吸一次比一次加重，不断地压抑着自己汹涌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的不舍与悲伤让自己最亲近的人察觉。
他得去没有人找得到自己的地方，必须要去。
他一定不能和荧在一起。
“你要去哪？”
“你不要走，好不好，哥哥。”
在这极度的悲伤之下，空无声地拥抱了荧，沉默地告别。
荧伸手想要抓空的衣角，却如一阵云烟，在眼前消散。
你离开我的这一天，还在不断地循环当中。
在第三次愚蠢的循环当中，荧坐上前往寻找空的车辆。
车开得很远，司机还嘀咕着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荧没有理会这个聒噪的司机，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上的红点。红点已经在一个地方停滞了许久，久到让荧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飞过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漫长到连呼吸都会觉得在浪费时间。
“小姑娘，这个地方很危险，一下雨山体容易坍塌，来这个地方干什么……”司机看着荧下车的地方，不解地问。这关心的话语也没有得到荧任何答复，交付了车费后，荧转身坚定向深山中走去。
果然，哥哥果然在这里。
荧终于找到空，很是高兴，急忙跑过去，差点被树枝绊倒，趔趄了一下，依旧不停向哥哥所在的方向跑去。
哥哥，
哥哥，
我最喜欢你了，哥哥
我爱你啊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从小他们就在一起，一起拉勾许下约定，约定了以后会一直陪伴着对方。
“哥哥，不要丢下我好不好。”荧笑了起来，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将绳子解开，把自己最爱的哥哥轻轻放下来，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像得到了最珍爱事物的小孩子一样，占有欲极强地，牢牢怀抱在身体之中。
身陷无限循环一天的荧，对今天重复度过的时光无比的珍惜。
珍惜着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天。
今后这样开心，珍贵，又让人无比痛心的每一天不断地重复循环着。
但荧从未想过要结束这扭曲，令人疯狂的循环。
或者她的精神早在深山中，找到空的那一刻，已然失常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荧空】失落在这无限循环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