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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all空】孽春缘(其一) ...

  •   若要问城中谁的家业最令人艳羡,谁不赞一声空少府里好颜色。
      花团锦簇,春色满园,连从门缝中泄出的几分春光都让人心痒。
      人人都说,空少的府中,乃是天上人间,里面的人都过着神仙般的极乐生活,府邸中私藏天底下最为殊色的男男女女,每夜每日过着骄奢淫佚,穷奢极欲的日子,叫外人好生羡慕。
      说起空少,乃是一名奇人。曾出国留洋,性子活泼八面玲珑,从国外拿着高学历后,来到这座城中,几乎在一朝一夕间建立庞大家业,在城里几乎成了传奇,如今空少的家业背景,在城里分属上流社会,平日里也时常出入与舞厅茶楼与他人社交。
      但自从空娶了好几房姨太太后,平日里空游手好闲,玩乐的那股劲像被人当头打了个喝棒,整日整夜待在府中,叫人好生怀念当年外头各色美人为空少争破头的盛况。外头的人都好奇,究竟是何样的狐精魍魉勾去了空的魂魄。
      有好事者曾蹲守在府外大门,带着准备好的相机,想一睹府中之人的容貌,心中不屑传言,誓要揭露那精怪的原型才肯离去。
      腿脚都要等到麻痛不已时,府中装点恢弘的大门才缓缓打开,好事者便集中起精神,要仔细端详来着面貌,就算来人是府中的下人,也要看看是否与天仙之府内皆为美貌的传闻属实。
      来人步伐如正牙牙学语的幼童般颤颤巍巍,行走不便,一只手被一黑衣高大男子搀扶,另一边身形同样高大的灰衣男子似乎在与他调笑,手中转着洋车钥匙,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身子不便的那人涨红了脸,有些羞恼。
      再一细看,那身子不便的“病美人”面带春色,烟波潋滟,眉目含黛,与那双金眸对视,更让人无故心生好感与喜爱,他身上的皮肤比名贵的玉石还要白皙,不禁浮想联翩,要是在上按几下都会有红印,甚至让人怀疑是否能在上面挤出些水来。这金发美人束着长辫,身着上宽下紧的西装洋服,透着那略宽的西装外套,也能窥见其中不堪一握的纤纤柳腰,被笔挺的西装含盖如薄雪的身线,不断引诱着他人的视线,探寻其中幽谷与隐秘。
      看的人已被勾去了三魂七魄,更别说那金发美人脸带薄红,如同刚在床铺中承恩受露了般滋润,叫人销魂,手中的相机便自动按下了快门,“咔嚓”快门声音引得美人身边两座如守护门神的人警觉,鹰一样的狠戾视线朝声音来源看去。那好事者早已汗流浃背,双足在活命的本能下自动拼命跑远。
      那两座门神散发出的嗜血暴虐之气,比他要见过的从战场上回来的军官还要恐怖,仿佛地狱中回来的罗刹般,小孩见了都要做上几晚的噩梦。
      等那人到了自认安全的地方缓过神来,与旁人说起此事,旁人却捧腹大笑,像是听了什么笑话,那人犹自不解,旁人用看丑角的眼光看他,啐了一口:“你的眼睛是拿猪油糊过了?那金发长辫的,你口中的孱弱美人,就是当家家主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将空少看成不入流的名妓戏子,让有心人听去了,这城里便无你立足之地。”
      好事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之前也曾远远见过空少这位传奇人物几面,穿戴名贵定制的高档西服,与他人笑谈,举手投足散发着贵气,眉目间暗藏锋芒,胸中似有千万沟壑,沉敛自信,一看便是位高权重之人,其光芒刺得人不敢接近。
      何曾如今日所见,像被人压了一头,伏低做小的气派,反倒让人升起怜爱之意,恨不得捧在掌心好好疼爱。
      好事者不敢再多想,更恨自己今日为何有胆窥探。但心中空少那副样子像奶猫爪子挠在心间,让人时常回味,心痒不已。
      夜半三更时,那人感到喉间剧痛,痛苦睁目,见昏暗房间内,依稀可见一少年体型的男人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面具的双目似乎还有金光刺目,手持绿色长枪站在自己床头,枪尖正指自己喉间,已然洄洄出血。
      那人大惊,还以为是地狱修罗前来索命,□□生出尿意,僵硬不敢动,要开口求饶。
      “照片。”罗刹吐出这沾了冰的话,平平常常的两个字却带着无尽杀意。
      那人大脑打结了般,哆嗦着脑门冒汗,拼命理解索命魂差之言。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今日在空少府中曾按下快门,当即强忍牙齿上下碰撞,不敢隐瞒,讨好道:“照,照片在隔壁房,还没洗出来……”
      说罢那床边的影子鬼魅般一闪而过,几息之内取了相机回来:“如有再犯,当如此物。”说罢绿芒闪过,厚实的床铺中,离那人的脑袋差几个指甲盖厚度的地方被长枪扎穿一个窟窿。
      那人大气不敢出,等到床边不再有动静,外头的寒风从大开的窗户中阵阵吹来,大汗淋漓的脑袋才从彷徨间被冻醒,从头到脚充斥劫后余生感觉,今日之事他有所预感,不得与他人透露。
      否则,将有祸事上身,亦如今夜般,恶鬼前来索命。

      空陪着自己的两位太太先去了云翰社看云先生的戏,又在万民堂用餐,几乎要日落才回到自家府中,还未踏进大门,早早就在门口等候的二姨太连忙迎上来,水蓝色的眼眸中带着盈盈秋水,一副知心解语,温婉可人笑道:“夫君,等你许久,给你做的汤羹都要凉了。我这就让下人再热热,快快进来吧。”
      说着上前一步,暗中与空身边的两人角力,用富有技巧性的力道将他们挤开空的身边,自己环着空的腰,与空靠得极近,空都能将他嘴唇旁的痣看得一清二楚,但那嘴一开口却夹枪带棒:“我自知府里不比外头好,也比不上他们带你玩得尽兴。但只要夫君吃饱喝足了,还记得起府中等你的人,心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我就满足了。”
      话里话外都是在怨空不守时回府,未通知家中便在外头吃饭,辜负有心人苦等。
      这番话引得和空一齐出去的三姨太不爽,抱臂冷笑:“怎么着,和空出门玩玩都不可以了?去哪里玩还要向你报备?你算老几?是不是还想拿链子把空当牲畜栓着,最好栓在床头才满足?”
      这以下犯上,对空不敬的言论,偏生二姨太还好生赞同的模样,举起袖子掩唇一笑:“自是当然。”
      面对这种情况,空已然习惯,没有多加理会。几人来到厅堂,其他姨太太都已经在等着了,桌上还摆着未动的饭菜,似乎要等空回来才动筷。
      见此,空有些内疚,自己今日玩得着实疯了些,要不是那里两人发情凶得很,逼着他在车里颠鸾倒凤,不然他怎会这么迟才回来。
      “既然回来了,就吃吧。”四姨太冷着脸,不给空好脸色,自顾自动筷了。
      “看来空的肚子已经被人“喂饱了”,可惜了这一桌美食。”五姨太笑嘻嘻地打趣,但话语里可不是什么好话。空知道他也气着了。
      直来直往的四姨太还好哄一些,这五姨太,面上不在意,实际背后定要在空身上使出些狡诈心思,好一泄今日的火气。
      身体本就操劳过多的空只觉得更加疲惫不堪,想早些回房歇息,疲色刚显便被一旁默默观察的大房看出,当即弯下腰,打横抱起空,面上沉稳镇静,肃容道:“空在外头忙了一晚,我带空回房先休息,你们自便。”说完不顾他人,径直抱着空堂堂正正带回自己厢房。
      “哎!”一直咬着筷子殷切地望着空的六姨太不愿意了,咋咋呼呼:“不是,今晚是轮到我了!怎么就把空带走了!”他还指望着今晚终于能和空办那事了。许久没做,他可分外想念空在床上被自己折磨得流泪辗转的模样,他还打算把空浇灌成大肚子,插堵上开口,让他含上一夜,精留浇灌,也许就能开花结果了呢!
      “还能怎么,宣示主权呗。”五姨太脸上带笑嘲道,不戴眼罩的一边眼睛却带着冷意。
      听到这话,本就沉默寡言,对人冷淡的七姨太,立即放下碗筷,悄无声息离开了饭席。府中其他人习惯了他这做派,也无人在意。
      性子最为圆滑的八姨太见六姨太要闹,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兴许一会空休息好了,就来你房里呢。”而且,空不可能会厚此薄彼,每一个人相处的时间都相差无几。
      听到此话,即使六姨太再无赖,也不得不偃旗息鼓,再闹下去,若是引得空反感,他反倒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边大姨太送空回房,将空轻放于床铺上,还去打了热水,解开空身上紧缚的西装,毛巾沾了要擦净今日在空身上玩闹留下的痕迹。
      空看着面前黑衣男人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怔愣间不知不觉回忆起从前。

      那时空还是一个无名小卒,并不是声名远扬的空少。
      空刚从国外留学归来,志存高远,自认为有两把刷子,心存激动漂洋过海回来,一下船就被人狠狠敲了闷棍,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上值钱的物品被搜刮一通,连放着身份凭证,学历护照的行李箱都不见踪迹。
      遇到此等大难的空像被晴天里的霹雳劈中了般呆傻了半晌,恍过神来,思索后路。空还苦中作乐想,至少人家还体谅他的颜面,没有将身上的衣服给扒了。
      他不能报警,警察那边有认识他的人,要是今日发生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一定会被狠狠嘲笑;也不能传信告知自己亲人,要是被妹妹知道自己遇到这种事,她定会担心,自己当兄长的颜面何存……
      空左思右想,打算先解决温饱问题。但空在国外留学不是学些什么野外生存,而今没有任何经验,手无缚鸡之力,空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附近的工厂,是否招临时工。但自己无身份证,又是外来人,定会招人疑虑……
      空想不出好办法,倒是肚皮比他会想,在回来的船只上滴水未进,早已前胸贴后背,发出野猪打鼾声。空红着脸,抛开自己的颜面在附近问了人,随便找了一个工厂。管事人见他穿着金贵,以为是来做生意的,恭敬地迎了上去,听了来由立即变了脸色,眼底带着鄙夷,打发叫花子般把空赶出去。
      空还是有自己的傲骨,也不愿意看人冷脸。刚走出没多久,便能清晰地听到身后几人在嚼舌:“还以为是有钱人的小少爷,结果只是个穿得体面的叫花子。”
      “看他那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模样,却确实像个小少爷,但城里没见过这号人物……不会是哪家包的娈童偷跑出来了吧。”
      说完那几人充满恶意地哄笑开来。
      听到这话空眉头一皱,下意识想要摸摸挂在腰间里的物体,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早已被人拿走了。如今两手空空,无依无靠,就算再换个地方询问,定会受人白眼,遭受比更多屈辱。
      腹中饥饿难耐,放不下自己面子的空转身向山野之中,也许能摘点果子吃,填填肚子。
      但一路跋山涉水后,许久未锻炼过的空头晕眼花,眼中开始出现幻觉,竟看见有条黑金的巨龙盘旋在大山的上空,巨龙旁乌云阵阵,穿梭在其间似乎还有雷鸣作响,腾云驾雾,气势磅礴。
      空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山间轻风吹拂,安详和谐。
      空背靠着一块巨石,缓缓坐下。别是已经饿昏头,神志不清了吧,空心里调侃道,下意识将刚刚那副景象用更加科学合理的解释过去。但空怕又看到天空之中的巨龙,只好低头盯着地面,这么盯着,空突然发觉,地面上的阴影未免过大,比背靠的巨石还要大上数倍,而且那形状,有些像鸟儿的姿态。
      空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时,像鸟的影子却消失了。
      空汗毛直立,强忍惊惧,深呼吸猛地抬头向上望去,脖子发出僵直的咔咔声,正好与站在自己身后巨石上的一名墨绿发少年对视,他双手环臂,手臂被纹上了图案,一身杀肃之气,那金色双目不带任何感情地自己对视。
      短发少年穿着极具中华民族特色的古装,身上佩戴了一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首饰。从革命新潮开始后长马褂中山装等代表新思想的服装流行,便很少能见到如此带有古中华特色的衣装,空看到他的打扮既感到新奇,又感到疑惑。
      “……大人唤你。”他冷淡道,从巨石上跳下,示意空跟着他,便一路朝更深的地方前去。
      空想叫住他,问清到底何事,但光是跟上他的步伐便耗尽了大量气力,连叫喊也变得有气无力,平日里从未受到此等劳累饥饿的空,晕倒的最后一刻,只感到穿着黑袍的男人及时抱住倒下的自己,在隐约朦胧之间,空似乎还看见了那黑袍之上金线纹绣的五爪金龙。
      当空醒来时,看到自己身处的华贵的屋子,里面的摆设每一处都彰显主人的品味不凡,且凭空的眼力,有几样家具所具久远历史空竟然认不出是什么朝代之物。
      而那短发长辫黑发男人正坐在自己床边,捧着书翻看,身上的衣服换成黑色的唐装,气度非凡,威仪堂堂,如同书中描绘的贵公子出现在了现实,光是静静在一方坐着气势便不容他人忽视。
      “醒了?”男人扶空坐起,接着端过在桌上的食盒,里面装了还散发着热气的鲜粥。男人将其送到空的手中:“将这些吃了填填肚子,长时间未进食伤胃。”
      空惊疑不定地接过食盒,见他不像什么心怀歹意的恶人,再加上食物香气的引诱,空便暂时放下戒心,大快朵颐起来。
      当胃被填满,身子变得暖和,空的脑袋活络起来。从一开始见到这两人的穿着,和屋里摆设,其身份背景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接触,还有昏倒前最后一眼的见那五爪金龙,那代表的含义,与封建时期旧王朝皇帝衣着有所关联……这么一想空就更不想与他有所牵扯了,生怕自己牵涉到什么危险的势力之中。
      但男人与空交谈了一会,其谈吐不凡,知识渊博,一下子将空的注意力吸引,短短几句话就能让空受益匪浅,恨不得能多待在他身边久一点,学习到更多知识。空与他谈得忘我,将自己在外的学历背景,和回来时的遭遇都告诉他。
      “……原来是海外学成归来的兢兢学子,遇此不测,实属不公。”男人沉吟半晌,向空承诺道:“空,切勿再伤心,我助你找回失物,找到那胡作非为的窃贼。”
      空大喜过望……才怪,无由来的好处只会让空警觉,连忙推托。男人态度强硬,不容空拒绝:“我心意已定,你我在此相遇是有缘,我怎可弃你于不顾。若是你在外头再晕倒,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你受此难。”
      一来二往,空受他好意终不能推却,便点头同意下来。休憩一会后,两人收拾了东西,便离开原来的地方。
      出了屋子,空才震撼地发觉这屋子在一处烟雾缭绕之地,旁有茂林修竹,泉水簌簌,如仙家住的地方似的,不似凡尘,离得远了些,浓厚缭绕的烟雾使人看不清前往的道路。
      “在下名为钟离,不用那么拘谨,直接称呼我的名即可。”据男人的介绍,他本是一方隐士,往日在四方游历,见此风水宝地才在此处定居。他顺带向空介绍了当时为空引路,见空晕倒之后,将空带来的那名墨绿发的奇异少年:“他曾是我的下属,名魈。虽然他性子较冷淡,不易靠近,但他本性良善,不会害人。”
      空想起那个要带自己去哪里的少年,同时回忆起的,还有巨龙,地面上影子,还有少年的穿着……各种细节事迹一一浮上心头,越想救越是心惊,空对自己的想法震惊,想对他们的真实身份探究一二。
      空终究是未能问出口,隐隐有种不能多探究之感,心中暗下决定要与他们的距离到君子之交,点到为止。君子之交淡如水,便像那清水一般,点过无痕。

      空还在回忆着他们的第一次相见,明明是初见的陌生人,他却执意要帮自己寻回失物,当时只觉他品格高尚。
      如今想来真是别有所图。
      正游神着感到脚心微痒,忍不住往后一缩,随后被有力的大手抓住,沉声道:“空,乖一些。”
      钟离正专心为他剔除脚上的鞋袜,见空乱动,用力抓住他的足心,感受手中粉嫩的触感,面上不动声色,整理好空的衣着后将他慢慢扶到床铺躺下。这细致入微的照料,真是不得不令旁人感慨一声温婉贤惠,做夫君的能有此妻可是三生有幸。
      空板着脸,若不是今日与他们一齐出去,分明自己是态度强硬推拒过,但被这道貌岸然的两人连哄带骗,要了一次又一次,他还会浑身酸软难受地躺在这里?
      空更不喜着副每夜都被自己的太太们连番上阵,细细宠爱过的身子,稍作触碰,即使是用上力道的疼痛,都能让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智染上欢愉,眼前蒙上粉色的雾般,对周围不清不楚,随他们的肆意了。
      一想到今夜的轮次还到了体格猛健,性格粗鲁莽撞的六姨太,空便觉得苦不堪言。六姨太的性格如顽童般,做什么事都要高人一头,做那事也不知轻重,没有一次是能在第二日早上准时准点安然无恙从床上起来的。
      说起这六姨太,出身本是山野匪盗,空当时与他相处也吃了不少苦头,可到底是为什么最后成了他众多“妻子”之一,除了他不谈,其他姨太太都大有来头,放在外头都是人中龙凤,空也不明白为什么最后都愿意“嫁”与自己。
      身体感觉到后头还在隐隐传来阵阵疼痛酸软,一想到今夜要遭遇的百般折磨,又要劳累艰辛时,空又开始难受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all空】孽春缘(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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