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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番外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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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历七六九年,天穆国太子齐景恪正式登基成为天穆国皇帝,尊奉业帝为太上皇,越贵妃尊奉为太妃,宋美人因育有一子,一并奉为太妃。后宫主位空缺三年后,大将军之女以其贤惠德行选为皇后。
楚国王上楚希天突然性情大变,对人待物克己,以往奢华之风一夜全改。空了十五年的未央宫住进了一位名为周陌的女子,没有人见过那个女子,却有传说她是楚欣公主的女儿。
天历七七九年,玄夜国的轩帝即位十年,成为与天穆国、楚国鼎立的大国。
权倾天下的玄夜国丞相---慕容南越手里静静躺着一封信,那个女人和心爱的人在江南游山玩水,这是自从她离开后每个月照例会出现在他桌前的字迹。
小时候他的梦想是当一代大侠。
从小父母,身边的亲人,朋友,都是这样跟他说的,他注定是行侠江湖,仗义扶贫的大侠。
他也是这样相信的。
直到他受命去帮助一个父母曾受过恩惠的胡前辈解救玄夜国的悦妍公主。
这是一次任务,慕容南越这样对自己说,报恩,是让父母能够心安。
心高气傲的他,未把阿萱看在眼里,真正令人见之倾心的是那位倾国倾城的悦妍公主,他承认,一见倾心的是悦妍,从此他便默默发誓要守护这位天仙一般的女子一辈子。如果重来一次,他的选择依然会是那位悦妍公主吧?纵然多年以后,悔青了肠子的他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想起和周陌的初识,不断问自己,那个调皮的女孩子是何时闯进了他的心?
爱情能够让人盲目到什么程度?他看着悦妍一次次的欺负阿萱,却一次次冷眼旁观。亡国之痛不是常人能够体会的。享受惯了荣华富贵,一定很不习惯这逃亡生活吧?
“我也是公主,为什么要伺候她?”阿萱这样质问他的时候,他方才疑惑,是啊,每个人都是把悦妍当成公主的,玄夜国有一位第一美女悦妍公主,天下人皆知,可是乐颜公主他是头一次听说。
她逃离他们的时候,他明明知道此去会有危险,说不清的原因却让他放手。
他自我安慰说阿萱不喜欢和小煜在一起,这样也好,反正未来的路也不一定是繁华富贵。
为了救悦妍公主,他和胡前辈分散,后来胡前辈受了伤,便回到了山庄里休养,他却偷偷的回到客栈,不是不知道那里有成王的埋伏,但是为了悦妍,他还是闯了进去。
一闯而入鬼门关。
一个月的押运,他看到了被关入皇宫的悦妍,冷漠的脸一如从前,他的心凉到底。
那个苦苦哀求想救自己一命的女子不是他一心呵护帮助的悦妍公主,而是声声称他乔大哥的阿萱。他心里的愧疚更深了。爱情在这一刻断了根。他能活下来,是欠了这个女子的。
她陪着他重新站起来,笑着在雨中跳舞,她不知道,她从来不欠自己什么。看着她嬉闹着,雨打湿她的头发,心没来由的痛起来。
宸王问自己,我救了你的命,你用三年偿还,现在却要减去十年之寿来恢复武功,是为了她?
他没有回答。
他是感激阿萱的,即使知道她不再是那个逃亡路上事事依赖自己的阿萱成为了周陌,他还是叫她阿萱。
看久了阿萱还是没有悦妍公主好看,她的眉比寻常女子浓,她的眼睛经常闪着兴奋的光,她太喜欢笑,习惯热闹。他又一次选择了守护,不仅是因为爱情。
和宸王在一起的周陌常常异常的开心和安静,她越来越喜欢腻在宸王身边,他看在眼里,却为她担心。
宸王一手策划他们逃离了皇宫,因为宁雅涵而心灰意冷的周陌还是选择留在京城,她放不开的人终究是宸王。
他没有真的冷心冷情,不知不觉中他早已喜欢上她,可是只能看着她和宸王书信传情,那棵勿离是为了宸王摘种的,那些账本是为了宸王才翻开的。
上天给他第一次遇到周陌的机会,却把相爱的机缘送给周陌和宸王,他一开始就错过的,却用一生去偿还。
放弃了江湖上的称号,他从此成了宸王的一个幕士,那是周陌愿意看到的。
领兵列阵,攻陷城池,宸王是一个让人甘心卖命的主子,他不后悔投奔这样的明主,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指点天下的抱负,宸王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这一生他是没有白活了。
忙碌的日子,他似乎慢慢习惯生活中偶尔只听到关于周陌的点点滴滴,那是宸王的暗探从楚国打探回来的,这个男子不动声色,把身处千里之外女孩的周围打点妥当。莫愁贴身伺候宸王,这是他们两人间的默契,看到莫愁他想到的是另一个女人吧?
从楚国归来的周陌做的事情他不清楚是什么,她的性情和以前有些不同,他不知道该从何帮忙。但是看到宸王,周陌马上回到了从前。
从行程到京城,从王府到皇宫,能拴住那颗不为世俗羁绊的心的人只有宸王,只要他招招手,周陌总是能马上回到他身边。
慕容南越叹息着,把信放入了紫漆木匣,那里面整整齐齐放满了她的信,不需温习,每封信里她的话都像是刻在脑海里。
她心里是有自己的,那个位置也许比不上宸王,受伤的周陌趴在自己背上,那种感觉,只希望拥有掌控命运的力量为她挡住所有的苦难。他们是亲近的,像兄妹的感情,却永远比情人少,所以注定不能相守,难以重逢。
方匣角落放着墨戒,那个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周陌将它送给自己,那心思是不言而喻的,她不想欠自己人情,那十年的寿命让她走也走的不安心,正因为这不安心,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入住她的心,即使宸王也不能驱除他的痕迹,所以他将墨戒静静安放于木匣,这是周陌永远也不会想到的。
宸王为了周陌放弃天下,他知道自己也能做到,但是,周陌是不需要他做任何牺牲的,哪怕宸王皱一下眉,她都会心痛,只是对于他---慕容南越,周陌只会感到愧疚。
还记得他们离开前的一个晚上,宸王将自己请到内室,问他,如果轩王当皇帝,能不能治理好天下。他当时心里一惊,以为是宸王将危之语。直到宸王让他发誓要力保轩王登基,并辅佐他成为明主,慕容南越终于意识到国将易主。
第二天便有旨意颁布,宸王抱病而亡,尊奉为太上皇,轩王即位。没有人瞻仰过宸王的遗容,尽管心存疑虑,慕容南越还是恪守一个臣子的本分,没有僭越。
他打开周陌给自己的信,那里面有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墨戒,她终于离开了。
一个月之后,他又收到来自沧州的信,周陌在结尾写到她和宸在一起,他似乎猜到了结局,只是由周陌讲出来,还是大吃一惊。
十年过去了,他尽到答应宸王的责任,事无巨细,他不敢有一刻疏忽,现在是时候离开了吧?
留书一封,他收拾了一个包袱,木匣里的信是他最重要的行李了。打开侧门,他还没迈出一步,一位女子俏生生站在那里,“慕容公子有礼了。”
“莫愁?”
“听闻慕容丞相有意离开,我奉命来当个烧火丫头。”莫愁笑语盈盈。
“罗姑娘乃神医谷弟子,我何德何能得道姑娘照料?”慕容南越不冷不热道。
“呵呵,慕容公子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慕容家也不全是吃闲饭的,要想知道一个人的身份有的是法子。”
“莫愁不敢。”罗莫愁轻鞠一礼,“主子知道公子有意离开,又不肯用墨戒为自己疗伤,便让莫愁来照顾公子,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小女。”
“我不需要人照顾。”
“公主也会担心公子的。”罗莫愁似不经意的说。。
“你---”慕容南越见她提到周陌,明知是软语威胁却也无法。
罗莫愁的身份他是在天穆国时从慕容家无意中的情报中得知的,那时候他和周陌正隐居在京城。罗莫愁,神医谷的弟子,医术高明,她被抓完全是计划之中,是轩王的暗探请来为宸王医治的大夫,后来成为宸王的探子,不知为何没有她特别的任务,反而一直跟在周陌身边不知是何道理。
“慕容公子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罗莫愁忍不住问道。
“在下有一个疑问,希望罗姑娘解惑。”
“公子请问。”罗莫愁心里也是充满疑问。
“为什么你会一直在周陌身边?”
“这是宸王的意思。”莫愁放下心来,“他对公主的心思想来公主也知道,他见公主和我情意相投,便命我以莫愁身份陪着公主。”
“原来如此。”慕容南越轻叹道。
“公子,莫愁这次虽是奉命而来,但是并非监视你,宸王是---”
“好了,你要是愿意,就跟着吧。”慕容南越淡淡道。
第二天,玄夜国传来劲爆的消息,丞相慕容南越辞官归隐,从此再无人得到他的消息。
在偏远小山村,慕容南越来到村边练剑,罗莫愁看着他越来越快的身影,一时心动,随手用一支竹笛与他伴奏。
慕容南越稍一滞留,便微笑跟她的节奏,剑法如行云流水,他的指间带着一个不起眼的墨色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