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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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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端进药后很快离开,周陌明白古人的含蓄和保守,她笑了笑,看着碗里黑漆漆的药,皱皱眉头。
喝了一小口,她忍住呼吸,把药送入宸王的口中,这次她听到一声细微的吞咽,然后非常确定感觉到对方吸允的动作,像是小孩子般舔了舔,更加深入到她的嘴里。
周陌大惊,脑袋里蹦出“舌吻”这个词,她一阵恼怒,猛然起身,反手一个巴掌的扫过去!
“啪!”真是干脆又响亮!
“敢吃我豆腐!”周陌仍不解气。
苍白的脸上瞬间出现五指鲜明的巴掌印,宸王的双眉微皱,平淡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名为痛苦的表情。
周陌愣了愣,“毛细血管充盈很好嘛!”当她注意到宸王作出的表情时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竟然打了一个病人,虽然是出于自卫!
在周陌心里是把这一巴掌定位于正当防卫的,毕竟是他不经自己同意就---嗯,算是吻吧,吻了自己。
周陌无法漠视随之而来的愧疚,她看着鲜红的掌印,有些后悔出手太重了。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执勤太监的声音。
周陌大惊,她想让宸王翻身过去,这样就可以先掩饰一下。
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皇帝就带着大队的人浩浩荡荡出现在内阁。
所谓浩荡的队伍,不过是小蛮,还有两个太监两个宫女,令周陌吃惊的是旭王也跟随其后。
周陌点头道:“皇上,您来了?”
一名太监怒斥道:“大胆,见到皇上竟然不行大礼!”
皇帝却一摆手,“乐颜公主身份尊贵,不必拘泥。”
周陌心情复杂,只是笑了笑,看向旭王时更是有些心虚。
御医很自觉地上前给宸王把脉,他看到宸王脸上的红印,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陌忙赔笑道:“呵呵,刚才有只蚊子,我怕打扰到二哥,一击不中,没想到就打在二哥脸上了。”
御医怀疑的看着周陌,没有再说什么。
皇帝和旭王脸上却出现奇怪的表情,看着周陌,像是想要看出个洞来。
周陌浑身不自在,开口道:“呃,我突然内急,先失陪一下。”说罢,也不看众人,仓皇离开。
出了殿门,周陌长舒一口气,终于自由了!再呆在面会憋死的!
一名宫女紧随其后,“公主,皇上要奴婢伺候公主。”
周陌没好气道:“我要出恭,你怎么伺候?”
说罢,径直往前,也不看她。
宫女不紧不慢的跟随,“公主,你走错方向了,应该向左。”
周陌一愣,嘴里却说道:“我想先逛逛不行么?”
宫女低声道:“奴婢不敢。”
伸手打在棉花上,周陌满肚子憋屈也无处发泄,只好闷闷的转过头,往宫女指的方向走。
古代没有厕所,要如厕都是用的便桶,记得看《康熙王朝》是,康熙最爱的妃子就是被罚去清洗便桶,最后被高高堆起的便桶给砸死的。
周陌很是郁闷的坐在一边,看着便桶,心里想道:宫女已经被打发出去了,难道对着便桶过一辈子?
想想宸王脸上的红印,她就头疼,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刚才好像看到他皱眉了,他不会知道是自己打的他吧?要是他知道的话,那么肯定也知道自己怎么给他喂药了?
周陌觉得脸发热,又免不了胡思乱想,这可是我的初吻呢!就这么浪费在一个病人身上,还是自己的哥哥。想想就郁闷。
宫女在外边等了半天,还不见周陌出来,迎面来了个人,“春婉,你怎么还在这儿?皇上要召见公主呢!”
春婉指着里面,“公主还没出来呢!”
太监吃惊的望了眼里面,“这都半天了,不会掉里面了吧?”
春婉轻笑道:“又不是大坑,怎么会掉下去?我看这位公主真是奇怪。”
太监忙道:“可别乱说,这位也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主儿。”
春婉努努嘴,“也不是正经主儿,不过是玄夜国的败国公主,可咱们皇上对着玄夜国的王子公主们就是客气过了头。”
太监叹了口气,虽有同感却不多言,只说道:“你快催一下啊,我还要回去回皇上,别太久了!”
春婉应了声,敲敲门道:“乐颜公主,好了没有?”
周陌大声道:“没有!催什么催!”
春婉好声道:“公主,不是奴婢催您,皇上让来看看说是宸王的病情,您能不能快点?”
周陌一听宸王的名字,头又大了,“知道了!再等一下!”她忽的一想,又问道“宸王的病情怎么样了?”
春婉柔声道:“奴婢不知,请公主移驾一看。”
周陌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看看就看看,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还能把自己吃了?
慢腾腾的开了门,由春婉领着回到了霁月殿。
周陌深呼吸几次,方才抬脚进去。
宸王已经醒来了,半躺在床上,有宫女在一旁侍候着,再仔细看竟是红袖和莫愁。
皇帝和他轻声谈着什么,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周陌第一次见到皇帝露出这种可以称得上和善的笑容,有些发愣。
皇帝看到周陌,微微一笑,“宸王,你妹妹乐颜公主来了。”
宸王看向周陌,他头发散落在肩头,脸有些苍白,眼睛黑如墨,有夜晚的沉静与深沉,仿佛能包容一切,却让你看不清他的感情,他声音像湖水一样宁静,带着春天的冷冽与清寒,“你,是乐颜?”
周陌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呃,她们都这么说,我也,不太清楚。”
旭王笑道:“小蛮可是你的贴身宫女,怎么可能认错呢!”
周陌干笑两声,低头看地面。
宸王低声道:“过来。”
周陌迟疑了片刻,一步一步蹭到他面前。
有宫女搬来一张椅子,周陌坐下,见他不说话,只好抬眼望去。
宸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佩,伸手给她看,“这是先皇送给云美人的--”
周陌一听是这身体的母亲,她有些好奇,想要接过来看。
宸王的手快要触到周陌时,手微一颤,玉佩掉到地上。
周陌轻呼一声,幸好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玉佩仍然完好。
宸王也愣了下,挪动身子想去捡。
周陌忙道:“二哥,还是我来。”她俯身去捡,吹到玉佩上的灰尘,看看还给了宸王,又笑道,“完璧归赵。”
宸王眼光一闪,摇摇头,“这是你的,我不过是替你保管。”
周陌微愣,“你这么相信我是乐颜公主?”
宸王轻声道:“你和你母亲很像。”
周陌无语,这是不是太简单了?不过并没有DNA亲子鉴定,相貌相像似乎已经很有说服力了。
“宸王,朕要恭喜你们兄妹团聚,这一次若不是乐颜公主用哺食之法喂药,你可不会这么快清醒,说来朕也要好好谢谢乐颜公主,一代英才若是早逝,朕也会痛心。”皇帝淡淡说道。
宸王脸一僵,看了看周陌。
周陌心里一惊,该来的终于来了,面上也展露最纯洁的笑容,“皇上你真是会说笑,宸王是我的哥哥,别说这,就算要乐颜割肉做药,乐颜也不会犹豫的。而且,在西方国家,亲人相见都是以亲吻脸颊作为礼仪,这实在不算什么的。”
皇帝好奇道:“竟有这样的国家?”
周陌点头道:“当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看着宸王笑道,“二哥,我听悦妍姐姐说你是当世的英雄,所谓大丈夫不拘小节。”
宸王轻咳一声,掩去尴尬,“你见过悦妍了?”
周陌说溜了嘴,含糊道:“嗯。”
小蛮轻声道:“公主在宫中只见过悦妍公主。”
周陌感激的望着小蛮。想到什么,问道“大夫,我二哥怎么样了?”
御医对于周陌的称呼已是无可奈何,答道:“宸王已无大恙,好生休养,很快就能恢复如常。”
周陌放下心来,看着宸王左脸上的红肿,迟疑片刻,“有没有冰块和毛巾?”
御医立刻明白,吩咐一下,很快有人端来一个盛满了冰块的小盘和一个干毛巾。
周陌看看红袖,“为宸王敷一下脸。”
红袖看了看宸王,脸刷的红了,扭扭捏捏的,不肯上前。
周陌见她为难,叹口气,要亲自动手。
莫愁轻声道:“奴婢遵命。”
周陌一愣,看莫愁轻巧的接过毛巾,包了几块冰,轻轻的放在宸王的左脸。
宸王不动声色的躲开,“不用。”
周陌脸有些热,“二哥,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才害你成这样。”
宸王淡淡道:“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周陌脸更红了,低头不语。
御医看到床头的药,问道:“宸王还没服药么?”
周陌这才想起来,忙道:“快伺候二哥吃药。”
莫愁放下了毛巾,净了手,端药至宸王面前,轻声道:“请宸王服药。”
宸王看了眼黑黑的药,一言不发端起和尽。
周陌知道这药极苦,忙把自己准备的蜜饯送过去,“吃个蜜饯改改味。”
宸王看周陌自然地动作,没有接,“我不习惯吃这个。”
周陌以为他不好意思,拿起一个,硬是放到他嘴边,“尝一个吧。”
宸王瞧了眼递到嘴边的蜜饯,迟疑了下,张口吞下。
周陌笑笑,心道,真像个别扭孩子。
宸王略带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皇帝笑道:“宸王也累了,大病初愈应当好好休息,朕就不打扰了,对了,乐颜公主就住在霁月殿的偏殿,下人收拾好了,有什么不方便就告诉朕。朕不打扰你们兄妹叙别后之情了。”
周陌也笑道:“皇上多谢你了。”
皇帝见周陌如此,怔了怔,哈哈一笑,“没什么,越美人也好常来看看她的姐妹。”
一行人走后,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旭王先打破了着寂静,“二哥,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宸王摇头,“只是有些虚弱。”
周陌问道:“六哥,你怎么会和皇帝一块来?”
旭王淡然一笑,“他想问一些事情,刚好我知道,就找我了。”
周陌不懂,笑笑。
宸王淡淡道:“若是没什么事,你就回吧。”
旭王道:“也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他看看周陌,“萱儿,我过些时候再来看你。”
周陌点点头,“好。”
“你也下去吧。这里有下人伺候着。”宸王道。
周陌不太习惯清醒的他,轻声道:“好。”
旭王和周陌同时告别,走到门口,周陌对宸王道:“二哥,晚安。”
宸王轻轻点头,看着他们离开。
他清醒的时候要比周陌料想的早,在中午的时候,他已有些知觉,那时周陌感觉到他的反应并非她的错觉,感觉到香甜,忍不住想要更多,全是出于本能。
这个女子唱了很久的曲子,那些小曲调子奇怪,歌词也很惊世骇俗,感情直白,有个很好听,轻快地旋律配着她有些沙哑的声线,听到耳里有种舒服的熨帖。
后来她又说了很多话,他知道了她的身份,是那个刚回宫不久的乐颜公主,他有些放心了,这说明她对自己是没有敌意的。
当她再次喂药的时候,苦涩的药汁滑入咽喉,苦味过后他却感到一股清香,他试着去品尝,软软的好像还有水果的味道,然后瞬间所有感觉离开,左脸出现了火辣的痛感,她竟然打了他!
是的,他故意把玉佩落在地上,趁她俯下身去捡的时候,他看到她身上的记号,那时永不会变的印记,于是他确定了她就是乐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