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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又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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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今日用了饭后,一刻钟都没到,便倒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止。
阿朗吓坏了,急忙让人去请大夫来。
看守的人不敢延迟片刻,一面去请大夫,一面去东宫通报。
匆匆赶来的大夫一路被阿朗连拖带拽的进了房间,还没见到人又被门槛绊了一跤,药箱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要死了要死了!”阿朗急的火冒三丈,将大夫从地上拽起来,“别捡了,快去看看王爷!”
“好好好。”大夫顾头不顾尾,被阿朗拽到床边。
谁知他刚把上脉就被突然坐起身来的萧言击晕了过去,一旁的阿朗和那府兵兵长同时愣住了。
那府兵兵长刚反应过要拔刀就被快他一步的阿朗扑倒在地,萧言趁机快步走起一脚踢晕了他。
“王爷,您是装的啊?”阿朗从地上爬起来。
萧言摸了一把嘴上的白沫,“不是,有人在饭菜里下了药。”
阿朗瞪大了眼睛,“那那那,您到底有没有事?”
萧言咒骂了一声,“哪个王八羔子给老子下药,刚刚还以为要去见祖宗了,谁知道突然没事了。”
阿朗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夫,突然灵机一动,“难道是有人要救王爷?”
“谁知道,说不定是太子做的,让我逃出去,好找借口顺理成章的杀了我。”
“那现在怎么办?要跑吗?”
“为什么不跑?看他如何杀我。”萧言说着,蹲下去将兵长身上的短兵器都搜了出来藏在身上,“把那大夫的衣服脱下来。”
阿朗一听,急忙去脱那大夫的衣服。
片刻之后,阿朗拽着萧言出了房门,当着门外巡逻的府兵对他一顿拳打脚踢,“什么狗屁大夫,这点病都查不出来,给我滚滚滚!”
阿朗一边骂着一边让人再去找十个大夫来。
就这样,萧言被他一路打出了府门。
“你找个地方先藏起来,我马上出城。”萧言将一把匕首递给了阿朗。
阿朗却推了推,“王爷,你先出城,我得回去,太子来了我还能挡一挡给您争取些时间。”
“别傻了,快拿着!”萧言将匕首推到他身上,“太子来了,你这条就保不住了,出不去的话我会留记号给你,走!”
阿朗点点头,两个人分头离开。
季王府离城门不算太远,步行的话半个时辰不到,从季王府到东宫,再从太子赶往季王府,这一段路程下来,足够他出城了。
萧言紧赶慢赶的往城门跑去,这个时候他也只能靠走路了,毕竟抢马上街,风险很大。
半个时辰不到,他已经看到了城门口,心里不由得欣喜若狂,眼看越来越近,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轻松的笑容。
可就在他离城门数十米远时,腰后猛的被人用刀刃顶上了,他刚欲反抗就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季王爷,好久不见。”
沈云临。
萧言立马认出是沈云临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果然是那张美的张狂,又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脸。
“别动哦,兵器不长眼,一不小心就血溅当场。”沈云临说着,抓过他的手臂,带着他转身往城内走。
“好你个沈云临,原来你一直藏在武城,我真后悔当时没杀了你。”萧言没想到又栽在了她手上。
沈云临笑道:“这话又从何说起?我救你出来,你却想恩将仇报。”
“药是你下的?”
“正是。”
“你要带我去哪?”萧言看着前方的路有些熟悉。
“去一个别人找不到你的地方。”
沈云临将他带去了沈府。
自从沈家出事后,这座府邸便被搬空查封了,从此这条街道也无人经过,时间久了,杂草丛生,人烟绝迹,荒凉至极。
萧言被推进沈默的书房,还没站稳又被人一把按在了地上,压着他的人力道很大,他一个常年习武的男人竟都挣扎不了。
他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被人翻过身来时才看清这人的脸。
“元风初寒?!”萧言立马认出他来。
沈云临道:“你就在这老实呆着。”
萧言看着他们两人,不情不愿地挣扎着手脚,“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快给老子松开!”
沈云临走到一旁坐下,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照这个时间,巡城队恐怕已经在行动了,他们会到处宣扬季王逃了,不过他们只会装装样子,不会真的大动干戈找你。”
萧言皱眉道:“什么意思?”
“季王萧言,大逆不道,残害萧堇等手足,谋夺皇位,人人皆可诛杀之。”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从来没有干过这些事!”
“萧诩将所有皇子都召回了京,他准备找一个时机,将皇子们集中起来,然后被逃走的季王率部杀了,所以萧诩说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
原本还不断挣扎着要发狂的萧言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他看着沈云临的眼睛,脸上逐渐流露出憎恨来,但一会,又将信将疑,再到突然自嘲一笑。
沈云临道:“你若是不相信,我们再等等,我可以放你出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找人的。”
“不用了。”萧言的语气弱了许多,他往地上一趟,将身子摆的舒服些,“你们绑着我,我要如何出恭。”
“憋着。”沈云临毫不客气地道。
萧言道:“我好歹是个天家血脉,这样不太体面。”
沈云临无动于衷地道:“这屋子那么大,随你在哪都行。”
萧言笑了一声,扭头看着她,“所以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沈云临也不瞒着,“偷天换日。”
“懂了。”萧言长叹了一声气,又喃喃自语道:“沈云临,你要是不杀了太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放心,我可不想再见到你。”沈云临站起身来,正要离开时,又说道:“你身上的兵器我就不收了,自己拿出来割绳子,外面的门我会锁上,会有人来给你送吃的。”
“沈云临。”萧言叫住她,“阿朗还在城里,我们有暗号,是一片叶子,你找到他,让他藏好。”
“知道了。”沈云临答应了一句,和元风初寒踏出了房门。
离开沈府后,两人见到了正在行动的巡城队,他们只是拿着季王的画像贴在了告示牌,然后去了别的地方张贴。
“果然被我们猜中了。”沈云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元风初寒道:“人,还找吗?”
沈云临道:“找,阿朗从小就跟着季王,与我也算自小相识。”
元风初寒道:“没想到这位季王还有些情义。”
沈云临感慨地摇摇头,“他只是被仇恨拉进了深渊,怎么都出不来,都说虎毒不食子,他被自己的母亲算计,会走到这一步也情有可原。”
正说着,忽见前方一匹高头大马,马后有序地跟着一队官兵。
“禁军。”沈云临见他们穿着金色盔甲,也看清了马上的石玉,“那个地方是,元风部住的驿站。”
话音一落,两人退在一侧。
禁军从眼前而过,三人对视了一眼。
只听身旁有人窃窃私语。
“这不是围了元风部驿站的禁军吗?这么快就撤回宫里了。”
“是啊,什么情况?难道刺杀荣王的事就这么算了?”
“谁知道呢,我啊,总感觉身边危机四伏的,夜里睡觉都不踏实……”
沈云临与元风初寒相视一眼,继续朝前走着。
“阿令。”沈云临忽而唤他,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沈云临想了想,还是问道:“你跟琅西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元风初寒垂了垂眼眸。
沈云临没有看他的表情,而是继续说道:“我想了想,依帕尔不可能在大统领的眼皮子底下将消息传出来,你昨晚到底去做什么了?”
元风初寒停下了脚步,他就知道她会怀疑。
沈云临也驻足,抬头看他,“你是不是……”
才开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尖叫,一辆马车从两人身旁快速驶过。
看着他们尖叫着捂眼睛,沈云临立马快步上前,这一看,魂飞魄散。
那地上竟躺着一个浑身是泥浆,并且赤条条的女子。
沈云临一眼就认出来是柏彩衣,她的整颗心为之一颤,颤抖着双手急忙脱下外衣将她紧紧裹住,她红着眼抬头怒视着这些人,“别看了!你们别看了!”
元风初寒挡在两人面前,脱下外衣再次将柏彩衣裹紧,然后抱起了她,和沈云临去了最近的医馆。
医馆里的大夫见两人行色匆匆,以为是来了什么病急的病人,急忙跟了上去。
元风初寒将柏彩衣放在床榻上,这才注意到她脸上有许多淤青。
这大夫把了脉,探了脖间的脉搏,又查看了她的双眼,最后摇摇头道:“已经死了。”
沈云临身子一晃,元风初寒忙揽住她,带着她离开这里,“这女子像是柏家的女儿,你们派人去告知一下。”
元风初寒带着沈云临出了医馆,没想到外面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他只得拉着她往旁走去。
两人在隔壁商铺的酒旗下停了下来,沈云临看着围满人的医馆,眼眶里蓄满的泪水不停打转。
“别哭。”元风初寒心疼不已地将她拥进怀里,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
不多时,柏厘一家匆匆赶来,进了医馆后,痛哭声继而传了出来。
那悲痛的哭声,闻之令人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