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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鬼节来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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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到了。
剑华大学历来以学生活动丰富有趣闻名于大江南北,因此,面临开学以来学校举办的第一场大型活动,几乎每一个新生班级都炸开了锅。学生们无论是调皮捣蛋还是循规蹈矩、乖乖宝贝,统统在这一天将老师赶去了火星。
他们万众齐心地盼望傍晚早早到来,急不可耐地等待太阳童鞋早点下班,恨不能做了阿波罗的老板,直接炒他鱿鱼。
女生用漂亮的编织袋和手提包将精心选好的鬼面具牢牢包裹住,整个课堂时间都在彼此嘀咕。她们小心翼翼地猜测哪个男生会跟她心有灵犀买了相类似的面具,进而发展一段缘分,最好就是寝室会谈里常被她提到的某个男生。男生一边高谈海论不着边际,一边挂心某个心仪的女生提着的包包,试图透视到里面去,然后将自己手中的面具悄悄换成和她一摸一样。
对于嘴王颜羽来说,出于对阴险蛇的叛逆心理,兼之帅哥警察没啥可能出席这场学生活动,故她现在也就能当当话唠:“其实万圣节就是鬼节,和中国的清明、中元节本来是一样的。咱中国人呢,一贯爱好数千年来的传统文化,崇扬李某人的凄凄惨惨戚戚,生怕哪里怠慢了,祖宗就从坟墓里面跳出来执行家法了,所以清明时节要雨纷纷,中元时节要欲断肠。而外国人的想法恰好相反,他们觉得祖宗应该喜欢热热闹闹,所以人越多越好,祖宗越被吵着就越开心。他们不仅要自己庆祝,还要拉上不相干的人一起庆祝,反正不相干的人也想拉他们一起庆祝。后来男人就想拉不认得的女人庆祝,女人就想拉不认得的男人庆祝。到最后就变成未婚男人和未婚女人公认的最佳秋天情人节。”
听完颜羽的高谈大论,拎不清瞪圆了熊眼:“哇塞,如果剑华评选瞎掰大王,我举双手双脚投你赞成票。”
“你要敢举双手双脚,我就敢全部斩了吃红烧熊掌。”
“你怎么老喜欢说我是熊?”
“熊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我是抬举你。再说了……你不是熊,干吗买熊面具?”颜羽快手从拎不清的粉色编织袋里将一个熊猫面具扯了出来。
“你还不是买猫面具?”拎不清的手脚没颜羽快,试图模仿后者刚才的动作,被后者躲了开去。
“我就是只猫。”颜羽鬼脸兮兮地笑着,凑近拎不清的耳边:“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bluecat!”
拎不清如她所料地惊叫了起来:“bluecat是你呀?我太崇拜你了,牛了那么多年的blue居然会回你的贴,怎么办到的?这两天剑华BBS上有一群人在八你和blue是不是那啥啥呢。”
“他们怎么说?”颜羽这两天强迫自己不上网,其实心里惦念得慌。
“他们说,blue八成喜欢养猫。又说,你们两个九成私聊去了,因为自blue破天荒的回帖之后,bluecat就破天荒的不回帖了。”
“切,我和blue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蓝他的,我蓝我的,反正天上地下有他的蓝就没我的蓝,有我的蓝就没他的蓝。”
“哦,原来是吵嘴呀。”
“我才不屑跟他吵呢?!”戴天在思远酒店包间门口一走一停的情形在眼前浮现。他竟不屑于跟她吵……
“对了,你猜戴天今晚会戴一个什么样的面具呢?!”好好地说着blue,拎不清突然提起戴天。颜羽不禁大吃一惊,心想戴天等于blue这猜测难道是真的,貌似……还是公开的秘密?!
后来一看,拎不清一脸花痴样,和刚才说起blue的神情截然不同,立马明白过来,只是对方无意换了个话题罢了。
她随口回答:“哈迪斯。” 那人阴险如冥王一样,必然选的类似鬼面。
“为什么会是哈迪斯呀?”拎不清居然又问。
额……熊童鞋智商虽不赖,可一贯情商偏低,瞧这问题问得……她白了拎不清一眼,说:“那就是波塞东吧。”荒脊的海上行走的孤独神裔,静的绝对。
“又为什么会是波塞东呢?”
“好了好了,我跟你讲实话吧,其实是上帝!”
“上帝?!”
“因为上帝手上有本十万个为什么,可以解答你所有的问题。”
“上帝相信科学,有趣的想法!”多动听的蛇信声,多精干的字数。
她回过头,大大方方地迎上他永远也不会变化的微笑,“科学是绝对真理,上帝也得信。”
“你信科学,不信上帝?”
“我信我自己。我就是自己的上帝!”
他的笑容一点点的加深,一池秋水荡开了涟漪。
她感觉他是真的在笑了,并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实在很好看。不灿烂,却隽永。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上帝,very good。”这蛇怎么转性了,瞧这样儿一点也不阴沉了,好像还很活泼。难道……他是双子座的?!还是,不幸万圣节鬼上身了?!
“你不会是专程过来跟我讨论上帝的吧?!好像今天不是圣诞。我也不姓耶。”她其实倒是想和他继续交流,可为啥……这说出来的话是要赶他走埃!
“你不觉得这个论题非常有意思?”戴天一本正经地死赖着不走。
“有意思也不跟你讨论,我跟你又不是朋友!”她越来越发觉自己变得记恨起来,她记恨他包间里的一停一走。
“今天我要跟所有的人交流这个论题,包括你。”说完,戴天转过身,向讲台走去。
戴天这句话的意思是……今天讨论“上帝”的话题?
那个,不是鬼面舞会吗?
难道,从一个月前炒作到现在,一直遮遮掩掩、密不外宣的所谓别出心裁,就是将热闹的舞会变成剑华大学的“上帝”学究吵架会?
额……她承认她郁闷了。这种别出心裁,大概是出自蛇心的专裁吧。借用武侠小说中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没意思得紧。
她想,若剑华主事的人换了弘飞,一定会喜欢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开着无伤风雅的玩笑,疯着,吵着,乱着,快快活活地消费这一个上天赐予的夜晚。虽然和弘飞只不过见过三次面而已,但感觉已像是很熟悉的朋友。至少弘飞的开朗外向,就是吸引人靠近的最佳砝码。
想起弘飞,不觉有些奇怪,为什么见到戴天,就非得联想起弘飞。难道仅仅就因为自那天不欢而散之后,这两人同时跟她睽别了大半个月之久?还是,只要找到机会就要刻意地想起他,想起那句“你真的好可爱啊”,然后心里闷着高兴。
“小羽,小羽?”拎不清在叫她。
“有话快说,有氨气快放!”她醒过神来。
“我刚才跟你说话,你有没在听啊?”拎不清大概已经唾沫飞“剑”了好半天,可奇怪她竟一个字也没听到。莫非是今天鬼节,某些公鬼拣拎不清的唾沫当湿吻吞了。
“我刚才问你,有没觉得戴天很喜欢往我们预科班跑?”
“两个月跑两次,也算喜欢往我们这儿跑?那校务大楼岂不跟他海誓山盟了!”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觉得戴天他特地跑我们班,就是讲万圣节的事有点小题大做吗?学校近百个班级,他来回跑不累?何况我们还是最不被重视的预科班,他随便打发个办事的人过来说说就成。”
“咦,你说他说得这么热乎?他人呢?”当他们的老年牛粪辅导员胡长胜扯开牛鸣般的嗓子时,她才注意到讲台上戴天早闪人了。
“我跟你讲话的时候就已经走了呀!”拎不清一副蔫了气的样子。
颜羽无语,就知道戴天在的时候这头熊除了发花痴不会干别的,哪还有功夫跟她磨叽!
“看吧,就呆这么一小会,你还说他喜欢我们预科班!”
“就呆这么一小会还跟你说了四句话呢!”拎不清终于上实话了,说这么半天,最关键就是这句了。
瞅着拎不清瞪圆的两醋眼,她意外地想起那勺醋,为什么那勺醋是戴天而不是弘飞递过来?弘飞不是对她很好吗,专诚请她吃饭,为她挡拳头,说她可爱……他对她难道不是真的关注吗?!
脑袋成浆糊了,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是想得出些什么结论来?这两个男人和她纯粹意义上的见面都只不过三次,三次而已。女孩子到了18岁,原来不是意味着成人了,而是意味着人生的第一个春天来了。
可bluecat,难道叫个猫的名字就非得在既定的时节发春吗?!不行,她要做个特立独行的光棍猫,不做循规蹈矩的发情猫。就在这一刻把所有的浆糊全部拖出脑袋枪毙!
“说真的,我挺羡慕你的。每次我跟你一起见到他,他总能跟你说几句,可从没理过我。”
“笨蛋,谁让你坐里面的?我这叫地利。懂不。”
这时音响教室爆发出一片声势浩大的嘘声,把两个闲聊的家伙吓了一大跳。
班上几个胆儿大的男同学大着嗓门说:“搞什么嘛!万圣节搞马克思主义教育,让不让人活啊!”
“马克思?”颜羽揪住前面一个小受样的男生问:“晚上上哲学课?不放假?不活动?”
“有活动啊!没听胖胡说,学校组织所有学生去露天礼堂,开神学研讨会。”自从第一堂课没给这校园嘴后留下好印象,该小受这段时间被颜羽嘴得生不如死,被突然一揪,还以为又哪招惹她了,吓得差点英勇得见了马克思。
“神学?”她嘀咕了起来,脑海里浮现戴天刚才说的话――“今天我要跟所有的人交流这个论题,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