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梧仙谪

4、第四章 沈柯变太监？

　　“怎么回事。”
　　刘焕来时，看到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沈柯，眯着眼问道。
　　方才还嚣张不已的二人，此刻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双手拿鞭子低着头面面相觑，一声也不敢吭。
　　书荣瞪他们，恶声道:“小桂小冬，总管问你们话，为何都噤声不语！”
　　纠结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小声开口了:“方才这刺客骂了小桂他娘，所以小桂才动的手……”
　　一听，小桂急了:“冬子，你怎么能把祸都退我身上，可别忘了，你也有份打他的！”
　　“我见你打了我才打的啊，谁知道……”
　　刘焕不耐烦打断道:“好了，他死了吗？”
　　“没死没死，还活着呢！去，打盆水来把这小子泼醒。”小桂谄媚地咧嘴笑道，胳膊肘不住捅着小冬的身体。
　　小冬皱着眉打开了小桂的胳膊，一边去打水，一边抱怨:“每次都叫我去，什么粗活都让我去干！”
　　刘焕面无表情地用眼角余光注视着小冬离去的背影，书荣见到这一幕，连忙道:“刘总管，您别见怪，这两孩子刚入宫不久，还不太懂规矩……”
　　“你的意思是，不懂规矩就能任由犯错了？”
　　说这句话时，一道寒光打在小桂脸上，小桂感到无限的压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两下，随即深深地埋下头，不敢再看刘焕一眼。
　　书荣无言以对，刘焕的性情他是知道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手段更是狠辣不仁，只要是他认为不满意的手下，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小桂小冬没有得到允许而滥用私刑，将沈柯打得几近断气，只怕他们是凶多吉少的了。
　　书荣暗暗叹了口气，这两人机灵，样貌也端正，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本想好好培育留做心腹，如今看来又得重新物色他人咯。
　　此时小冬端来一盆满满的冷水，一股脑地泼在沈柯脸上。
　　清凉的水打湿了沈柯头脸，甚至将他身上的血也冲走了一些，露出只挂着几条染血碎布、皮开肉绽的胸膛。
　　“咳咳咳咳！”
　　沈柯悠悠转醒，方才水冲入了他的鼻腔，不知觉的他醒来便深吸一口气，便将鼻腔内水猛地吸入肺部，猝不及防剧烈咳嗽了起来。
　　每咳一下，便抽动一下他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控制不住地呻吟起来。
　　过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他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身姿卓越，气度不凡的他认得，正是那晚的“美女”杀人狂魔。
　　不过……
　　“你、你是男的？”沈柯目光落在穿着一身太监总管服的刘焕身上，虚弱地道。
　　刘焕似乎对他这个疑问十分不满，挑起一边眉毛:“你说呢？”
　　“……”沈柯撇开脸，不敢直视刘焕那勾人又阴郁的目光，总觉得怪怪的。这时，他目光正好落在手中拿着铜盆的小冬身上，再度开口:“你们抓我来这做什么，我对那天晚上的事一点也不知道。”
　　“嗯？这么快就想撇清关系，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刘焕把玩着左手拇指那颗血玉扳指，漫不经心地道。
　　“大哥，我怎么说你才信，我莫名其妙到了那里，莫名其妙被他们当成同伙，又莫名其妙进了你的包间，我只是一个路人甲啊，躺着都中枪的那种！”
　　“大胆刺客，受了刑还不老实，劝你还是快快交代了幕后主使，免得再受皮肉之苦！”书荣呵斥道。
　　沈柯奇怪地望向书荣，不解道:“你的脑子被驴踢出毛病了啊，我都被打这样了，要是真知道是谁要杀他我早说出来了好么！还有你一个大男人说话怎么阴里阴气的，跟电视上被yan割了的……”
　　说到这，沈柯似乎想到什么，他定睛看看刘焕，又看看书荣，发现他们的服饰随质地很好，却有些怪异，腰侧还塞了根……拂尘？
　　果然，刘焕和书荣都变了脸色，小桂倒会察言观色，上去就是一巴掌，将沈柯的头打歪到了一边。
　　“死到临头了还敢出言不逊，方才打得还不够是吧！”小桂怒目圆睁地尖声骂道。
　　这一耳光，让沈柯不仅晕头转向，更感到自己的尊严被按在地上狠狠蹂躏。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在他看来，宁可被人往脸上打三拳，也不想被一记耳光，更何况还是非亲非故的陌生人。
　　沈柯怒了，他含了一口血唾沫，狠狠吐在小桂脸上。
　　“呸！你个死太监！”
　　“你个家伙！”小桂胡乱擦了把脸，正要冲上去抓沈柯的脸，却被一个声音制止住了。
　　“你刚才说什么？”刘焕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柯，淡声道。
　　沈柯知道自己今日是难逃一死了，便豁了出去，他对上刘焕的眼睛，憋着一口气，提高音量道:“你只是不能人道，不是聋吧，我说什么你还听不见？”
　　“所以，你是在骂他，骂他，骂我？”刘焕指了小桂和书荣，最后指着自己。
　　沈柯恶狠狠地呸了一口:“没错，骂的就是你，就是你们，死太监！”
　　咯吱，咯吱……
　　话音刚落，寂静的牢房里便响起一串手关节被握得咯吱响的声音。
　　沈柯目光向下移去，只见刘焕自然下垂的右手处衣袖微微漾动，经管袖子把他的手遮住了，但声音的确是从那传出来的。
　　不过，刘焕的脸上始终没有浮现出一丝的怒意，倒是身旁的书荣，怒不可遏地对他道:“刘总管，此人嚣张成性，只怕得再给他点教训才行！”
　　听完，刘焕沉默了片刻，随即露出一个看不出情绪的笑容:“好啊，教训，给他点什么教训才好呢？”他踱步至沈柯身前打量着，目光从其脸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小腹以下，“既然你这么讨厌太监，那便让你变成和我们一样，可好？”
　　原本沈柯是将自己性命豁出去了的，反正都是一死，临死前能过把嘴瘾也知足了。故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即使刘焕之后要对他用上十大酷刑，也丝毫不惧，一脸英勇就义的倔模样。
　　但是，当刘焕说出后面那句话时，沈柯将刚要往刘焕脸上吐的唾沫生生吞了下去，腥甜的味道在咽喉处弥散，令人作呕。
　　他忍住吐意，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的什么意思？”
　　刘焕缓缓抬起头，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怎么，你也聋了不成，听不懂人话了么。”
　　沈柯惊恐万分，想到刘焕竟然要对自己做那样的事，原本热血沸腾的心瞬间如同浸入了一泓寒潭，凉如薄冰。
　　说完后，刘焕回到原先所在的位置，小桂和小冬这会十分默契地懂得了他的意思，立马向沈柯围上去，将一块不知从哪得的又脏又臭的布塞进沈柯嘴里。
　　沈柯绝望地呜呜大叫，他飚着泪水朝刘焕投去求饶的目光:我错了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我不该那样说的……以后不敢了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还不行吗……
　　没人听得清他在叫些什么，刘焕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仿佛一场让他舒心快意的好戏就要上演了那般。
　　这时，小桂和小冬已经从一旁拿来两把带勾的特制刀子，他们阴笑着蹲在沈柯跟前，魔抓朝他腰上伸去。
　　完了完了完了……我这一生男子气概就要毁于一旦了，爸妈，您唯一的儿子不孝，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就算了，这会连根子也保不住，我对不起你们啊！
　　沈柯仰面大哭，呜呜声充斥着牢房每一个角落，若这附近有其他的犯人，听到这声音准能被他的情绪深深代入，心里也会生出无限惧意。
　　两个小太监七手八脚地给沈柯解着腰带，他想挣扎，无奈绳子绑着紧，全身都动弹不得。
　　即使他此刻没有被绑起来，似乎也无法阻止这一切。
　　沈柯想张嘴呐喊呼救，他想念自己所生活的那个和平的法治社会，可如今的处境令他连阳光长什么样都忘了。
　　此刻，他甚至想到一死了之……
　　“死”这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沈柯此番总算明白为什么要堵他嘴巴了，TM这帮非人的畜生是怕他痛急了咬舌自尽呢！
　　他狠狠瞪向刘焕:狠！真TM狠毒！
　　就在这时，沈柯感到身下一股凉意，心里随之也凉得比那深渊寒潭还要冰冷，不禁使得身体打了个寒颤。
　　刘焕皮笑肉不笑地对他歪了歪头，接着敛去笑意，瞬间换上一副无情的面孔，从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