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始皇陛下》浮生喵

12、小五报恩

　　沐浴在鄙夷惊恐不屑愤恨惊丑的目光中，眼见着上次让我撑破肚皮的小馆子就在前面召唤。店门口倒是围了一圈人，难道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我拽着狐狸公兴奋地挤进去，却是小二哥和掌柜的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拳脚相向。
　　“你这穷酸小子，容你住了这几日已是慈悲心肠了，还想混吃混喝！！你倒是把饭钱房钱给我还回来！”说话间又是几脚踢在那人身上。
　　地上的男子佝偻着身子，一身布衣破破烂烂，除了地上滚着的尘土，倒还干干净净也没什么怪味，不像是个行乞之人。
　　“掌柜的，我流落此地确实已身无分文，若掌柜慈悲，待我返乡后定遣人来加倍奉还这几日的银钱。”那男子仍是低垂着头，发辫松散遮住了面颊，极是隐忍地答道。
　　那掌柜的似是人越多越来劲儿了，扯着他的头发道“你当我是傻子啊！放你走？没门！今天大家伙都看着呢，你再不还钱就到官府说个明白！”
　　官府二字一出那男子身子一怔，白净的手握拳，半抬起头道，“掌柜。。。您。。。发发慈悲。。。。我可以在贵宝号以工代偿，粗活累活都是可以的。。。莫要。。莫要送官。。。”指节握得泛白，想来他原应是有几分傲气的人吧，说出这样卑恭的话已是极限。
　　“你这身子骨风一吹就倒，能干什么！”掌柜一副不屑的嘴脸，一边的小儿不知想到了什么，阴恻恻地说“要真没钱不如到前边的沁蘭小馆去，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洗干净做个万人骑的小倌到还能挣几个钱！”话毕人群一阵哄笑。
　　“你！”那男子猛地抬头双眼如炬，灼灼地看着小二，似能喷出火来，却是又凭白招来一顿毒打，全往脸上招呼过去。
　　我看着心里不忍，这中原人怎的这般无情，若是放在我草原，遇到一时落难囊中羞涩的，定是好好招呼送上行路盘缠，何须算得如此清楚。
　　刚要出声打抱不平，手却被狐狸公牢牢抓住。不甘心地用眼瓢他，用眼神。。。用眼神。。。鄙视他不挺身而出。
　　狐狸公似乎被我的目光灼了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松开手揉揉我的乱毛发,朗声道，“何必逼人太甚呢，这位小哥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了就是。”
　　一时间无数双艳羡地目光将狐狸公从头到脚从脚到头舔了无数遍，仙人吧～～又被我斜斜探出的黑痣胎记脸一个惊悚倒抽口气来。
　　“哟呵，还没去沁阑小馆去就有恩客来给你还钱，好，也不多五十个大钱！”掌柜的嘴脸实在欠扁，害我费劲才压下要拿黑痣脸吓吓他的冲动。
　　这五十个大钱不知是多少，听着想来也不多，但我们身上哪来秦币，前次出来也是死人脸给的钱。狐狸公斟酌片刻，从腰间解下一小块佩玉丢给那掌柜，“可够？”
　　我瞄了一眼，搁在王营里倒也算不得什么名贵的东西不过肯定比那五十大钱多的多的多的多～～～
　　那掌柜倒也识货两眼放光不再多话，口中龌龊了几句大体死要饭的算你遇到贵人之类也就散了。
　　那男子起身作揖道，“两位的恩情在下无以为报，来日。。”
　　还不等他说完狐狸公就一手扶起他说，“这位兄台毋须谈来日之报，出门在外谁没有落难之时，区区财物不足挂齿，出手相助本也未图来日回报。”
　　狐狸公的汉文果然极好这一圈文绉绉地把我绕得晕。那男子听完一席话，理了理头发，扬起一抹笑容道，“是在下辱了二位了，敢问两位高姓大名，今日有缘结识何其幸哉！”发丝拢到耳后，竟是一张清俊的脸庞，看着也就和狐狸公差不多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眉目间却流淌着宽如草原的沉着凝厚。
　　“叫我九儿就好，这是我三哥，我们也不是秦人呢！”话一出口，手上便被一捏。
　　“原来是九姑娘，三爷，在下贱名不足道，家中排行第五，就随口起了名唤小五。”
　　“原来是小五子啊！”我伸出魔挝拍拍他肩头拿腔拿调地学者他的样子唤道，这几日里听芸姨就是这样唤厨房火头小六子，小三子的。
　　头上遭阴毒狐狸公一记空心爆栗，“这丫头怎这般无礼，五兄莫要见怪嗬。”
　　“哪里哪里，这句小五子听来甚是亲切嗬。”小五子似乎一点也没嫌弃我脸上的黑痣立体胎记，反而望着我荡起融融的笑意，暖极了，暖得让我想立时擦了这东西。
　　刚见识了掌柜和小二的嘴脸，饶是他家的东西再馋人此刻也提不起什么食欲了，不觉可惜。倒是小五子说听闻街尾有加饭馆的羊肉汤甚是有名，便带了我们一同去，这小五子见多识广颇会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风情，狐狸公和我都听得啧啧称奇，三人吃吃喝喝直到天全黑才散去，狐狸公又摸了块玉给他做路费，我就奇了，身上没事埋那么多玉石不重么？可能那深奥的内功许就是这般练的～～
　　回到宅子里狐狸公接到雕儿的信，赵国朝中有乱正是大好时机，父王老头儿已经开拔直逼赵境了，叮嘱我们立即回王营不可在于中原逗留免生枝节。此事非儿戏，当下我们就整理了行囊，和芸娘她们告别。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芸娘和小香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心里有些不舍，死人脸和田大哥走时虽说也有些失落，但大家都在秦境总觉得隔个几天就能在哪里遇见似的，可现下就要离秦回草原大漠，兴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芸娘和小香也是眼里莹莹的样子，叙了好些话唠唠叨叨的才上马，赶在城门关上前离开了秦境。
　　出了城门已是夜深，不敢耽误连夜赶路。荒山野地漆黑一片偶有野兽低低嗷叫，不觉腿软。。。想要叫狐狸公，又怕他笑我胆小，只得缩紧身子，伏在马背上。正在天人大战中，忽觉颈后一凉，竟被人提了起来，还不及出声，只见忽忽窜出几个黑影像扛青稞面一般把我甩到肩上。
　　“九儿！！”狐狸公大喝一声，弯刀出鞘直逼黑影。只觉眼前刀光剑影，疠风阵阵，整个人倒挂着被甩来甩去，胃里那些羊肉直往上涌，心里一阵愤恨，别的黑衣人都与王兄高手过招，偏偏这扛着我的人。。。你就只会在外围跳来窜去嘛！
　　“人以到手，走！”不知哪个黑影下了令，这跳大神样的仁兄不再乱蹦，扛着我就跑，步伐生风，只见两旁乱木倒退，速度极快。
　　“还我九儿！”王兄！！！王兄！！！华衣掠过刀锋一冽，那人脚下一软扑到在地，连带着把我也狠狠摔在地上。
　　“三哥！”疼得呲牙咧嘴，王兄护在我身前，追来的剑影已密如织网，一把弯刀纵然使得再出神入化也不敌不过五柄利剑，何况依他们的身法和追上狐狸公的速度，就知绝非等闲。
　　翻身想起来却被脚踝的一阵痛又直直坐跌在地，大概是伤了筋了。不时有黑手探过王兄向我抓来，只得在地上挪着躲闪。
　　他们的目标。。是我？心中不由一怔，为的是什么？几柄宝剑耍得寒影重重显然不时喀卓的人。。。是中原人！
　　寻思间，又一只手乘王兄抵挡剑招之际探了过来牢牢抓住我受伤的脚踝，疼得我哇哇直叫，“噗！”一声，刀起刀落，狐狸公竟是一刀将那手砍下，断手却还牢牢抓住我的脚踝不放。
　　地上已躺下两具黑衣，那三人却还没有退意思，那断手的更是恨极了左手提剑刺砍，剑剑杀招直逼王兄，冷不防间剑锋披驳，狐狸公的身上衣袍穿破滴出血来。
　　我不禁骇然，王兄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如今这般。。。思及此，也顾不得脚痛和生在上面一样的断手，拔下发髻上的玉簪子，用尽力道朝那断手伤处刺去。
　　“啊！！！”簪子没入一片血肉，我自己也被这血腥的画面震得发颤，硬生生又拔了出来，手脚都不受是使唤了。
　　那人双眼血红，杀意翻腾，一个转身剑锋直逼我门面。
　　“九儿！”
　　“不可！”
　　来不及了。。。。我想躲开，却怎么也动掸不了，眼睁睁看着寒白的剑身直冲眉间。
　　“砰”一声，一道黑影闪过竟挑开了那人的剑，压低声音恨恨道“你忘了太子殿下吩咐切记生擒，死尸无用！！”
　　太子？哪个太子？才出得秦境，难道是秦国太子要活捉我！！！？
　　可那断手显然被我伤到极痛，杀红了眼，推开说话之人，又一个挥斩朝我袭来。
　　“住手！！！”谁？声音好熟悉。。。小五子！单薄的身影扑了过来挡在我身前。
　　那断手剑气已发却是真正一毫之差停在小五子的鼻尖，就这一瞬的楞神，头先说话之人已一道刺穿自己同伙的胸口。
　　“五兄！”狐狸公大喝一声，一道斩下纠缠的黑影，正担心剩下的这最后一名黑衣人伤了我们，却见他用力合颌，一泊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人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