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女王》亦惜o92o

25、多年宿怨

　　陆辰煜和林致，一个鼓着腮帮子气呼呼，一个眼神像利刃似的，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李依然心想：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她无奈扶额，却碰到了伤口，当即忍不住“嘶——”了一声，两人这才停止“敌视”。
　　陆辰煜：伤口又疼了？我这就带你回疗养院。
　　李依然：不用不用，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林致：疼成这样还叫没事，你当自己铜头铁臂吗？
　　陆辰煜：就是，海诺居然说你没什么大碍，看我回头不找他算账！
　　陆辰煜说着还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林致竟然也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同仇敌忾的样子让李依然忍不住嘴角上扬，连带着额头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
　　李依然：（神色一敛）陆辰煜，你先回公司吧。你才是海外项目负责人，总不能一直让刘副总盯着。
　　陆辰煜：（纠结地看了眼林致）那……你自己小心点。
　　李依然：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陆辰煜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林致：（幽幽叹气）他还挺关心你的。
　　李依然：（坦然点头）那当然，我们是朋友嘛。（俏皮地眨眼）和你一样。
　　林致：（有点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咳咳，刚刚说到哪儿了……（目光落在李依然的额头）你这伤，真是自己磕的？当时有没有其他人在场，或者看到一些奇怪的现象？
　　林致不愧是特殊犯罪小组的组长，李依然啥都没说就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不过陆辰煜家的弯弯绕绕，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李依然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他，没必要多个人操心。
　　李依然：安啦，这就是个意外。陆辰煜也在，他可以作证。
　　见李依然说得信誓旦旦，林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刹那间，李依然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感动和内疚。

　　到家后，李依然草草收拾下便进入了梦乡。或许是因为太累，这一觉她睡得很沉，竟然一夜无梦，直到门铃响了起来。
　　李依然：（拉过杯子蒙住头）别按了，家里没人！
　　谁知那门铃却不厌其烦地响了一遍又一遍，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李依然挣扎半晌，终于还是爬了起来。
　　李依然：（揉着眼睛开门）谁啊！吵人睡觉等于谋财害命知道……学长？
　　温明斐：（尴尬地指了指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盒）总裁……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这是在道歉吗？李依然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陆斯铭低沉压抑的嗓音——对不起。
　　李依然：不行，这太贵重了。
　　温明斐：你不收的话，总裁会更内疚。
　　李依然：（踌躇了下，接过礼盒）那……好吧，谢谢学长。
　　温明斐：你的伤……
　　温明斐边说边抬起手，轻轻放在李依然的额头上，眼中闪烁着化不开的担心，还有一丝……歉疚？
　　李依然正想安慰他说自己没事，却看到林致提着一袋东西从电梯里钻了出来，空气中立刻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林致：（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儿？
　　温明斐：你呢？
　　林致：给某人送早餐。
　　李依然：（摸摸躁动不已的五脏庙）好香啊，是豆浆油条吗？
　　林致：（忍俊不禁）你属狗吗，鼻子这么灵。
　　李依然：（翻了个白眼）你才属狗呢！
　　李依然朝林致做了个鬼脸，扭头却看见学长一脸黯然地看着自己。
　　李依然：（认真直视学长的眼睛）总裁的心意我收到了，麻烦你转告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林致：（意味深长）说得没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那么纠结做什么？
　　林致的话让温明斐脸色一沉，留下句“我还有事”就转身离开。直觉告诉李依然，他们俩肯定有事，可无论她怎么软磨硬泡，林致就是死活不肯说。

　　休息了几天，伤口慢慢结痂，李依然想着不好请假太久，和陆辰煜说了一声，便直接回到营销部报到。
　　冯安：（把李依然和关嘉宜叫到办公室）身体恢复了吗？
　　李依然：好多了，谢谢部长关心。
　　冯安：这次考察你辛苦了。集团接下来在海外还会有一系列工作，需要调个人过去负责营销方面的事情。关嘉宜资料比较深，这次我打算让她去。
　　李依然：好的。
　　根据惯例，既然去海外考察的是李依然，那么营销负责人应该也是她才对，可现在却换成了关嘉宜……从部长办公室出来后，关嘉宜得意地瞟了李依然一眼，难得没有冷嘲热讽。
　　李依然摇了摇头打开电脑上的工作日志，竟然发现这几天的工作都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想起学长的话，心里顿时暖洋洋的。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铃大作，话筒里传来陆辰煜中气十足的声音。
　　陆辰煜：我被门店装修搞得头都大了，你快过来帮帮我。
　　李依然：OK，马上到。
　　几分钟后，战略部长办公室。
　　桌上、椅子上、地板上……散落着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设计方案，陆辰煜可怜巴巴地看着李依然，一张脸拉得比苦瓜还长。
　　李依然：（目瞪口呆）这、这么多？
　　陆辰煜：（有气无力）光是西岱岛的装修公司就给了十几个方案，再加上Amour之前在海外的案例，还有各部门的意见跟存货……
　　李依然：（叹了口气）无论什么装修，最重要的都是突出重心、能够快速地吸引顾客。除此之外，还要注意和周围环境相协调。我们的重点是展示珠宝，店内装饰最好不要用太多的线条和色彩，以免造成顾客审美疲劳……
　　李依然根据以前当室内设计师的经验，结合Amour的情况，和陆辰煜大致交流了下自己的看法。
　　陆辰煜：有道理。对了，你觉得这种灯具怎么样？
　　李依然：（凑过去看了下陆辰煜指的那张图）不太好，不同的珠宝最好可以搭配不同的灯光。比如黄金饰品和翡翠、钻石需要的灯光就很不一样。
　　陆辰煜：（睁着迷茫的大眼睛）还有这个讲究？
　　李依然：那当然了，研究显示，珠宝在3300-5000K色温的灯照下能显示出最佳的外观效果……

　　确定好大概的装修方案后，李依然拿着平板电脑离开了陆辰煜的办公室，准备回去继续修改细节。
　　此时距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李依然回营销部拿了东西，便直奔公车站。走出公司老远，才发现手里好像少了什么。
　　李依然：（一拍脑袋）糟糕，我的平板！我记得从陆辰煜那儿出来时还在，难道落在办公室了？
　　李依然急匆匆赶回公司，果然在办公桌上看到了孤零零的平板电脑。
　　李依然：（长长松了口气）幸好幸好，吓死我了……（目瞪口呆地划动屏幕）我的文件呢？除了设计资料，刚刚讨论好的装修草案居然也不见了！这下怎么跟陆辰煜交代啊？
　　李依然欲哭无泪地看了下空荡荡的办公室，想起陆辰煜刚刚的嘱托，只能哀叹一声，认命地留下来加班。
　　墙上的挂钟依旧走得不紧不慢，李依然一面整理资料，一面竭力把设计图按照陆辰煜的要求复原出来……
　　陆辰煜：（拍了下李依然的背）起床起床，太阳晒屁股了！
　　突如其来的聒噪让右眼皮不情愿地抬起，一见陆辰煜那张放大的脸，李依然浑浑噩噩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李依然：（打了个哈欠）你怎么来了？
　　陆辰煜：找你拿设计图啊。（盯着李依然的眼睛）黑眼圈这么重，你昨晚不会睡在这儿吧？
　　李依然：（淡地点头）对啊，弄了一晚上的装修方案。
　　陆辰煜：（皱皱眉头）大致的装修方向，不是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吗？
　　李依然：（直起腰，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胳膊）平板里面的装修资料不知怎么全都不见了，害得我只能连夜补回来。
　　陆辰煜：好端端的资料怎么会不见，是你自己不小心删了吧？
　　李依然：怎么可能，我从你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特地检查过。而且这个平板是我上个月刚买的，照理说系统应该不会有问题。
　　陆辰煜：不是质量问题，那就只能是人为的了……

　　陆辰煜的话让李依然心里一惊——谁会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他走之后，李依然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只好晃了晃脑袋，先去茶水间泡杯咖啡提提神。回来的时候却遇到了魂不守舍的施语。
　　李依然：施语，你怎么了？
　　施语：我的镯子掉了，现在要去监控室。
　　监控室？对了，昨天平板一直在李依然手上，唯一可能被动手脚的只有她去公车站回来之前……
　　李依然：那我陪你一起去。
　　施语：（有些意外）嗯……好啊。
　　Amour的办公大楼有32层，施语又不能确定到底是丢在哪里，只知道是昨天下班时不见的，这也刚好方便李依然寻找线索。她们从一楼的监控开始看，接着是二楼、三楼、四楼……
　　熬了一夜的李依然渐渐有点体力不支，上眼皮和下眼皮稍不注意就要“亲密接触”。
　　施语：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要不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李依然：不行不行，那么多录像，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啊？我向来一言九鼎的，你可不能让我变成说话不算数的人。
　　李依然边说边努力睁大眼睛，盯着慢慢一墙壁的显示器。
　　李依然：（突然跳起来，指着其中一个屏幕）找到了！
　　施语：（喜出望外）原来是下班的时候掉在走廊，被阿姨收走了。真谢谢你，我刚刚都没有注意到，要是我一个人看，十有八九就找不回来了。
　　看着施语感激的目光，李依然突然有点心虚，视线不由地从她脸上挪开，扫过角落的显示器，突然全身一僵，好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从里到外湿得彻彻底底。
　　李依然：（惊怒交加）竟然是她！
　　施语：是谁？
　　显示器里的画面一晃而过，施语顺着李依然的视线狐疑地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发现。李依然心里乱糟糟的，直觉这事先不告诉她比较好。
　　李依然：（定了定神）哦，没想到你的手镯竟然是被保洁阿姨收走了。捡到贵重物品，一般不是都会上报的吗？
　　施语：是啊，今天早上我还特地打电话去后勤部问了，可当时也没人承认。不过现在有证据了，也不怕她抵赖了。

　　离开监控室后，施语便拿着拷贝好的视频愤愤不平地去了后勤部，而李依然直接拨打了一个号码。
　　李依然：（语气生硬）关嘉宜，你马上到休息室来一下。
　　关嘉宜：（顿了几秒）我现在很忙。
　　李依然：（强忍怒气）十分钟！不到后果自负！
　　五分钟后，关嘉宜沉着脸出现在Amour的VIP休息室。
　　关嘉宜：（双手抱着胳膊）找我干嘛？
　　李依然：你为什么删我的资料？
　　关嘉宜：（沉默半晌，忽地笑了）你都发现了。
　　李依然之前虽然生气，却还抱着那么一点点幻想——毕竟那么多年的朋友，也许她有什么苦衷。没想到她却直截了当地承认了，丝毫没有愧疚的样子。
　　李依然：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以为“绝交”只是气话，气消以后至少还是朋友。
　　关嘉宜：自己东西不收好，怪我咯？
　　李依然：关嘉宜，我们曾经是好朋友不是吗？可是……情书、申请表，还有这次平板！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关嘉宜：为什么？像你这种走到哪里都会被众人捧到手心的人懂什么！你知道大学那次设计比赛我准备了多久吗，你不过一时兴起画了张图，参赛人选竟然就变成了你！还有在学生会，我做的事不比你少，可是凭什么最后学生会主席却是你来当！
　　李依然：（如梦初醒）所以你才临时申请要去团委？
　　关嘉宜：（冷冷一笑）对，因为我压根不想在你手底下做事！
　　李依然：（身子一晃）那、那封情书……
　　关嘉宜：那封情书啊，我一开始是真的想交给学长，可我没想到，从来不会记得任何一个学妹名字的他，不仅记住了你的名字，还夸你做事细心、认真负责。
　　李依然：所以你就把我的情书拿走，还骗我说是学长拒绝了我！
　　关嘉宜：反正你们现在又重新在一起了，不是吗？当初那情书给不给的也无所谓了吧。
　　没想到李依然跟关嘉宜直接的隔阂居然从大学时候就开始了。她越说越激动，好像要一下子把多年积攒的怨气释放出来，两个眼睛也红得吓人。
　　李依然：（气急败坏）那申请表呢，又是怎么回事？
　　关嘉宜：装！你继续装啊！从头到尾，我有说过帮你递申请表吗？有那么大靠山，你还用得着申请表？
　　李依然：（怒火攻心）什么靠山？我什么时候有靠山了！
　　关嘉宜：冯部长昨天刚决定让我负责海外项目，今天战略部就要求你也一起过去，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你踢出营销部了吧？
　　李依然：（既委屈又伤心）关嘉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关嘉宜：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实话告诉你，我最讨厌你这种装模作样楚楚可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