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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5、别让他扮成女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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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藻一慌,没有拿武器的手下意识的上前去捂住他的伤口,再怎么使劲咬嘴唇,眼泪还是没有忍住,说话哽咽。
“你……你明明能躲开的。”
“别怕,我伤的不重。”
他手捂在她的手上,力气不小,好像伤的真的不重。云藻放心的一点儿,周围已经嘈杂混乱,刚才挟持劳德彰的女子,已经和他打斗起来,但明显落了下风,刚刚能挟持他,也只是趁其不备,现在两三招儿都支撑不了。而自家帮主,离她最近,要在往常能接应一二……现在,她哭成那样,哪里把这当成了战场。
柴溪椮血的手有点握不住短剑,可,接下来,是真正的为了保命而战,她微低着头,目光向前,自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曲兰亭这会儿虽然打扮的漂亮,几个随从也跟了过来,比起和羽林卫交战,应该是底气更足一些。可是,劳德彰被裴东锦这个混账比的狗急跳墙,此时此刻,对于双方都是保命之战。
裴东锦把周先生护在身后,又微微点头向傅思婕。
“躲到后面去。”
周先生几根老鼠须因为他翘下巴的动作整个撅了起来,丑狗在他身上蹭了蹭,一样的倔强,狗好像在说这个老头保护我,周先生好像在说我有丑狗呢。
羽林卫的人即使是有几个趁机挣脱的,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不该帮劳德彰,有的人干脆是谁向他们攻击就攻击谁,一阵乱斗之下,裴七这一边眼看着就支撑不下去了。
劳德彰此刻像是杀疯了一样,并不如往常,让小兵们冲在前面,裴东锦说的对,只要是有打斗的痕迹,他作为钦差就赢了一大半,而身后的人,抱着希望是他能够进京借助侧妃女儿能翻身,要是能在朝廷官职一路往上,谁会跟着他做叛军?他劳德彰骑虎难下,他们只是被裹挟在内的,尤其是那些六品七品小将军,有的甚至作壁上观了。
即便如此,一刀一刀的劈过来,裴七眼前就有四五柄刀了。
劳大公子被扶着站起来,就那样站着,任血一直往下流,顺着手臂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好像此刻的战场不关云藻的事儿一样,这个人他们又不是不认识,绕开就是了。可云藻并不领情,短暂的沉溺之后,她迅速提刀,刀刀砍向这边的兵士,劳大公子如同石雕木塑,目光呆滞,只看眼前的土地。
劳德彰的余光里,被这一幕气的失误了几次,有几招显险险被砍中。
“混账,现在是你儿女情长的时候?”
这一句骂,并没有能骂醒儿子,反而让他微微抬起眼皮,目光里都是血色,好像他脖颈上的血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一样,护在云藻左右,那兵士就只有被攻击的份儿,劳德彰暴怒下令:
“一起砍,我儿子多的很,既然他要自决于父亲,我也不惯着他。”
命令是这样下,可是少主谁敢真的下死手,所以在云藻的周围,就诡异地形成了一个只有她提刀怒向敌人的小圈子。
劳德彰在砍杀了几个船娘帮的女子之后,攻向裴七——就算是他不过来,裴东锦眼看也要倒在地上,被砍成几段了,他一步一个踉跄,离他最近的,是曲兰亭,他时不时替他挡上一刀,又像猫斗耗子一样,并不完全替他解决,还不忘嘲讽两句。
“裴大人,刚才想把人家逼上绝路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支撑不下去啊!你到底有没有救兵?没有的话就束手就擒吧,还能保全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他一剑推出了一个兵士,看柴溪都有些吃力了,右脚迈出,左脚旋了半圈,和她并肩,并且也没有忘了嘴欠。
“这就是你错信人家的下场,求我一下吧,护住你的命。”
柴溪管不了这么许多,习武归习武,被围攻的时候,还是不多的,她也想知道,所谓东郎算无遗策,这个策在什么地方出现转机?
裴七心里是万分急躁,傅思婕虽然躲在最后,也难免被冲进来的几个人当成目标,她要是出一点事儿,傅斯年那里真的不好说。
战事胶着,裴七已经在心里开始骂易直了,周先生喘着气,丑狗咬别人裤腿脚的本事,并不能完全护住他,他老胳膊老腿,累得不轻,现在甚至想躺在地上让人家砍了。
又一轮打斗下来,他们已经被围住,这回真的是死局了,裴七咬紧了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
劳德彰已经冲到了船娘帮最里面,再有一层,就能直接砍死裴七,云藻发现的最早,她紧跑两步,挡住了劈向裴东锦面门的那一只刀。劳德彰撤回招式,倒提着刀,正好也挡住了曲兰亭看向他后背的一剑,多年行伍,自是不惧战场。
四五招儿之后,他要命的一刀,直奔云藻而来,她挡不住了,只好下意识的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劳大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前刀下,想收刀的时候,整个肩膀已经被砍下。
“你!混账。”
劳德彰看清是自己儿子的时候,血柱已经喷向天空,他心里猛的一紧,但来不及上前查看,就被曲兰亭缠住,只能转过身来和他斗在一起。
云藻接住了只有一只肩膀的劳公子,这人能为了父亲,为了前程,为了家族,和别人联姻,弃自己和孩子不顾,可到了生死的份儿上,又能有命护住自己,他这是……
“我……我实在看不透你这个人了,你这是何必?”
她知道,这样的伤势,是没有救了,这是他最后的时刻,要表达感激吗?要诉衷情吗?她吞吞吐吐了半天,只能问出这样一句,得到一个勉强的笑。
“小夭……你心疼我了,父亲说的对,他有很多儿子,不缺我一个,可惜我现在才想透……是我放不下权位富贵……是我……小夭……”
“抵消了吧……我不怨你,即使知道当年押解我进京的就是你们劳家,就是你,也不怨……”
又是一个更勉强的笑,他身边的地上血已经流成了一个小洼。
“……照顾好我们的儿子,别再让他扮作女孩儿了……他像我,扮成女孩儿一点都不漂亮……别跟他说……别……”
劳大公子没有说完,就恩怨两清,躺在哭的听不见周围任何声音的云藻怀里。
柴溪差点被他两个人绊了一脚,被4个人围攻,她换了左手,动作就难免慢了一些,一个转身不及时,被划中左肩膀,伤口应该不深,但是左右臂膀都有伤……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