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明朝》明韵依然

1、重回篁墩

　　辛亥年甲戌月丁酉日申时，大明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朱佑樘在一间屋外急得团团转，屋里痛苦的叫喊声丝毫没有减弱。屋里的女人躺在华丽的榻上，发髻松散，挥汗如雨，一点儿也没有平时的温婉、祥和。她就是这个王国的皇后，张氏。

　　皇后殿下就这么痛苦了两个时辰，皇帝陛下也就这么急了两个时辰。忽然，一声响亮的啼哭从产房传了出来，大明后继有人了。产婆快步从产房内走出来，双膝跪地，满脸献媚的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个小皇子，是个小皇子！”朱佑樘刚闻，便满脸喜气的走进产房，里面的宫女立即把刚出生的小皇子递给他，朱佑樘欣喜的看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就好像当年的父皇看着自己一样，大喊一声：“我大明后继有人啦！”

　　高兴了一会儿，朱佑樘想起还有自己的皇后还在榻上，转身把小皇子放进皇后的怀里，横抱起皇后兴奋地转几个圈，再把自己的皇后放回榻上，坐回床上搂着虚弱的皇后喜形于色的大声说∶“这个孩子将是我大明的下一任君主，他是我们的太子。”于是，虚弱的皇后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说：“为陛下诞下龙子，臣妾虽死犹荣，请陛下为皇子取名。”朱佑樘低下头，斟酌了一下，答：“太祖当年定下的规矩，子孙名字的第三字必有金木水火土之一，那这孩子就叫朱厚照吧！”

　　五个月后，弘治皇帝朱佑樘昭告天下∶“朕册封皇嫡长子朱厚照为皇太子，万民敬仰，由此大赦天下。”

　　弘治六年，也是深秋的一天，礼部右侍郎程敏政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女儿，拉着自己只剩一口气的妻子李抚柳的手问该给女儿起个什么名字？李抚柳深吸一口气，吃力的说∶“程家本是书香门第，就叫墨樱吧，夫君，就叫墨樱吧。”程敏政抚上妻子苍白的面庞：“好，就叫墨樱，就叫墨樱。”

　　听见了自己丈夫的赞同的抚柳，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安然离世。

　　转眼间，一年多的时光悄悄流逝了，由于程府里多了一位可爱的小姐，为这个死气沉沉的府邸填上了一笔生机。程墨樱虽是个小女娃儿，但她一岁多便可识字，程敏政对此是十分高兴，便亲自教女儿识字、念书，墨樱很是聪明伶俐，四岁时便可把四书五经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弘治十二年。今年的会试格外的难，只有两人做出来，一人是徐经，另一人是唐寅。会试成绩未放榜、众多贡生聚餐之时，大家都在讨论会元应该是谁，一人站起，脸上带着轻蔑的微笑，目光渐渐扫过全场的人，清了清喉咙大声说：“大家都不要争了，当今会元，除我唐寅，更有何人！”顿时全场了无声息，所有人都在想：“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几天后唐寅这句豪言壮语已经传遍了京城，因在吴县乡试中唐寅的卷子写的太好，主考官梁储将他的卷子特意留下给程敏政看过，程敏政对唐寅赞不绝口，而今年的会试的主考官又是程敏政，几个政治嗅觉敏锐的言官对此事是大吹特吹，什么程敏政卖考题，什么约定门生，纷纷出炉，好不热闹，尤其一位给事中华永（日字头）把矛头直接指向程敏政。而且与唐寅一起赴京赶考的徐经被查出了作弊。同期，程敏政、唐寅和徐经三人被投入刑部大牢等候发落。经过一番审查，徐经从程敏政家奴处，买得考题，作弊成立，贬为小吏，不得为官;程敏政，教奴无方，勒令退休；唐寅可能参与作弊，贬为小吏，不得为官。

　　那天酉时一刻，墨樱与其父程敏政在大堂内用膳，除了轻微的咀嚼声和箸碗相碰时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切都很安静，安静的诡异，尤为压抑的气氛使墨樱喘不上气来。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墨樱抬眼望向程敏政，看到程敏政微微一怔，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墨樱心中一惊：“发生了什么事儿？父亲都如此……”可是事实不允许她继续想下去，一个小仆童跌跌撞撞的跑到大堂“扑通”跪下，满头大汗的趴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老……老爷……外面……外面……”可是他并没有说完，被一只穿着官靴的脚踹到一边。墨樱抬起头，望向踢倒那个仆童的人——一个满脸嚣张的丑陋的捕头。那个捕头轻蔑的望向程敏政：“程大人，对不住了，这是上头的命令。”又掉过头去向身后的捕快们说：“兄弟们，把程大人带走。”程敏政又叹了一口气，年老的管家苦苦哀求他们不要带走程敏政，可是没有人听他的。墨樱望着父亲的背影，回过头看了看众多的家仆，一个家仆一直低着脑袋，满脸羞愧。“原来罪魁祸首是他”墨樱想，苦笑一下，转身回屋，不理会众人的慌乱。

　　几天过后，程敏政被迫退休，他因承受不住打击回了老家篁墩，将墨樱托付给了她的舅舅。

　　这时八岁的太子朱厚照在皇宫里玩得不亦乐乎，但是很快就不能玩了。在大臣们的请求下，朱厚照正式出阁读书，接受严格的教育。朱厚照也是天资聪明，毫不费力的学会了应该学习的东西，且宽厚仁慈，皇帝朱佑樘和大臣们都认为他将会成为一代明君。

　　弘治十五年秋。今年的秋好像比以往更加的萧瑟了。墨樱朝自己冻得通红的小手呵了一口热气，对一直跟着自己的丫鬟琳儿说：“琳儿姐姐，今年比去年还冷。”琳儿快步走到墨樱身边，抓住墨樱的手仔细的揉搓着：“小祖宗，这要冻着了怎么办，快回去吧！”抽回自己的手又搓了搓：“不要。都说了出来看菊花的。”言罢，又一个小丫鬟跑来：“墨樱小姐，老爷在大堂等你呢。”粗粗的应了一声，便向大堂走去。

　　在大堂上。墨樱看见舅舅坐在大堂上，旁边还站着一位看起来很眼熟的老人，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转瞬即逝。墨樱行了个礼，叫道：“舅舅。”又转头看向那一位老人：“这位是？”那位老人弓着身子低眉顺眼的说：“小姐，老爷让老奴来接小姐回去。”那记忆如流星划过墨樱的脑海：“你是管家爷爷。”那管家“嘿嘿”笑了两声：“小姐可算想起老奴了。”悲凉在一旁的墨樱舅舅轻咳一声，拉回了墨樱与老管家准备好好拉一通家常的神思。“墨儿，你如果想回篁墩去，舅舅不拦你。你先去给你外公上上三炷香再走也不迟，也让他老人家知道一下外孙女儿要走了。”墨樱舅舅面无表情的说。墨樱点点头应了一声，说声告退，先去灵堂给外公李贤上了香，又唤琳儿收拾了些行李，向众多的表兄弟姐妹、婶婶们辞了行，才登上马车，走向篁墩。

作者有话说

　　各位看官，本人历史学得不好，文采也不行，大家就当看个乐，有些历史上的错误请大家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