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兆北

1、新年

　　“砰！”“砰！”“砰！”

　　玺耳巷里全是放烟花爆竹的声音，张书觅面无表情的路过，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不停，张书觅掏出手机接通，那头传来杀鸡般叫声：“张大宝，你丫的买酒买到太平洋去啦？”

　　“宋狗蛋，你别欠揍。”张书觅咬牙切齿。

　　“谁让你输了，愿赌就要服输，你快点回来。”宋平那头嘈杂声不断，张书觅不用猜也知道宋平在干什么勾当。

　　张书觅挂断电话走到小区门口，摸了摸口袋的烟还剩一根，干脆掏出来蹲在石墩子上抽起来，张书觅长得很白净，单眼皮小眼睛给人很凶的感觉，叼着烟的手细长无比。

　　“穆砚，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张书觅一抬头就跟穆砚四目相对，穆砚眼里的嫌弃张书觅尽收眼底，穆砚旁边的阿姨张书觅认识，是穆砚的后妈叫徐忱。

　　“小觅，回来啦。”
　　“嗯，徐阿姨新年快乐。”

　　张书觅一个眼神也没分给穆砚，倒是徐忱热情的不行，拉着穆砚激情澎湃：“小觅现在越长大越好看，你以后找女朋友就要找小觅这样的。”

　　“我不喜欢抽烟的。”
　　“穆砚，我听的到。”

　　张书觅掐断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快步上前走到穆砚身旁，拍了拍穆砚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你看不上抽烟的，有没有想过抽烟的还看不上你。”

　　不等穆砚回答张书觅一个跨步冲上二楼打开门钻进去，速度快到张书觅自己都震惊的地方。

　　“张大宝，你丫的泡男人去了吧，买个酒买俩小时。”宋平穿着睡衣拖鞋从卧室里走出来，一把拿起袋中的啤酒吨吨喝起来，张书觅皱着眉：“我刚遇到穆砚了。”

　　“哦呦，遇到昔日旧情人有何感想？”宋平干脆坐到旁边沙发上，盯着张书觅一脸八卦。

　　张书觅语塞：“谈了半个小时算什么情人，煮开水还要一小时呢。”

　　“张书觅，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张书觅钻进房间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衣，从袋子里掏出一瓶酒坐在沙发上，宋平歪头盯着张书觅笑：“你就不打算复合吗？”

　　“宋平，你是不是有病。”

　　“大宝，你都二十二了，再不谈恋爱该嫁不出去了。”张书觅放在手中的酒，指着大门看向宋平，“不想呆就出去。”

　　“砰。”敲门声很重。

　　宋平往后一仰打开门对上穆砚帅气的面容，宋平口无遮拦的对着旁边的张书觅说：“说曹操曹操到，张大宝你情人来找你了。”

　　张书觅一脚踹在宋平身上，恶狠狠的瞪着她：“再说一遍他不是我情人！”

　　“嗯，我没这样不修边幅的情人。”穆砚幽幽开口。
　　张书觅被穆砚整到无语，态度很不好：“你来干什么，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我妈喊你去吃饭。”

　　“哦呦，丈母娘来请你过年了。”宋平在一旁笑的很开心。

　　“……”

　　“快点别墨迹，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就是你请人的态度？”说完张书觅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时间尴尬有些微妙，宋平见情势不对立马往房间里钻：“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我还要去做视频。”

　　“你非逼我动手吗？”穆砚靠在门上语气懒洋洋。

　　张书觅还是去吃了那顿饭，并且再三要求穆砚陪她去楼下小卖铺买了两箱牛奶和一箱八宝粥才肯去吃这顿饭。

　　一顿饭吃的张书觅尴尬的抠脚，徐忱热情的张书觅压根招架不住，穆砚坐在一旁也不把帮忙，面对张书觅的眼神丝毫不在意。

　　好不容易吃完饭，徐忱还让穆砚送，面对徐忱的好意张书觅只能含泪接受，穆砚从口袋里掏出薄荷糖倒出两颗递给张书觅一颗：“让我送你还吃亏上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说声谢谢再给你磕三响头。”
　　“不用谢。”

　　张书觅懒得跟穆砚逞口舌之快，在口袋里翻找钥匙，穆砚淡淡开口：“你钥匙在墙上挂着，我看见你没有拿。”

　　“我给宋平打电话让她开门。”张书觅站在楼道口等待，电话传出来的忙音让张书觅心死，张书觅抬头看向穆砚：“她应该在做视频，带着耳机听不见。”

　　“去逛逛吧。”

　　“什么？”

　　“张书觅你是不是故意的。”穆砚比张书觅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的角度让张书觅咽了咽口水，穆砚五官很立体，一双桃花眼看什么都深情，高挺的鼻梁流畅的下颚线。

　　张书觅立马错开目光往楼下跑：“去逛你还不去，你在碰瓷吗。”

　　两个人来到楼下的小卖铺，穆砚去买了一束仙女棒塞到张书觅手上，张书觅盯着手里一把的仙女棒陷入沉思，穆砚挑了挑眉：“你一个抽烟的人不会是没火吧。”

　　“……”

　　张书觅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点开朋友圈配文：论遇到不给火还嘲笑的弟弟应当如何处理。
　　刚发没两分钟张书觅的老师立马评论三个字：办了他。

　　“给你。”张书觅接过穆砚递过来的打火机，两个人坐在公园庭中放着仙女棒，穆砚突然开口：“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什么。”张书觅是真的没听见。

　　穆砚沉默了两秒：“够不够放。”

　　“够了，我又不小孩子，随便放放意思意思就行了。”

　　穆砚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也不一定，张书觅也没听见，等到张书觅手中的烟花全部放完，宋平才回信息，两个人并肩而行走在路上没人开口打破这份平静。

　　张书觅准备敲门时，穆砚轻声说：“张书觅，新年快乐。”
　　张书觅愣了一下：“新年快乐。”

　　那天晚上以后张书觅就没见过穆砚，每天跟宋平窝在小公寓里过着吃喝不愁的日子，直到年初八这天张书觅被一条短信炸醒，连夜收拾行李飞去北城。

　　张书觅凌晨三点站在北城机场等人，张书觅打着哈欠靠在石柱子上，北城的夜晚风很大，张书觅裹紧了身上的棉袄，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那头嘟了两声被接通，张书觅还没开口就听见那头说rapper一样：“觅姐觅姐，我马上就到了，你别急别生气我马上就到。”

　　张书觅哈欠一个接一个：“不急，注意安全。”

　　等了半个小时张书觅都睡一觉醒了人还没来，张书觅脾气逐渐暴躁，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没烟，胡乱的挠着头发。

　　“觅姐觅姐，对不起对不起，路上有点事耽搁了，快快快上车。”张书觅躺在副驾驶上就没了意思，连什么时候到酒店都不知道。

　　被摇醒的张书觅接过门卡：“有什么等我明天睡醒在说，晚安。”

　　第二天下午一点张书觅才醒，手机未接电话二十八个，张书觅回过去那头响起侯宇航的笑声：“阿觅，睡醒了吗。”

　　“老实说并没有，你昨晚火急火燎的把我从江城喊过来到底什么重要的事。”张书觅揉了揉眉心半靠在床上。

　　侯宇航叹了一口气：“我们最近不是有一个新款婚纱嘛，本来模特什么都说好了，结果模特临时反悔，违约金都直接到账，我也不好意思不让人走。”

　　“行，我等会收拾一下过去试试，要是穿不上我也没辙，最近这两天胖了。”

　　“你肯定穿的上，我相信你。”

　　张书觅到公司已经是四点，轻车熟路的来到侯宇航办公室，推开门就看见侯宇航和穆砚在商讨展会的细节：“侯宇航…”

　　“阿觅你来了，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这次婚纱的设计师穆砚，刚从巴黎回来很厉害的，穆砚这是模特张书觅。”侯宇航起身介绍。

　　“你好。”

　　张书觅看着穆砚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没由来的心烦，轻触了手尖说了句你好就收回，转身对着侯宇航：“直接去试衣服，好了我还要回去睡觉。”

　　“穆砚，那你带她去试衣服。”

　　张书觅跟在穆砚身后，七拐八拐的来到试衣间，穆砚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婚纱递到张书觅手中，迟疑片刻：“需要帮你穿吗？”

　　“我一件衣服都穿不好吗？”

　　过了五分钟张书觅在试衣间拖着婚纱，无奈的朝门外喊：“穆砚穿不上，你过来帮帮忙。”

　　穆砚敲敲门等张书觅示意他进去，这件婚纱是蓝色深V后背几乎全漏，腰间是珍珠环腰绳和肩带连在一起，裙摆在黑暗中还会发出蓝色星星。

　　“这件婚纱很衬你。”

　　“所以你这件婚纱叫什么名字，这次主题叫什么？”

　　穆砚拖着裙摆走到镜子前，穆砚嘴角上扬：“蓝色给人一种窒息感，大海让人觉得自由也让人觉得孤独，所以这件婚纱取名叫净，主题叫自由。”

　　“挺不错。”

　　换好衣服的张书觅被穆砚喊住，张书觅一脸疑惑的看着穆砚：“怎么了？”

　　穆砚张了张口，最后指着张书觅的腰，难以启齿的开口：“这两天少吃点，你腰那块的肉有点多。”

　　“穆砚你这样容易被揍，你知道吗？”

　　“可你的确胖了，我刚给你穿衣服的时候差点穿不上去。”穆砚一脸真诚。

　　张书觅呵呵两声：“放心，我有职业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