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这波先苟》炸弹爱丽丝

2、第2章

　　“这个时间我应该还没起床。”
　　“所以今天我就带你见一见刚升起的太阳，眼睛向上看。”
　　她抬起眼睛，方便对面的人给自己添一道下眼线。
　　“这个动漫难道没有女性角色吗？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扮成男人？”
　　她晃晃袖子，袖子里面两只假手臂也跟着动了动。
　　“要玩就玩波大的。”朋友扶住她的脸左右瞧瞧，又给她添了两笔，“待会还有两个人过来，到时候我们一起。”
　　她叹了口气。
　　今天是周六，她本应在家享受自己美好的周末，却被朋友叫来凑人数，据说还有两个人会和他们同行，没多久电话响起来。
　　“我们在这里，一个宿傩一个甚尔，啊，这里！”
　　朋友招了招手，不远处一个白色头发戴墨镜的男生和一个黑发丸子头的男生走了过来。
　　朋友介绍这两人分别COS的是高专时期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她和五条悟似乎很熟，两人先聊了几句，扎着丸子头的男生打过招呼后便默不作声在旁边立着。

　　她和那个扎着丸子头的男生对视了一眼，男生脸上带着对这些话题微不可见的茫然，见她看过来，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确认过眼神，都是来凑人数的。

　　四个人虽说只有五条悟和甚尔较熟，但都不是难相处的人，一天下来也熟悉了个大概，回去的路上夏油杰本着绅士精神替宿傩拎着包，提出要买点水，甚尔和他一起去了，五条在原地和宿傩一起等待。
　　买水的人迟迟不归，回过神来，道路也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同的样子。
　　更糟糕的是，五条开始发烧了。

　　“完全不用担心！”五条白皙的脸烧得红彤彤的，还坚持对她比了个拇指。
　　“咱们只不过是赶了一下时代潮流而已！”
　　“完全在担心好吧……”她有点茫然摸了摸自己的胸，随后毫不顾忌扯开两襟确认。
　　“哇！”五条蒙住眼扭开头，对她疯狂摆手，“你在做什么啊！”
　　“我的胸不见了！”
　　“只是变成男人了而已嘛，我都没有说什么！”
　　“因为你本来就是男人啊！”宿傩大喊，不死心的又去掀自己衣服下摆，被惊慌失措的五条拦住了。
　　“姐姐！这里还有人呢，不要做这种事！”
　　宿傩震声：“你没有姐姐了！”
　　“好好好，哥哥，大爷。”五条悟双手合十，“跳过这个话题吧，至少想点办法。”
　　宿傩欲言又止，“总之，你带电话了吗？先试试能不能打通吧。”
　　因为穿的是和服不方便随身携带东西，她的包还在夏油杰那里，现在是真正的身无分文。
　　五条倒是带了手机，但是完全没有信号。
　　“这下麻烦了。”
　　“别担心。”五条安抚她，“先在这里等一会，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两人没等多久，转机没有等来，宿傩肩膀一沉，发现五条悟已经烧得晕过去了，她没办法，只能背着五条悟去找旅馆或药店。
　　突发状况下她没丧失理智，但五条与她身上都没有证件，而且带着一个不省人事的人，男性的身体结实且有客观的肌肉，旅店人员差点以为是暴力事件要报警，她好说歹说让店员放弃了这个想法，但仍被拒绝入住，穷途末路之际路过一家住宅门口前，被好心的女主人收留了。
　　正是要出门买菜的吉野凪。

　　“十分感谢您。”
　　接过吉野凪端来的饭菜，宿傩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慌张了，对她的善意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啦。”吉野凪摆摆手，随后看向躺在床上的五条悟，“不过真的不要紧吗，需要我帮忙叫医生吗？”
　　宿傩拒绝了，“不，暂时不用。”
　　吉野凪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来叫我，一直这么下去说不定很危险呢。”
　　宿傩再次感谢她的帮忙。

　　五条睡得不省人事，不久前他周围忽然出现一层透明的“膜”将他与外界隔离开，降温的冰袋无法作用，宿傩也无法穿过这层膜去触碰他本人，手在距离五条一段距离时明显感到被什么隔开，有一种扭曲的感觉。
　　宿傩下意识觉得这种情况不能被人发现，于是凭借本能在整间屋子落下了隔绝气息与声音的结界，黑色的帐幔包裹住屋子，比外面的天色更昏暗几分。
　　吉野女士送来的饭菜放在旁边一口未动，宿傩并未感到饥饿，对饭菜也兴致缺缺，只是靠在床边，一手隔着那层膜搭在五条悟小臂上方，确保可以在第一时间触碰他，另一手在摆弄手机，可惜的是手机仍然处于无信号的状态。
　　五条悟仍然睡着，眉头蹙起，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却未出汗，与床和被子也相隔着一段距离，整个人好似悬浮在半空中，墨镜早在先前被摘下放在一边，能直观地看见睫毛。
　　原本为了还原角色粘上的假睫毛经过这一场契机好像也变成了真的，宿傩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搓了搓手腕上的纹身，叹了口气，还是克制住了想掀起衣摆一探究竟的冲动。

　　卧室外渐渐安静下来，吉野女士睡下后，客人也很快告别，这个家又重归宁静。
　　宿傩眨眨眼，心上涌出一种怪异的冲动。
　　他好像闻到一股血腥气，充斥恶念与暴戾，把血肉里潜藏的本能叫嚣着翻涌出来，让他想撕碎什么，然后不经意地踩烂。
　　他舔了舔尖锐的虎牙，目光渐渐浑浊，蠢蠢欲动。
　　屋外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初次面对超出认知的怪物，应当做出什么表情呢？
　　宿傩觉得自己应该稍微表示一下害怕以示敬意，但他下意识并拢两指凭空一划，怪物便被横直切成了碎片，随后燃尽的纸般化成一堆黑色的残末消失了。
　　事件发生的太快，吉野凪还没反应过来，坐在地上显得有些呆愣愣的，宿傩缓步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了她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一样捡起地上的毯子递给她。
　　吉野凪接过毯子，没有立刻披上，宿傩没再和她说话，而是扭头看向窗外。
　　前赴后继的怪物如繁衍的虫巢般泛滥，不约而同向着这里聚拢。
　　“妈妈！”吉野顺平跑出屋子，与自己的母亲紧紧抱在一起，待情绪平复了一会儿，看见了站在母亲身后的那个人。
　　他在那个人的目光下打了个寒颤。
　　那个人脸上纹着黑色的花纹，光洁的额头上也有着符文一样的印痕，令人战栗的是那双红色的眼睛，在黑暗种闪耀着灼灼光辉，爆裂出猩红残忍的火焰，仿佛即将要剥落身上人形的皮囊开始嗜人。
　　他下意识护住自己的母亲，吉野凪愣了一下，对他解释这是刚刚救了她的人。
　　“他一直待在卧室里照顾朋友，顺平还没有见到吧？”
　　吉野顺平犹犹豫豫没有应声，那目光依旧漠然而轻蔑地落在他身上。他几乎想要用自己刚刚学得的术式保护母亲逃离这里，然而手刚刚一动，便被从天而降的威慑感震住，脸上划下几滴冷汗。
　　那个人露出被取悦的表情，像撕掉蜻蜓两只翅膀看它垂死挥动的触角一样。

　　该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呢？
　　吉野顺平恍惚地想。
　　他看到了对方掠过他望向窗外的眼神，突然明白过来。
　　啊，是一样的。
　　凌驾于恐惧与人性之上，比罪恶之巅更加罪恶的。
　　他看着人类的眼神，与看着诅咒并无分别。

　　宿傩没去理突然出现的吉野顺平，而是研究着外面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异形？大虚？史莱姆？
　　一个词映在他脑海里。
　　诅咒。

　　“先进卧室里。”宿傩又解决掉一个试图穿过墙壁进入这幢房子的诅咒，对吉野母子二人说。
　　“你呢？”
　　“我？”他像是被这意料之外的问话逗笑了，但很快收敛了。
　　“虽有冒犯之嫌，但……”
　　“恕你无罪。”

　　又一只黑漆漆烂泥一样的诅咒撞碎窗户冲进屋子，玻璃碎片稀里哗啦摔在地上，伴随诅咒发出的吱吱噪音简直是一种污染。
　　一群杂鱼，没完没了……
　　衣袖下环状的咒文愈发漆黑，第二双眼睛自两颊边睁开。
　　围绕在这幢房子周围的诅咒不约而同感到一种窒息的压抑感。
　　宿傩两手合拢，对面前一无所知的诅咒露出一个恶意疯涨的笑。
　　“——领域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