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沈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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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参见皇上，娘娘。”凤环宫内，沈旭收了扇子，拱手作揖，白衣倜傥，一幅风流雅士的模样。
“先生免礼，书房上座。”天澈帝嘴角微扬，看了眼一旁端正而立的皇后。
皇后亲自走向前扶过她，轻声道“母亲，你今日到真是风流倜傥”。
沈旭脸色一变，再看了眼天澈帝，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轻声叹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岳母大人请上座”挥退了侍从，书房内只余了明周二臣，帝后及沈旭。皇后亲自泡着茶，自小母亲便让她习茶道修身养性，去去她的燥气和锐气，只是茶艺倒是一流，脾气却没真正改上少。能修成如今这般的性子，尚是宫中多年岁月的不得不变的沉淀。
周筑诧异的看着眼前之人，以前只道沈旭的胞妹乃明涛之妻，没曾想，这沈旭居是女扮男装之人。
“有礼有礼”沈旭笑眯眯的看着天澈帝，这女婿，还是这般讨人厌，她的女儿当年怎就如此不开窍，非要入什么皇家。
明涛轻咳一声，示意妻子稍有节制。
沈旭呼啦一声打开扇子“陛下，草民一介商贾，不懂什么礼节，商人重利只求对等交换，只要陛下答应草民一个条件，沈扩自会为陛下效劳”
“哦，说说看”天澈帝接过皇后递上的茶，浅尝一口，果真是茶中一流，茶水碧绿，水质甘甜。
“草民想请陛下对沈家商号开放南海岸港口”沈旭盯着天澈帝，沈家自他经营，海运占去大半江山，可惜只能在商业更为繁荣的东海岸，虽然商业往来频繁，但始终到不了更多的国都。从陆地而去，连着祁连天山昆仑草原以北，更多广阔之地和未遇国都。但陆地商运不如海上便捷量大，她曾亲自三下南海，对商家来言，这便是一钷聚宝盆，若能得这一得天独厚的先机，沈家便是生生不息。
“你凭什么认为朕回答应你，治水之才，非沈扩一儿可用”天澈帝挑眉，平安朝虽未完全闭关锁国，但皇家岸口，对民开放尚是亘古未有。
“黄河水患，沈氏愿倾囊相助”沈旭跪下身“陛下圣明之君，有宏图未成，内安，沈氏愿效犬马之劳”有舍才有得，她的算盘打的好，皇帝又何尝不清楚。
“既然沈卿如此怜恤百姓之苦，朕又如何能拒绝这一番好意，开宴吧”天澈帝亲自扶起沈旭“岳母又何须行此大礼”
午膳过后，沈扩进宫面圣，天澈帝招了臣公商谈水患之事。
沈旭推辞了内阁之会，留在凤环宫内与皇后絮絮家常。
“阿茶，当日娘劝你，你又不听，如今可知苦楚了”皇后出生苏州山茶别院内，出生之日，漫山茶花，明涛便给她取了个小字唤阿茶。沈旭慢慢梳理着皇后的头发，母女已有一年未见，三年前皇后失了魂的样子让她至今尚会半夜惊醒。她就这么一个独养的宝贝女儿，自幼娇宠，要什么予什么。她喜自由，就算与明涛成婚后也常亲自下海通商，阿茶也喜爱跟着她四处游离或是与明涛在军中历练，以为她是随了自己喜好自由的性子，哪知道最终居然落入这世间最是烦琐困顿的皇家。
“娘，世间未有后悔药，早知今日，我决计不会重蹈覆辙，害了自己，更害了阿渔”皇后转过身，看着自己母亲，回宫多日的郁结有了一丝脆弱的瓦解。对着母亲，也终于有勇气再提及另一个魔障。
“阿渔还好吗”沈旭轻声叹气，母女相顾无言良久，她才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皇后躲开母亲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当自己的痛苦找不到出口的时候，人总是会下意识的去寻找另一个宣泄的出口。她的怨气便是在天澈帝和谢琉璃甚至太后身上，她怨了三年，这债总是要还的，她自认不是贤德之人，倒是有些心胸狭隘。
“阿茶，既然逃不开，这便是你的命。听闻皇上打算御驾亲征，那群自命清高的世家大族最近在朝中颇是不安分，他们不敢对皇上有任何微词，但对你却还是能多加刁难，你现今膝下无子，贤妃淑妃却都有皇子在身，如今是因着你父亲手中的兵权才礼让三分，他日你父亲解甲归田，你还是如今的模样，娘真是有些担心。”沈旭慢慢的帮皇后挽着发髻。
皇后轻笑道“娘，这个道理我懂，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沈旭没有答话，知女莫若母，这逃不掉的只能去面对。
皇后站起身，搂着沈旭，将头埋在她的颈上“娘，别担心”
“娘娘，贤妃求见”海棠走入书房，打断皇后与沈旭的交谈。
“知道了”皇后点了点头，拿过令牌递给沈旭“想辰薇的时候过来看看她"
沈旭目送着皇后离去的身影，心疼万分，自己当初再坚持一下，今日的结局怕是不一样了吧，只是，阿茶真的肯听自己的么。
“皇后万福”谢琉璃躬身做礼。
“起来吧”皇后端正入座，摆上浅笑“今日我让妹妹过来是有事相商。”
“皇后请讲”谢琉璃站于阶下，她自然明白是何事情，福儿过继的事情怕是再也拖不得了，今日明涛引荐沈旭，又是大功一件。
“母后昨日请本宫前去商议中秋之事，订了离宫礼佛的日子，中秋过后立马启程。但过继晋王子嗣的事情尚未完成，她总是惦念，本宫翻了皇历，八月十四到是个黄道吉日，贤妃看如何”皇后示意海棠将手中册子交于贤妃“皇子过继，都是金贵身份，这礼单不可薄，本宫身为嫡母，置办的这些物件，贤妃可满意。”
“明素心，你这个疯女人”谢琉璃刹那红了眼，八月十四，她故意选的这个日子，是活生生的撕碎她的心。
“贤妃，本宫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几番出口侮辱本宫，今日本宫绝不能姑息”皇后脸色骤变，冷笑道“三十大板，让贤妃娘娘记住什么叫做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看来本宫走了这么些年，宫中的规矩是乱了。”
“皇后息怒，皇后息怒，我家娘娘只是糊涂了。”绿珠立马跪地求饶。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皇后扬眉“你便是绿珠吧，本宫对你也记挂了三年，这么忠心的奴才，本宫到是欣赏，那就成全你，六十大板。”言罢拂袖而去。
“娘娘，娘娘”绿珠看着一旁落在谢琉璃身上的板子，不禁泪眼纵横。
谢琉璃盯着眼前略微模糊的双眼，忽然想起德妃言犹在耳的凄厉声。
“二十九，三十”廷杖结束，绿珠的责罚还在继续。
“娘娘，娘娘”珍珠扑上前，看着谢琉璃虚弱苍白的脸，不禁大哭起来。
“皇上呢？”谢琉璃轻咳一声。
“去请了皇上，只是”珍珠哽咽着“皇上在议事，谁都不许打扰。”
谢琉璃点了点头，转眼看着绿珠，只是绿珠早已昏了过去，六十大板，皇后是存心要了她的命。当年的乱事，宫中杖毙宫人达二十多人，她全力护着绿珠 ，才能让她活至今日，今日皇后果真还是没有放过她。
“娘娘，绿珠姑娘去了。”内侍上前禀告，贤妃的板子刑罚之人不敢落重，这绿珠的板子海棠姑姑是交代过的。
“回宫吧，从本宫的俸禄里拨些银子好好敛葬了她”谢琉璃坐上软垫，闭上双眼。
“诺”年老的内侍跪地应许。
“干爹，真要厚葬了这女人”年轻一点的内侍走上前与他耳语。
“破席子一卷，扔去乱葬岗”年老内侍瞪了他一眼。
“可是贤妃娘娘那。”小内侍有些害怕。
“瞧你那出息，今日被打的是谁？”内侍得意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认清认清主子是谁。
“可是。。皇上。。。贤妃。。”小太监还是有些担忧。
“没瞧见刚才皇上都推却了过来，你笨死算了。”内侍有些恨铁不成钢。
“小的明白了。”小内侍展开了笑“还是干爹明白”
内侍看了他一眼，随即轻笑一声，皇后娘娘依然是当年的模样。
“只是贤妃娘娘那的银子？”小内侍推着车，忽然想起问道。
“既然是娘娘赏的，你我就当些酒钱便是。”内室将白布盖上，悠悠说道。
小内侍笑得愈发灿烂，两人慢慢推着车走出宫门，这事情，他们做的轻车熟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沈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