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高山景行》文学少女的忧郁

2、2.人生

　　2.
　　晚上吃饭的时候，景老板难得没有对女儿说什么挖苦的话。他倒是想开口，但景哥哥一看妹妹有点泛红的眼眶就在餐桌地下不客气的给了父亲一下，满脸不赞同，景老板才把话咽了回去。

　　景行说到底还是和家人有十年空白的时间，虽然这两天和景老板抬杠没露怯，但一下子和家人平和相处还有些不习惯，也就装作没看到父兄之间的交流，闷头扒饭。

　　景哥哥见气氛安静，左看右看，无奈开口：“阿妹，这两天待在家里闷不闷呀？”
　　“还好。”景行闷闷地回答。

　　“要不要和朋友出去转一转？”
　　十六岁的时候，景行会一个人冲动跑出国外也有她一些朋友的关系。她家庭条件好，初中的时候有不少朋友赶着上来，说不出是什么心理撺掇她离开‘父兄的控制’奔向自由……那时她哥哥就不太赞同她朋友说的那些话，现在提起这个，也是想着妹妹情绪低落了两天，让那些人能带着妹妹换换心情也好。

　　她说：“……不了。”
　　景哥哥哑然，景老板倒是冷哼一声，连声催促儿子：“半死不活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看这丫头还犯不犯混！”

　　景哥哥叹气，决定摊开说：“如果要成为职业选手，你的学业怎么算？”
　　“休学。”景行毫不犹豫地说，她放下碗筷，挺直腰板，直直对上景老板和景哥哥的视线。
　　景哥哥又问：“要打几年？”

　　“打到我不能打为止。”
　　景哥哥扬眉，对着妹妹一直温和的表情严肃起来。他比景行大三岁，正是上大学的年纪，早早的就接手了部分父亲公司的事务，见识的也多，知道的也多。
　　“职业选手一般到了二十六岁就算是高龄，可以准备退役。你确定要把青春浪费到这上面？”

　　“不是浪费。”她清脆的反驳，一点也不怕哥哥摆出的黑脸，“我要赢，我要一直赢下去！”
　　景哥哥反问：“如果你赢不了呢？”
　　“我会赢。”

　　“这么自信？”景哥哥咧了咧嘴，“输了会哭鼻子吗？”
　　“不会！”
　　景行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我不会后悔。如果我不去打比赛，我才会后悔一辈子。”

　　景老板在儿女谈话的时候一直慢慢悠悠的夹着菜吃，听到这里，莫名笑了一下：“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一辈子吗？”

　　他意味深长又认真，像是劝诫道：“你要想清楚。”

　　我从未这么清楚我想要什么。
　　景行想，从未如此清醒。

　　她抿着唇，坚定的看着父兄。景哥哥原本就不太在妹妹面前扮演黑脸，早就在妹妹的视线里动摇，心里想着没关系，混不出头我也能养活妹妹，但最终做出决定的是还是大家长。
　　爸都买了个战队了。他偷偷想，明明就宠妹妹，就是不好好说话，搞的妹妹现在老喜欢和他对着干，自己也每次都被气的跳脚。

　　“哦，”景老板说，“之前是谁哭着喊着要谈对象一辈子，然后过了一个星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景行：“……”
　　景哥哥：“……”爸，你不如不说话。

　　景行早就忘了十六岁左右的早恋对象，此时被突然提起还有点懵。眨眨眼才反应过来这老头子挖苦她之前说话不算话。

　　“爸，”她在两人再次掐起来之前果断结束这个话题，“谢谢您。”

　　景老板话刚出口就立马懊恼，结果女儿突然真情表白还扭捏上了：“哦……咳咳。没什么。”

　　景哥哥憋着笑没明目张胆嘲笑父亲，他笑眯眯的看着妹妹：“那就去爸买下的战队？”
　　景行想了想。她待在房间里这两天也试了试荣耀，除了字体突然变成母语有些不适应外，其他的倒还没什么大差别。只是她的职业生涯几乎全是带着手伤上场，各种操作的习惯和思维还没改过来，就这么去了战队并不合适。
　　而且，她也不想以一个‘老板家的关系户’的身份进入战队。

　　“准备好后我会去试训，按照流程来。”
　　“长大啦。”景哥哥感慨，又说，“那我们先解决你的高中学籍问题？”

　　景行点头，不过拒绝了哥哥要陪同她一起的提议，只说让爸的秘书或者律师跟着走一趟就行。

　　隔天，景行就去了学校，景哥哥还试图说动妹妹让他陪着一起去，景老板却否决了这个提议，很难说不是因为他隔天一天的会自己去不成才绊住景哥哥。学校领导也知道这个家里条件不错的女孩，秘书和负责人谈了谈，没多久就办好了手续，只有景行的班主任陈老师不太赞同她休学的行为。

　　班主任在课间休息的时间拉住她煞费苦心的劝说，真心实意的为她考虑。在她看来，虽然景行并不是好学生，平时也有些骄纵，但整体来说是个好孩子，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景行听着陈老师的话，抿着唇，安静的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她要休学的消息一个课间就传遍了整个班，和她相熟，或者认识她的人下课的时候偷偷经过办公室门口，一经过就是好几次。有想看笑话的，也有好奇的，但这些情绪很快在观察中消失。

　　“天啊，”一个女孩悄悄对旁边的好友说，“怎么几天不见感觉景行变了一个人？”
　　朋友绞尽脑汁，也没找到适合的词，只能说：“感觉她现在好像离我们很遥远……”

　　陈老师也有这个想法。她教了快二十年的书，有时候都能一眼看出这个学生往后是什么样子。找到目标的人和还在象牙塔里的人是不一样的。她没有再说什么劝告的话，温和的拍了拍景行的手背，问她：“真的想好啦？”
　　“我想好了，老师，”她说，“人一生总要追着什么东西，我已经想好了。”
　　“哎，”陈老师弯了弯眼眉，“那就好好努力，老师相信你。”

　　秘书处理完事情后就回去复命了，景行告别了老师，慢悠悠的出了校门。她先去商场逛了一圈，先挑了主机、屏幕和荣耀的读卡器，又找老板定了外设。
　　她房间里之前的设备是景哥哥淘汰下来的型号，她也懒得更新，当时想着凑合一下就行，但现在可不能这么草率。而且她的手在同龄人中算是较小的那种类型，成年了也偏小，需要订制。

　　只是在挑选鼠标的时候犯了难。手伤时期，她惯用的是手感轻一点的来减轻手腕的负担，不一定适合现在的她。纠结来纠结去，干脆就手感重和轻的都买了，交代送到家里。
　　又顺便买了两张荣耀的账号卡便回了家。

　　回去的时候哥哥难得在家，她换鞋的时候他撑着沙发起来打了个招呼。景行走进去，顺便好奇探头看哥哥在干什么。后者气定神闲，看准她凑过来的时机，扒拉她一把把她按在沙发上挠痒痒。
　　景行严肃的扒开哥哥的脸，终于看清了哥哥正在看的正是荣耀的资料。战队、选手资料、比赛录像，整整齐齐的被分类在文件夹里。景行呆了呆，景哥哥摸了摸她的脑袋，似乎十分稀罕她露出难得的空白表情：“给妹妹的一点支持。”

　　不等景行感动完，又紧接着说：“哦，对了，我觉得爸买战队有点草率，去找圈子里的人了解了一下。嘉世、霸图是得过冠军的队伍，有时间带你去看看，你看喜欢哪一个？”
　　景行匪夷所思：“难道我说喜欢你就像爸一样买下来？”
　　“那倒不至于，”景哥哥从容道，“电竞现在确实在走向成熟，这两支得过冠军的，还有另外一些得亚军的队伍要想买下来有点困难，只能从投资股份入手，不能完全购入。”
　　他低头看了看妹妹：“也可以从零建立一个战队，不过要留意在转会窗开启的时候去挖人……比较麻烦。”

　　景行：“……”
　　在严肃拒绝后，景哥哥也不在意，揽着妹妹的肩膀示意她看笔记本电脑上被他打开的另一个文件夹：“我托人弄来的软件，一个是测手速的，一个是战队训练用的软件。”

　　他又摸摸景行的头发：“时间太紧，有什么需要就给哥哥说。”

　　“……哥。”
　　“怎么了？”
　　景行把自己埋进兄长的肩头：“谢谢你。”

　　景哥哥没多说什么，又顺着她的头发，像是在给一只终于找到家的流浪猫顺毛：“那就给哥哥拿个冠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