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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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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陟屺乘坐的马车很大很华丽,车内点着熏炉,铺着精美的厚毯、各色可口小吃,那是十分舒适的。但这些都没小道什么事儿,此时,他正坐在周教头的身后,原本他想蹭丰二的便马,但被周教头一把拎到了自己的马背上,这周教头为了占用他教场踢球的事儿一直记恨着,一路上故意掂得一塌糊涂。还没等上船呢,小道的心肝脾胃就都要跑出来了,现在他到是想快点上船了。
上一次坐钱大通的船他认为那就够气派了,可要和眼前这艘船比起来,真是小乌龟见到了大海龟。在船头雕刻了一只半身的汲水兽,昭示着船主的霸气。
“陈公子,到了地方你怎么还不下马,还是想再跑上一圈。”周教头故意在码头打着转。
“看风景不行呀。”养这么大的马做什么,这么高怎么下啊!小道心里嘟囔着,左顾右盼不知从哪儿下脚。
骑马难下之时,好人成天走了过来,“周教头,别和小孩子斗气了。陈公子,我扶你下马。”
“谢谢你,成大哥。”
就着成天的手总算是安全着陆,可他的腿已经合不上了,周教头在一旁笑得开心,小道也没心思再和他斗嘴,那边丰大和丰二已经把司马老爷抬上了船,他像个鸭子似的叭叭跟在后面也登了上去。
行舟的船夫都是训练有素的,可畏是高手了,他们使船平稳的向前行进。原本还极担心晕船症的小道,在船行了一会儿后,终于把胃放回了肚子里,事实证明他只晕经济舱,这种头等舱还是没问题的。这说明什么?想要过得舒服就得有钱,还得是很有钱的那种。
太和湖上波光如镜,远处的风景如打开的写意画卷赏心悦目。近水清可见底,尤为动人的是湖中欢快游动的鱼儿,不时在水中一闪而过荡起一圈波纹。坐在船头面对如此湖光山色,怎能不让人畅快。微风拂过,弄皱一湖碧水,同时送来一股似有似无的奇异花香。
“好香!这是什么香味?”
“那座岛上的竹昙花。”司马陟屺用手指着远处一座湖中小岛。
“这么清雅的香味,想必花更美。”小道做着深呼吸用力的闻着。
“竹昙花近竹而生,十年一花一朝枯,一株之味足以香飘百里。”
这到勾起了小道的兴致来,满心好奇的想要见识见识,“要是能看看就好了,司马老爷不如我们去赏花吧。”
司马陟屺浅笑不语,招手唤过成天,让他俯下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成天先是诧异,后又无奈的点下头,便带了一个船工,放下小船向湖中小岛的方向驶去。
“回舱里。”
丰大和丰二依旧抬起司马陟屺,只是转身时,黑大埋怨的看了小道一眼。到是把他弄得莫明其妙的,心想,我又不是你家丰二,哪知道其中含义,也就没当回事,跟着进了舱里。打开窗子,无限风光依然尽收眼底。
船静静的停在湖中,总是一样的景色,再宜人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的。小道后悔没带根渔杆,无聊得很,人家司马老爷都搬来了帐本正查看中。他眼角抽了下,这就叫游湖吗?只是换了个地点工作罢了。
直到日头偏西,成天才乘着小船赶回来,手里拿着个用外衫包着的东西,严实得很。成天一进到内舱,丰大关切的眼神马上就过去了,神色疲惫的成天无声的点下头,示意自己无大碍。当然,这些小道没有看到,他倚着窗户睡得正香呢。等有人推醒他时,船已经靠了岸。回到府里已经是月上枝头,他脱了衣服正准备睡觉,敲门声传来,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丰大。
丰大什么也没说,把一个竹制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小道很好奇的凑近了看,这么晚了他送个盒子来做什么。
“老爷让我把竹昙花送过来。”
“竹昙花!是白天时闻到的很香很香的那个吗?”他很高兴,没想到司马老爷对自己这么好,赞一下,大好人一枚。
随着丰大的动作,一个碗口大的怪东西露了出来,红通通的像个蘑菇,只不过上面长满了一层豆粒似的小白花,这不就是个变异的红蘑菇吗,浪费了个好名字!
“这就是竹昙花?怎么没有香味。”
“味道来自花头上的红蕊,去了红蕊自然就没有了味道。”
“为什么要去了啊,怪可惜的。”
“有毒。”
“有毒!”刚要伸出去摸的手吓得收了回来,“那成大哥他有没有事?”
“谢陈公子关心,算成兄命大还死不了。”丰大的语气中带着很深的埋怨。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花会有毒。”
“请陈公子休息吧,在下就不打扰了。”
丰大用力的关上门,发出很大的声音。一向沉稳的丰大在生气,小道也知道事情严重了。看着盒子里的变异红蘑菇,叹了口气,自己给人添麻烦了,又惹人讨厌了吧。
问过竹山才知,自己一时的好奇差点害了成天的命,这竹昙花虽香味沁人心脾,但实在是只可远闻不可近看,要是让红蕊飘出的袍子迷了眼,这人就瞎定了,更别说要摘它,红蕊粘到皮肤上就会溃烂一片。好在这种花很少见,且只在开花的这一天有毒。知道了这些后,陈小道觉得极对不起成天,埋怨起司马老爷来,自己不知也就算了,他明知这么危险还让成大哥去,这不是让人去送死吗,在他的眼里竟把这人命看得如此之轻。
丰大从永乐园出来后,就拿了酒去了成天的住处,两人坐在院子里对饮。
“成兄,是我丰大对不住你,把你拉了进来,没想到老爷会让你去做这种事,我...”
“不要这么说,丰兄,要不是有你收留,我们还在被仇家追杀而颠沛流离,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老爷成府极深,除了二爷他不相信任何人,也许老爷是在试探于你。”也许是这样吧,老爷的心思任谁也猜不透,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只是希望是老爷要重用他才如此试探吧。
“不管怎样,能有个容身之所,云飞不再走他父亲的路长大成人,我已经别无所求。来,今日不醉不归。”
......
第二天一早起了雾,小道赖在床上不愿起来,他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对那每月十两银子的差事也没有兴趣了。那个司马老爷对手下人都这样,更何况自己一个外人,谁知道他哪天高兴起来让自己去死。竹山来送洗脸水时,他就称自己因为昨天游湖病了,让他去上沁心园说一声,今天不能去了。
躺在床上,细数着手指,下山已经有四个多月了,是该回去了吧,自己果然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正想着,竹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公子,公子,老爷又咳上了。”
“那就找大夫看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
“找了,可老爷不让大夫看,二爷又不在家,能和老爷说上话的也只有公子您了,您能不能去劝劝。”
掀开被子他坐了起来,“司马陟屺这人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好吧!他陈小道心软,匆忙穿上衣服就跑去了沁心园。
“你不是说不来了吗?”说完又开始猛烈的咳起来。
把一干下人都赶出了房间,从进房小道也没有正眼看司马陟屺司马陟屺一眼,掏出靴子里的小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道,递到司马陟屺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
“你也知道我的血很有用的,谁让你不看大夫,只要几滴你就能好起来。”
“我没有中毒。”
“没有中毒吗?那你怎么会那么狠,让成大哥去做危险的事情,万一他死了怎么办。”
“哼,只是个下人而已。”
“你这是不尊重生命,下人也是人。”
“尊重吗?我给了他选择,去采花或是离开,是他自己选择要去的。想要司马家成为他的庇护所,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这是一笔买卖。”
也许他是对的,付出与回报就是一笔买卖,司马陟屺是个精明的商人,计算着自己的利益不会受到损失。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天真,对朋友、对爱人全心的付出不求回报,最后得到的只有背叛。司马陟屺只是不给人欠他的机会,自己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他,他也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解开心结,小道把手指放在他的唇边,“听说口水可以消毒,这个伤口是为你才受的,司马老爷你可要负责。”骄傲的人就要用这种曲线救国的方法,不一定能站起来,但至少咳嗽的毛病会好吧。
没有犹豫,司马陟屺含住了少年的手指,原来他的血是甜的。
阳光明媚,小厮的工作还在继续。他发现司马陟屺的生活非常规律,简单到了两点一线,房间到书房,书房到房间,在房间里休息吃饭,在书房里办公见客,顶多赶上哪天月明星高就去亭子里坐坐。而在书房里见的也总是那几个管事的大掌柜,那些人开场话永远是‘禀报老爷、回老爷的话’,一本正经的说来说去都很没营养。做生意的不是都会防着别人偷听到自己的商业秘密吗?可司马老爷就是不让小道离开,说离开就是失职要扣工钱。陈小道纳闷了,自己这小厮做得有那么好吗?除了给他梳清一色的马尾还算可以,陪他吃饭貌似自己吃得更多些,给他磨墨溅得到处都是,有添乱的嫌疑。
他刚开始还挺得住,但这十几天下来,他也要受不了了,这还不如和那些小朋友踢足球吃火锅呢。此进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小道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野史,算是这里的八卦读物。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司马陟屺已经看着少年有断时间了。
“老爷,你也会武功吧,这里说的功夫怎么没有点穴呢?”他可是对葵花点穴手情有独中,要是自己也能学会,随手那么一点,啪,看谁还敢欺负他。
“点穴?也是你的家乡话吧。”不知为什么,少年说的很多话让他觉得莫明的熟悉。
好像这里真的没有这种功夫,“就是那种用手指头点中人身上某处,就能让人发笑,哭,站着不动。”
“怎么会有这种功夫,到是有些像道士的妖术。”
“那你们练武功时就不打通任督二脉,气沉丹田什么的。”
“功夫都是一招一式练出来的,每种武功真气的运行都有所不同,师傅口耳相传,讲的是五行,金木水火土。”
人体的穴道之说可是发展了五千年的,怎么到了这儿就没了。从很多地方看来,这里与那个世界应该是相同的文化体系的。小道还是有些不死心,“那就没有真气通过身体某个点时,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就好像头痛时要按住太阳穴,就是这里。”小道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要说起来确实是有的,但那种感觉很微妙,只能意会。”
“其实,大家认识这么久了,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聊你的腿。我在想,也许可以用穴道...”他滔滔不绝的说着。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不愿他人提及的禁忌,而腿就是司马陟屺最大的禁忌,不能让人触动的逆鳞。尤其是在少年的面前,身体上的残疾让他自惭形秽,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笑话,他是司马家的当家人,怎么能让一个少年左右自己的心情。
他沉下脸历声的说道,“陈公子,你来宅子里已经有段时间,该是知道规矩的。你是二弟的客人我才容忍你在我面前放肆这么久,若想要继续在宅子里呆下去,有些事情不是你该关心的就不要多话,这里不需要你,出去。”说完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帐本。
原来一直是他自以为是,被人叫了几声神医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小道没有生气只是懊悔。离开了沁心园,心里实在是憋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秋千那,坐上去荡来荡去。
“真不识好人心,还撵人,老子明天还不去了,我就不信了,凭我脑子里的东西还挣不到银子赔你的破灯。”他踢开脚下的石子,用力的荡起秋千,一行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小道拿袖子用力擦拭,“太阳刺眼,才不是因为被他说了几句。有钱就能耍人玩,上一刻还对人家好好的,一会儿的工夫就翻脸。这世上除了师傅没有哪个人对我真心好,还有大哥对我也很好。回家好了,那里还有青青......”
吱~吱吱~~
什么声音?小道抬起头,神呐!没有这么玩人的。一支松鼠正在树上啃他的麻绳,只剩那么一小节连着的了,他现在荡得已经很高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秋千无情的断开了。我们的陈小道飞鸟,一头栽在草丛里,吐掉嘴里的草叶,欲哭无泪,司马家的松鼠也欺负人,你磨牙上哪不好,偏偏用我的绳子。下巴痛,脖子痛,胳膊痛,膝盖痛,浑身上下哪都痛。趴在草丛里的小道连喊救命的力气也没有了,心中那个悔,师傅,小道马上就要去陪您了,55555。
昏过去之前,好像看到丰大和丰二跑过来,速度很快,可以媲美大哥的凌波微步,小道心想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草上飞乎。
少年走后,司马陟屺也后悔说了重话,他只是不想提及他的腿,这是他的禁忌。他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小道知道他那段不堪的经历。从摘星楼看着小道低着头离开,看着他出了沁心园,看着他孤单的荡着秋千,他的心没来由的抽了一下,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他,他应该总是笑着,走到哪里都带着阳光。
当看到少年从秋千上掉下来时,他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慌忙叫了门外的两人去看。当他再见到少年时,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他怎么样?”
史御医必竟是在皇宫混过的,到是很会看眼色,见司马陟屺关切的样子,起了戏弄的心思,这也要怪司马陟屺平日做人不厚道。
“回禀司马老爷,陈公子左手臂脱臼现已经接上了,其它几处擦伤上了药不出三五日就能痊愈,只是他的头...”
“头怎么了?”
“公子头上的伤是撞击而至,若要是伤及内里就危险了。”
“怎么会这样,史御医请一定要救活他。”
“下官也只能尽人事了,这就亲自煎副药给公子服下,若在日落前醒来就说明没事,若是日落前还不能醒来,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有劳御医了。”
史御医受宠若惊,他在司马家住了一年有余,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平日里自己给司马阎罗瞧病,人家都是用鼻孔看他的,连个正眼都没有,更别说听到一句好话了。这个小子到底什么来头,能躺在司马阎罗的床上。这少年不但长得世间少有,就这身子也比少女还要细白,刚才查看伤口时摸了几下,到现在手上还有滑润的感觉,难道这个阎罗好上了这口?反正这事在皇家屡见不鲜,这就有待观察了。
一个时辰后,小道迷糊中觉得有块大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让他喘不上来气,而且脖子上还痒痒的,想抓手又用不上力气,难道这就是鬼压床,谁说的来着,这种情况下要先动大脚趾,然后再慢慢让中枢神精支配身体就会醒过来。他动了几下脚趾,没问题,1.2.3,醒过来啦! 张开眼正好看到司马陟屺趴在他的胸口上,头发铺在他的身上,两人四目相对。
司马看他醒来这才缓慢的抬起身子,摇了摇手里的银铃。
门外传来丰一的声音,“老爷有什么吩咐?”
“把药端来。”
“是。”
小道刚还在想司马老爷怎么在自己的床上,可再一细看,这里哪里他住的房间,这分明是司马老爷的窝,“我怎么在这里?”他挣扎着想起来。
“躺好,别乱动。”
小道低头看到自己包得像木乃伊的右手,认命的躺了回去,这样都死不了,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命大。要不是因为你家的松鼠,我能这造型,我还就占了你的床,让你没地方睡,小道堵气的扭过脸不去看他。
“还在生气,是我说话重了些。”
那有什么,我一点也不在乎,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你现在身上有伤,别气坏了身子,伤也不易好。”
要你管,老子孤家寡人一个,好不好的也碍不着谁。
“老爷药拿来了。”
“进来。”
丫鬟雁儿走了进来,一股药香也随着飘了过来,小道皱了眉,要知道这个时空的药材都很地道,没污染没农药,所以说做出来的药汤也是地地道道的苦。
“喝药了。”司马陟屺轻声的说着。
小道一脸的打死你我也不喝的样子,司马陟屺无奈的笑了下,往前挪了几下紧贴着他,双手穿过他的腋下,不容他的反抗,把他夹了起来,让他半坐着靠在床上。KAO,他一个手脚键全人还躲不过他一残疾人,脸丢大了。
司马亲自接过药,吹了吹,又喝了一点试了下温度,向着雁儿摆了下手,雁儿退了出去,在门口回了回神,刚才那个还是她认识的老爷吗。
“喝了药伤才好得快,来,你不会想一辈子用左手吃饭吧。”
这药闻着就苦,而司马这个样子,就像以前自己骗师傅喝药时一样,万般引诱逼其喝下。我可是个过来人,才不会上当受骗,刚才有动了下右手的手指,还能动,证明没大事,自己好歹也是个兽医。
司马陟屺又把药往前送了些,小道鄙视他,一看这人就没喂过人吃东西,满满的一匙药有一半撒在了被子上。
这算什么吗,一会凶巴巴的,一会又对人很好,可这喂到嘴边的药喝是不喝,看着司马执著的样子,心还是软了下来,再这么别扭到是自已无理取闹了,又不想就这样便宜了他。
“这药一定很苦。”
“刚才我尝了一下,一点也不苦。”
“我又没有看到你喝,你一定是骗我。”看到我也说没看到,就是想让你入套,哈哈,小恶魔陈小道再世。
无奈这下,司马陟屺只得把剩了半汤匙的药喝了,确实很苦,可还要装出很可口的样子,“你看,一点也不苦。”
“你只喝了那么一点点,怎么会知道。”小道想举右手比划确只举了一个包得严实的棍子,只好换了左手,食指和大姆指比了一个很小的动作,还配合上表情,就是你骗我。
司马陟屺只能又喝了一大汤匙,小道满意的看着碗里的药下去了一半,这才接过了碗,一仰脖全灌了下去,吐了吐舌头。
“好苦,你还说不苦。”
“良药苦口,我让他们再换个方子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那个帅气的司马又回来了。
“我扶你躺下。”
“我还是回馨园吧。”
“为何?”
“我睡这儿,你上哪去啊,喧宾夺主的事儿我可不敢。”
你还有不敢的,司马心想,“你就安心呆在这儿,在馨园谁来照顾你,等伤好了再回去。”
“没事儿,有竹山和秋香姐呢。”
“唉,整天和我这个瘫子在一起确是无趣。”司马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拿自己的腿说事,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也没想到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好笑。
“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好好躺下,再好好休息会儿,晚饭时我再叫你。”
好吧,小道承认,司马陟屺刚才笑得很媚惑人,他只有选择了顺从。由着司马扶他躺好,给他盖好薄被,还被拍了两下肚子。司马陟屺也躺了下来,就在他的旁边。这个难度好大啊,两个人枕一个枕头,这让人怎么睡啊。
“老爷,你这样我睡不着的。”
“还是叫我的名字吧,你在外面不是都叫我的名字吗?”
家贼难防啊,准确是竹山说出去的,他这些日子回去总是抱怨。怎么还真有点困了,药里有安眠的成份吧,只一下小道就沉沉的睡去了。
司马看着熟睡的少年,捏了下他的鼻子,到底是个孩子,个子不高,脾气到是不小。他没醒来时,真怕他会死掉,只得听着他的心跳才安心。
晚饭时司马陟屺怎么也没有叫醒小道,又免不了一阵鸡飞狗跳。太医背着个小药箱颠儿颠儿的又来了,翻了他的眼皮,又探了他的鼻息。宣布他没事,是药物的作用让他睡得太沉了,明天就能好了。
史御医暗自激动,这次他可以肯定了,阎罗对这少年的感情不一般。皇上啊,老臣没有辜负您,在这儿一年了总算探到了司马阎罗的弱点。
再说小道同学,一夜无梦,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睁开眼睛(废话!),然后,他饿了。窗子透进的阳光很刺眼,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一向早起的司马陟屺还睡在他旁边。他当然不知道,昨晚司马陟屺光盯着他想心事来着。
小道推了推他,“老爷!”
悠悠醒来,他看着面前的少年,“不是说好了叫我的名字,觉得怎么样,还痛吗?”
“这点小伤算什么,你怎么有了黑眼圈。我就说吗,你习惯了一个人睡,多了我一定不习惯的。”
“我昨晚睡得很好,只是看账本晚了些,你一定饿了吧。”
“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看到小道心情好,他自己也觉得欢畅,摇了银铃自然有人把香喷喷的饭菜送来。
这两天小道都成了大爷,喝药,吃饭,睡觉都有专人服侍,当然这个专人就是司马陟屺,他现在看帐本会客都改在了房间的外室。害得小道那个感动,心中直为人家正名:原来司马陟屺是个温柔的好人来着。
第三天小道就拆了右臂的绷带,其实也就是小小错位,那位御医复了位,也只是稳妥才缠上了。
终于可以自己吃饭了,今天这顿饭吃得特别的香。他这边吃得不亦乐乎,司马陟屺却失了兴致,这几天和小道吃饭时都是你一口我一口的,让他觉得特别的欢喜,让他心里有种很特别的激动,这种感觉会让人上瘾,他还真想小道没有这么快的好,那个史老头真是的,为什么要这么快的拆了绷带,但又想想,小道好了他应该高兴才是,看着欢蹦乱跳的少年自己更开心。
小道嘴了一口鸡翅膀,还是肉肉香,这几天清粥小菜的,吃得他都掉了份量,司马看着他满足的表情,突然觉得那个鸡翅膀一定很好吃,伸手一把抢了过来,咬上一口,不错,该打赏厨师了。
“哎,死马稚气,你怎么抢我的鸡翅膀,盘子里子是还有。”
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好好的叫我的名字,这只是左翅,你应该吃右翅,以形补形。”
“以形补形!”小道撕下了一个鸡腿放在司马陟屺的碗里,“你应该吃这个才对。”说完他就后悔了,上回只是提了一下,就惹他生了那么大的气,这次又撞枪口上了,他低下头等着挨批。
却听到从旁边传来笑声,“哈~~也就你敢如此,好我吃了,以形补形。”
见他没有生气,小道才敢抬起头,就说吗,多好的一个人,就因为那个什么公主才搞成这样,放心吧,我会帮你找个好媳妇的。小道意味深长的拍了下司马的肩膀,顺便把手上的油擦了擦。
两人在屋子里正说得高兴,丰大在外面禀报,“老爷,二爷回来了。”
“大哥回来啦,太好了。”小道兴奋得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就想向外跑。
“上哪去?”
“回去看看大哥。”
“坐下,把饭吃完,一会二弟会过来。”
“哦。”小道回来坐好,小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老大,我回来了。”
小道扑向开门而入的人的怀里,“大哥,你怎么这么久长回来。”
“怎么想我了?路上出了点意外,耽搁了些时日。”
“走时只说五六天就回来的。”
“你这小子,走时我还嘱咐你别到处乱跑,可我刚回来就听说你这些日子闹得可凶。”冯敖刮了下他的鼻子。
“哪儿有,我一直在打工,每月十两银子呢。”
看到少年在二弟怀里司马的心就酸酸的,大哥大哥的叫着,更让他觉得刺耳,“二弟一路上辛苦了,过来坐。”
“你呀。”扯开粘人的少年,“老大,小道说话没个准,有什么不对的,您别介意。”
“怎么会,我也当他是自家兄弟。”司马陟屺是看着小道说这些话的,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眼中满是光彩。
冯敖听到这到觉得很奇怪,老大向来不喜生人,更别说对一个只认识了十几天的人,难道是老大贪恋小道的美貌?想到这儿他又立刻否定了,老大向来不好男色的。
司马陟屺是何等人,看出了冯敖的疑虑,“小道啊,你先出去玩,我和二弟有事商议。”
让他出去玩,还真拿他当小孩子了。但人家兄弟讨论事情,的确没他什么事,从前司马什么事都不背着他,他还觉得很无奈,不想听还非得让他听,现在人家赶他走,他到觉得心里别扭,自己必竟也是个外人啊,于是静悄悄的走了,挥一挥衣袖,没带走去云彩,顺走了一块红豆糕。
“我们坐下聊。”
“老大,小道他...”
“我还想着等你回来问下你的意见,我也想做小道的兄长,还要委屈二弟做二哥呢。择日不如撞日,晚上我们就结拜如何。”司马话里说着询问,可语气是不容反驳的。
“老大,别看他长成那样,但他是个苦孩子,从小没了父母,跟着师傅在山上,从来没有接触过外人,要不是他师傅去世,他要替他师傅送遗物,我想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下山。我是他下山遇到的第一个人,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戒心,人情事故他都不懂得。”
这还是第一次听小道的身世,司马陟屺突然觉得有些嫉妒二弟,为什么他下山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他呢。“正因为这样我才要认这个三弟,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老大,也许是我们身边少有这样至真至善的人,才让你对他有了兴趣,这事您还是好好考虑下吧。”
“怎么,小道能做你的义弟,就不能做我的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老大,你对小道没有男女之意。”
“二弟,你在胡说什么。”
“不是最好!虽然他的样貌天下无双,但还请你记得他是男儿身,我们能做的只是保护他。”
“你这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你自己听的,二弟,动了心思的怕是你吧。”
两人谈得剑拔弩张,冯敖也是第一次用了警告的语气同老大说话。晚上,下人们在园子里备好了桌案,准备了香烛,三人都换上了隆重的华服。
沁心园三结义,外人看到的是一场戏,戏中人各怀心思。
三人的称呼也改了,小道叫了大哥,叫了二哥,司马陟屺和冯敖也叫了三弟,还各封了一份大红包。小道攥紧了红包,心里那个美,俩财主给的一定不少啊,此时也就他才有心情想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