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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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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拍摄是从中午开始的，也幸亏不需要早起，要不然熬夜苦学的沈初顶着大黑眼圈一定会被化妆师捶死。
第一场戏就是冲突戏，是陆川打了胜仗带兵回朝，却在城门被拦截抓捕，被告知他的父亲伙同叛党发动政变，两人站在城门前对峙。
金导先让两人去做妆发，化妆间里肖闻全程陪同，沈初一看就知道肖闻并没有放弃要挖墙脚的念头。
因为陆川是个刚经一役凯旋的将军，而严色又很白，所以要把他的肤色涂深一个度，严色的眉本来就很锋利浓密，刚上完底妆就有了陆川杀伐果断的气质了。
“小严，你真的和陆川很贴脸，之前没上底妆显得你很秀气，现在一看，啧啧啧，陆川本川。”化妆师不断夸着严色，简直是越看越喜欢，给她省了不少事。
肖闻见缝插针“当然了，我们小严肯定是你要的样子我都有啊哈哈哈哈。”
沈初对肖闻的行为嗤之以鼻，不禁冷哼一声，在说笑的两人没听见，但是沈初的化妆师和一直闭目休息的严色听见了。
严色稍微有些不解:我惹到他了？
同时沈初的化妆师也是心惊胆战:这祖宗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我没夸他他不平衡了？想着觉得有道理连忙来了一波彩虹屁。
“沈老师皮肤很好啊，算是我见过的男艺人里面数一数二的了。”
“一般一般。”沈初突然听见别人自己也是没怎么反应过来，他刚才都想好怎么比肖闻更有水平的夸严色了。
下次再找机会吧。
“的确。”
出声的是严色。沈初上演了什么叫做“喜上眉梢”得意的眉毛都要翘到发际线上去了。
“他臭美，在大学的时候我们寝室就他最娇气，隔三差五的敷面膜。”肖闻听严色夸了沈初，马上就揭发了沈初大学的种种事迹。
“太阳大的时候他就全副武装，防晒涂到各个部位，这还不算完，帽子口罩墨镜一样不落，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去抢银行。”
“我他妈那是因为那阶段接了个青春校园剧，不能晒黑那是拍摄需要，怎么就成我娇气了？”沈初据理力争。
“你可别解释了，你就是臭美。”
严色附和“挺精致的。”
沈初无奈“你们倒是听我解释啊，我现在就不怕黑了，要不我明天就去做个美黑。”
造型师连忙打消他这个念头“美黑不行，美黑不行，李千机也有拍摄需要。”
沈初耸了耸肩，你看吧，真不是我在乎黑不黑，是拍摄需求，一切以工作为主。
两人做完妆造后金导也已经把现场布置的差不多了，金导开始给他们讲戏。
这场戏的重点在于陆川的爆发，为了李千机稳固政局，他做出让步，让李千机纳妃，又因为边疆告急急忙率兵奔赴沙场，结果回来后众叛亲离，挚爱也不肯相信他，一瞬间失去所有的崩溃爆发十分难掌控。
本身严色就是新人演员，所以对他来说难度非常大，就连沈初这种拍了六七年戏的也很难驾驭。
两人先试了一下走位，好在这场的走位并不是很难，严色很快就熟练了技巧，于是金导叫人过来码位在地上标点确定了机位。
场务标点的时候严色还在研究剧本，少年郎身着银甲，面目俊俏，沈初看着就不自觉的拍了一张。
严色察觉到后刚想开口提醒不要外传，沈初就已经说道“我明白，不会发的，发也会打码，放心。”
严色抿了抿嘴，其实他更在意照的好不好看，但又不好问沈初只好作罢专心研究剧本。
等光替试完光集合完群演后就正式开始了拍摄。
严色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来就不再是严色了，依然换成那个铮铮铁骨的将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还望陛下言明，臣所犯何罪。”陆川半跪在李千机面前但却不卑不亢，有一部分是源于他们的关系，还有一些是因为他本身的性格。
“陆长司伙同钟家发动政变，现悉数被朕拿下，已然下狱，此事，你是否知情。”李千机的语气丝毫不像是问罪，而像是在诱导陆川从这件事中脱身，说出那句“臣不知情”。
“此事断不可能，家父从小教育臣忠君报国又岂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何况钟家也一直尽心尽力扶持您，望陛下准臣彻查此事。”陆川此时情绪已经有了很大波动，他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父亲和钟家之前的种种端倪，但他不会就此认罪，有一丝转圜的机会他也不会放弃。
更何况，他更相信那人不会这么不给他一点机会，不明不白让他落个家破人亡，至少给他一点转圜调查的时间，哪怕自己查出来最终的结局是自己的父亲的确狼子野心。
然而一盆冷水就这么突然扣在陆川头上。
“准你彻查？哼。”李千机像是失望至极，李千机知道，凭借陆川的本事不会对他父亲的事毫不知情，就算之前没看明白，至少现在也能想起一些他父亲叛乱的蛛丝马迹，可他现在居然连一句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的话都没有问。
他没想到，陆川并不在乎他在这场政变中有多惊险，如果不是心里一直想着要等他回来，活着见到陆川，可能现在穿着龙袍在这迎接陆川的就是他的父亲了。
“我给你机会彻查你也查不出其他结局，因为这就是事实，你父亲，要杀我，你难道不知道因为什么吗？”李千机甚至也不自称为朕，他当然知道陆川明白，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父亲的动机。
因为陆川执意助他登基，导致他父亲支持的大皇子成了败家，因为李千机登基后连降他父亲两品，因为李千机把他的儿子睡了。
所以他父亲恨极了李千机。
“我明白……我是明白，可你想要我怎样呢！”严色喊着说出台词，但被金导打断了。
“卡！停一下，严色过来。”
严色调整了一下情绪站起来的时候腿有些麻，沈初便上前扶着他走过去。
“这里你是怎么理解的，陆川对于李千机。”金导问道。严色仔细想了下回答“恨。”
“不够。”金导立马否认“你说恨是对的，有一部分，但还需要进一步深挖。沈初，你怎么看？”
“我觉得他应该是恨李千机不顾情面很失望，但又能理解他作为帝王的不得已，对于自己处境的无助，爱恨之间拉扯很煎熬。”
金导满意的用笔点了点剧本，圈出了这句台词“可你想要我怎样呢，这一句不只是恨，他对李千机有恨也有因为自己父亲的愧疚，他很无助很无措，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李千机，如何处理他父亲，更不知道李千机会怎么处置看待他一个叛党之子。”
“那你觉得他这个时候情绪是怎么样的，全靠喊撑这句台词，够吗？”
“我明白了。”
金导示意他们回到点上继续拍摄“来！各单位就位，再来一遍！”
陆川跪在地上，颤抖着声线抬头蹙着眉看向高高在上的李千机“我是明白，可你…想要我怎么样呢？”言毕，一道泪光顺着脸颊滑下没入泥土，李千机看着眼前的人，背在身后握拳的手已然被自己的指甲划出血痕。
“朕想要你秉公执法，当着那些七嘴八舌的朝臣的面治你父亲的罪，从此你和他们再无关系，陆家，不再是以前的陆家，只是陆川的陆家，你，还是你，只是你。”
只是我的你……
“你要我杀了我父亲，我全家，只为保全自己？”陆川不可置信的望向李千机。
他不是不能面对，如果李千机按照律法把他连坐赐死他都不会像现在一样难受煎熬，不过是觉得对不起李千机，舍不得李千机。
唯独没有想过他真的忍心让自己亲手了结这一切，然后当做无事发生一样继续光鲜亮丽的活在世上。
陆川此时已经不想再看李千机了，他觉得自己全身都没了力气“臣父叛乱，而臣却毫无察觉，无颜面对圣上，罪臣该死，请陛下……成全。”
陆川把自己的剑从剑鞘拔出，插立在自己身侧，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喊道“请陛下成全！”
已是满面泪水。
他没有抬头，自然也没有看见同样落了泪的君王。
我知道你不愿如此苟存于世，也知道让你亲手治你父亲的罪让你难以下手，可我就是不想放你走，也不愿向朝里的老臣做出半步退让。
他们有人让我把你发配边疆，有人让我把你贬为奴籍，有人给我出招让你假死，然后不能再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身边。
不行，这些都不行。
我偏要与你并肩而立，你永远都要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将军，永远光鲜亮丽。
李千机哑着嗓子“来人啊，把陆将军请回宫，传令下去，明日午时，陆将军亲自问斩乱党一众。”
陆川不可置信猛然抬头“李千机……？李千机！”他想要站起来，却被李千机的近卫按在那里。
“李千机，你这是逼着我恨你。”陆川近乎失声，只是用着气音，但李千机还是听见了，他缓缓蹲下帮陆川擦掉脸上的泪和刚才粘上的一些泥土。
“我知道，我知道……”李千机像是呢喃，又像是在哄陆川“没关系，明天就结束了。”他又斜睨了一眼陆川身边的佩剑，抬手把它拔出“朕送你的佩剑，最近就由朕来保管好了。”
李千机拿起剑，拍了拍袖摆的灰尘，嘴角勉强牵出个僵硬的弧度。
“回宫！”
“好！卡！”金导慢悠悠的走过来拍了拍严色的肩“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俩先在这收拾收拾情绪，一会去歇会儿，下一场戏就轻松多了。”
见严色还有些没出戏，他便让沈初留在这陪他待一会儿。
“不错啊，第一次拍戏就NG一遍，没少下功夫吧？”沈初把严色从地上拉起来，起身后两人靠得很近，他只听严色闷闷的嗯了一声，又笑着道“这回金导可是捡到宝了。”
“诶，你换香水了还是今天没喷？”沈初突然抽了抽鼻子问着，严色猛的和他拉开距离“没喷，不喷了。”说完就急匆匆的回到遮阳棚下找助理去了。
“那香水不挺好闻的吗，怎么就不喷了，不喷就不喷了怎么还走了……我看着脱戏脱的也挺快的，金导瞎担心个什么劲。”沈初也是想不明白，只好跟着严色往回走。
刚回遮阳棚就见肖闻迎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杯冰柠檬茶，眼疾手快的沈初一把就抢了过来，接着猛灌一大口，喝完还送给没反应过来的两人一个标准的露齿笑。
“辛苦了小闻，太贴心了。”语气贱兮兮的，听了很难让人忍得住不打他。
肖闻显然是气急败坏“这是我给小严倒的水，你抢什么抢，小严拍戏累半天了你一个前辈真好意思啊。”
严色连忙道“我柠檬过敏，谢谢闻哥，以后这种事让我助理来就好。”
“连人家不吃柠檬都不知道，就别瞎喂了啊。”沈初插嘴嘲讽，一百二十条可不是白背的，我可真是个好人。
严色接过刚刚赶来的助理的水后却在想:他为什么知道我不喝柠檬水，看他刚才那样就是故意的吧，难道他真的下了很大功夫了解对手戏演员？
他可真敬业，严色如此评价。
要向他学习！
还好我今天只NG一遍，还好我今天没喷香水，还好还好……我俩这也算敬业程度旗鼓相当，礼尚往来了吧。
严色决定今天回去再继续深造一下关于沈初的知识点，并主动扩展一下知识范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