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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你好,怪物先生 ...
黑衣带着木铃坐上了车之后,车子一直在雨幕中沿着马路前进。在到达墓园之前,黑衣是负责讲故事的人。
他告诉了木铃关于他所知的过往的故事。关于他自己从小就为黑月大楼做事的励志故事,关于楼龛影的女友月离因为并不爱他而自杀的悲伤故事,还有关于阿幻锁走楼龛影女友的灵魂后被记恨的故事。
木铃的哭声渐渐止息,突然觉得她也是故事中的一份子。
“那么我的故事就是关于与死神恋爱然后死神不再爱我的悲伤故事。”她用一种忧伤的语气说道,又问黑衣,“死神,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想了解阿幻更多。
“大概是个不知道怎么去爱的家伙吧。”说到这里,黑衣话锋一转,“我还是不敢相信他曾爱过你,虽然那段日子里他是懵懂的,但那毕竟也是死神的一部分。”他叹息了一声,带有同情色彩的目光落在木铃蓬松的头顶。“死神怎么可能爱人”
“不要再说他曾爱过我。”木铃将左脸贴在凉透的车窗玻璃上,眼神迷离地望向窗外被雨水分割的景色,“我真的难以忍受这样的说法。”
“你这叫失恋了。”黑衣说完这句,车已到达了墓园的大门口。那个始终沉默的司机为他们打开了车门,木铃打着黑色的伞,先黑衣一步朝墓地走去。
月离的墓前,跪着一个彻底被真相击垮的失落男人,他一直在雨中自言自语的呢喃。走的近了,才听清楚他一直在说对不起。
墓碑上照片中的女孩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只是看起来比她更为活泼,大笑着露出贝齿,整个人洋溢着如阳光般美好的色彩,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将这种光芒全部掩盖。
“阿——”木铃及时改了口,“死神呢?”此时,她只能自私一点,她并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也没有有多余的力量去给予他人同情。
“教堂。”男人俊美的面庞被雨水冲刷的极为惨白,肤色被漂白地如同濒临死亡的人。他直愣愣地看着她,也许是认出了她是谁,也许只是透过她的身影在看另一个人心爱之人。
她和黑衣朝爬满常春藤的教堂走去,那里的风雨将会止息。
死神收起了他黑色的双翼,将月离停留在墓地里已三百年的灵魂重新送去了遥远的幽暗冥界。当教堂窗前最后一束灯光熄灭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夜。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他独自坐在了教堂第一排的座位上,静等着黎明的到来。
从前他作为他时,从未想过何时才能脱离这无止息囚锁和送往的过程,而他现在开始犹豫,只因自己心里的有一部分对着不该有的东西抱有蠢蠢欲动的心思,他无法抑制。
此时,午夜的钟迟迟地敲响了,他在愈拉愈长的钟声之中,想起了懵懂的他所经历的一切。那样短暂的快乐时光,此刻却如放大镜一般在他眼前扩大以至于闯入他的心间。明明离开的时候毫不在乎,为什么独自一人的时候又会渐渐想起。总是有这样的东西,也许是午夜的钟声,也许只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会让他太过容易地想起在黑夜降临的时候,有双包含期待的眼睛始终在等着他的闯入。
钟声渐渐消泯的那刻,教堂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女人在门口抖落雨伞上的雨水,踩着轻巧的步伐从他背后走来,在距他约离两米的时候却又停顿住了。
“阿幻”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她的那张笑脸。离得近了,他可以轻易听见她的心跳声,如此有力却又如此脆弱。
他背对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一直在等着她开口,他希望她说些什么,无论是说些有意义的,还是说些无意义的都可以,因为他有点想听。
“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犹豫再三,木铃只是这样问他,尽管她不想去听,但是在耳边却不由地响起黑衣的话,他说“死神曾经爱过她”,他说“死神怎么可能爱人”。她失去了表达爱意的勇气,在摸索爱的前路中变得迟疑而畏惧,尽管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该回家了。”死神说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本想迎着她期待的目光走去,却瞥见门口那个等着她的黑衣男人。那个黑衣男人,他记得,三百年前他帮楼龛影困住他时,他切断了他的食指。而现在这个人又选择背叛楼龛影释放他。想到这些,他有些不快,便停下了步伐。
“你是跟我回去还是跟他回去?”他惊觉自己的语气竟像是个在闹脾气的孩子一般。
“当然跟你回去!“”木铃又看见了希望,立马走到了他身边,试探性地抓住了他的衣摆。他没有甩开。
黑衣对此感到诧异,没想到他是预料错了。“既然死神已恢复自由,那黑衣也该离开了。”他收起惊讶的神情,在门口朝他们俩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撑起雨伞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直至清晨,木铃才和阿幻一起走到老洋房门口。原因是他们一路走回来的......
她问阿幻,你不是会飞吗?可阿幻说,他从没带活人一起飞过。于是他俩只好沿着潮湿的道路往回走,撑得还只是一把伞。
阿幻的个子比她高太多,尽管她紧紧挨着他,回到家的时候整个身子还是湿透了。很难得的是,在面对湿漉漉的木铃时,阿幻难得变回了一天之前的那个阿幻——笨手笨脚地帮她放热水,又笨手笨脚地帮她擦头发。
在这时她才明白,原来那个笨家伙阿幻一直都住在死神的心里,只是有些时刻,他需要做死神该做的事情,所以才会暂时把笨家伙抛在了脑后。
多令人安心,因为爱她的阿幻并没有消失,现在的死神之于她,就是完整的阿幻——头脑变聪明了,虽然有些不习惯表达爱意,但照顾起她来的时候,讨好起她来的时候,仍旧那样笨手笨脚的......
木铃很高兴,作为故事中的人物,她的故事总算收获了“她爱上了死神,死神也爱上了她”的美好结局。
我也好想要甜甜的恋爱,呜呜呜,还是老实码下一个故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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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好,怪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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